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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一直没逃开  (第1/1页)
    门被敲开,是苏蓝君带着她的早餐来了。    京偲想骂他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场合、她还能不能吃下饭——结果她还是吃了,牛奶和吐司都不怎么甜,却很好下咽。    “我原本不希望你来,”傅炎初凝视她鼓着腮帮子咀嚼的模样,眼里泛起笑意,“还不如让你一直都不知道我的消息。”    “但阿苏……”    “一如既往偏心他哥。”京偲用眼刀往苏蓝君身上划了一下,可惜他是个冰块,无动于衷。    当年也是这样,再怎么喜欢她,他对于她被骗的事也保持了沉默、袒护傅炎初。    当然京偲也不该期待他有什么立场,毕竟情侣之间的事,他一个第三者插什么手呢?    苏蓝君摇了下头:“决定是你自己做的。”    咀嚼的动作顿了顿,吐司刚好再口中半融又结块,哽得她喝了口牛奶才道:“兰赫?”    “如果你选了他,我就不会带你过来。”他没有躲开她看傻子似的眼神,语气平淡,“很荒唐,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一边是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的哥哥,口是心非地说着应该放下,一边是应该还记着仇的一夜情对象,勾搭着其他男人却始终没有固定伴侣。    苏蓝君越是思考就越是烦恼,干脆就这么随意地将决定权推给她。    “唔……”她不去勾搭兰赫的原因有好几个,才不是那么单纯地想洁身自好,但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意义了。    苏蓝君的试探应该从去年就开始了,而那时她还毫无察觉——不过他还真是了解她,知道她一定会对戴面具的兰赫生出好奇心。    “有病。”京偲小声地骂着他,脸色虽然不耐烦,但还是没办法怪罪苏蓝君。    没人会拒绝一个将死之人的愿望,尤其是他对他有莫大的恩情。    “我也有,偲偲不骂我一下吗?”    她翻了个白眼:“你是真有病。”    傅炎初甘之如饴,笑得轻轻咳嗽起来,苏蓝君十分熟练地走过去顺他的背,隔着病号服能感受到脊背凸起的骨节,正在颤动着,每颤一下,生命力就流失一分。    “好了,你们不是还要去合唱吗?”    身体缓缓靠回床里,傅炎初将视线放到窗外去:“我想听偲偲唱歌。”    云还在飘动,被风一吹就越来越薄,像是要融化进蔚蓝的天空里,他就这么看着它们散开,金色的阳光一点点将缝隙撑大,然后注入底下绿色的不规则碗盘中。    “哦,那你就想着吧。”京偲凝视他的下巴和脖颈,那里的肌肤不再光滑,而是像是晒久了的树皮一般皱缩着,喉结愈发突出,宛如早年被砍掉的树杈留下的痕迹。    他的睫毛却还是很长,那双眼睛含笑时万分风流动人,温柔地注视着她时简直就是一汪深邃的潭水:“我会听到的。”    放在膝上的手紧了紧,苏蓝君低声道:“会的。”    两人一同离开,京偲默默走着,脑子里像是开了单曲循环,自动把傅炎初说的话重复了一次又一次,烦得她受不了。    “年纪挺大的,但很会照顾人……”    “也很疼你……”    “苏蓝君。”她顿住脚步,抬眼望向他,“他怎么会知道?”    “什么?”    京偲使劲儿地盯着他看,不肯错过他任何的表情:“他……你们能查到多详细的东西?”    “你的行程,和你接触的人。”    苏蓝君的脸跟面具没有什么区别,除非出现灵异事件,否则不会有表情。    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知道上车了才问道:“你知道我有多少个炮友吗?”    “总数?还是……”来来去去那么多人,他不可能记得住。    “步珏这个人,你知道多少?”    苏蓝君报了一串头衔,但那不是她想要的答案:“我是说,他这个人的性格?”    “不清楚。”这次很简短。    眼前延绵的山道仿佛没有尽头,车开得很稳,但她的身体像是要飘起来似的,双脚踩不到鞋底,搭在扶手上的胳膊也轻飘飘的。    良久她才低低地说了句:“原来我一直没逃开。”    苏蓝君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继续开车,到市区里已经中午了,他们照旧和兰赫一起吃饭。    京偲看着他,那张俊美得人神共愤的脸却没有倒映在她的眼中,没办法盖去一直在脑子里闪现的那双眼睛。    她很平静地跟苏蓝君继续磨合,下午时顺利录完了歌,在这里的工作也就结束了。    临走前苏蓝君脸上罕见地出现了犹豫的神情,他压低了眉头,终究没有把话说出口。    再去看他一次?    算了吧。    她不打算思考什么原不原谅,而是继续想着傅炎初只会跟自己过不去,苏蓝君明知让两人见面只会是这种后果。    太久远了,京偲甚至不记得自己那段时间是怎么挺过来的,一开始她只是想报复傅炎初,所以跟一个又一个男人打炮——这只是精神胜利法而已。    大约两年后,她迷上了将她从泥淖中拉出来的步珏。    步珏……也在对她撒谎吗?    这个很难联系上的男人在上次分离时没有说下一次见面的时间,京偲终究没有勇气去找他,而是继续投身到工作之中。    “京偲姐,电话。”    刚从台上下来,京偲就从陈芸手中拿过了自己的手机,背后还是哄笑声,参加这个综艺的演员正插科打诨,现场的观众也十分捧场,她不得不走进休息间里再接。    “京偲。”还是那道平静无波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悲喜。    “说吧,我在听。”    “表哥走了。”    “知道了。”    已经过去了半年多,秋风开始吹黄路边的叶子,从那个落地窗看到的绿色地毯应该也在慢慢地镀上一层金黄,只不过他没有机会再看到。    京偲问了葬礼时间,通知了何汲、和制作方沟通后,将最后一点内容提前拍完便上了飞机。    陈芸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很乖地跟着,就像每一次她和男人约会时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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