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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我们这样算不算是白头偕老 (第1/1页)
20 之后的几天,谢九歌总会拉我去喝酒,美名其曰锻炼我的酒量。 他这些天异常的奇怪,眉宇时不时皱着,忧心忡忡,好像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我问他,他只深深看我几眼,然后摇头说没什么。 他有时候会开个假如的头,然后欲言又止,神神秘秘的,让我不得不怀疑他们在瞒着我做了什么。 别的倒无所谓,就怕是跟新型毒品有关。 我有意探听,但除了谢九歌外,我竟然找不到任何旁的探听途径。 元老们唯恐我是卧底,哪会轻易陷入我的语言陷阱。 其他人级别太低,我都不知道的机密,他们更不可能知道。 不过我倒是打听到一件事,虽说对方也是道听途说,但很有参考价值。 之前在谢九歌场子里贩卖新品的马仔背后,的确是个新起之秀。 对方是外地人,来临海投奔亲戚的,发现临海毒品市场成熟庞大,还近乎被谢九歌一人垄断,眼红谢九歌的地位权势,对方便起了撬动的不轨之心。 这才半年多的蛰伏,谢九歌的场子已经被占领了将近四分之一。 而谢九歌的对头也不知道被那人用什么打动,愣是将自己手里的盘口全都转交了出去。 如今那人已经逐渐成长,虽然还不能对谢九歌造成实质意义的威胁,但已经成了元老们的眼中钉。 据说最近他们就跟对方的场子起了不少冲突,警察都不知道抓了多少轮。 这种事可大可小,但谢九歌在我面前几乎只字不提,多少让我有所警惕。 我列举了最近喝酒的时间地点,回顾着酒后的点点滴滴,我能确定我没有暴露半点。 那为什么我失去了谢九歌对我的信任?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去问谢九歌原因,谢九歌却矢口否认,他借口说这些都是小事,没必要让我知道,而且就算我知道了,又能做什么。 我哑口无言,确实,毒枭跟毒贩之间的你争我抢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争得越凶,对我们越是有利。 谢九歌不想我继续纠结这个问题,拿着酒又请我去了天台,说是赏雪喝酒。 我往外一看才发现,今天竟然下雪了。 是今年的初雪。 天台早就支起了大伞,伞下摆着桌子,桌上有个酒精炉,这会儿正亮着。 天台豪奢地布着地暖,雪一落下便融成了水,我刚踩上去时,差点滑了一跤。 谢九歌及时抱住我的腰扶了一把,看我惊魂未定的样子还笑话我,说我这个小二百五眼睛朝天不看地,迟早摔个屁股墩儿。 “摔着屁股我可不会体恤你。” 他说着还色情地揉了把我的屁股,坏坏笑着。 可能长得好的人就是有优势,即便是这种下流猥亵的动作表情,他也没有半分流氓的恶俗,反倒有种上学时期刻意搞怪的学生气,眉飞色舞,难得的朝气鲜活。 我没忍住盯着他看得久了点,被他逮着重重亲了一口,倒打一耙地说我是个色胚。 那一刻的我没得辩驳,我确实被他的神采迷惑,失神了一会。 我也必须承认,谢九歌长得委实完美,人高,脸俊,深邃的眉眼让他不论是严肃还是活泼都有独特的味道。 他的眼神无疑是有故事的,有威力的,漆黑深沉,专注凝视着一个人的时候,极具压迫。 而当他软化下眉眼,轻佻又深情地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又是极具蛊惑魅力的。 …… 我是被谢九歌搀到桌边的,谢九歌坐下后就煨上了酒,对着漫天飞雪诗兴大发,念了几句酸词。 我搜肠刮肚了半天也没能猜出这到底是哪位诗人的词,结果转眼就听谢九歌问我他随口作的诗词如何。 我……我只能说,我不会说谎。 谢九歌听出我的言外之意也没恼,洒然一笑,说:“得,怪我小时候不爱学习。” 谢九歌虽然为人低调神秘,但他的背调局里做得很清楚,我自然也知道他是为什么会走上这条犯罪之路。 正如那句老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过来,有时候也能成立。 谢九歌并非是天生坏种,打小的他除了爱玩爱闹不爱学习外,也是个正道的孩子。 他有正义感,有热情,有善心。 唯独没有一个好父亲。 他的父亲吸毒,之后逼着他母亲一起吸,没钱了就让他母亲去卖,换毒品供他们一块吸。 他母亲身体到底偏弱,没多久就死在了别人床上。 他父亲嫌晦气,最后尸体还是谢九歌哭着从别人那领回来的。 照理说,这种剧情发展,放在里就该是伟光正主角的诞生史,可谢九歌不是。 他被他父亲卖了,卖给了毒贩。 为了活命,谢九歌主动帮毒贩贩毒,借着他讨巧机灵的脸,从此正式走上贩毒的不归路。 他第一次杀人是在十三岁的时候,杀的正好就是那个买下他的毒贩。 至于为什么杀人,局里给的分析是不堪压迫。 谢九歌贩毒近十年,却从未染上毒瘾,可见一斑。 而事实上,他也并非如他自己所说的不爱学习,只是他学的并非正道。他脑子活络,目光深远,心思缜密,还有胆有识,局里痛恨他的同时,也有一定程度的惋惜。 老师还曾跟我叹息过,但凡他能早点遇到谢九歌,临海哪还有什么拿不下的毒瘤。 谢九歌的优秀有目共睹,但站在我们对立面时,这种优秀就成了罪。 我没有搭腔,谢九歌也没在意,只是给我倒了杯酒,让我也来上几句诗词应景。 我随口来了几段,谢九歌举杯恭维我,说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就是不一样。 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可仔细辨别他的神色又毫无异常。 我回忆了下局里给我做的身份履历,除了改动我的毕业院校和导师外,其他并没有什么改动,按理说,我的身份很清白,我给出的跟着他们混的理由也很充分自然。 我权当是自己想多了。 说来也魔幻,谁能想到我今年看的第一场雪是跟当地大名鼎鼎的毒枭谢九歌一块看的,我们还把酒言欢,“情”到浓时,我们还吻到了一块,差点精虫上脑,就地滚了起来。 不过这伞我们到底没能撑多久,谢九歌嫌不够过瘾,直接撤了,鹅毛大雪从毫无遮拦的天空簌簌砸落,很快就染白了我们的头。 谢九歌也不知道是醉了还是忽然的兴致上来,开怀笑着说我们俩这样算不算是白头偕老。 我其实很想扫兴地来上一句不算,敌对关系,谈何偕老。 但可能我也喝醉了,嘴变笨了,那会愣是没能说出话来,只盯着他白花花的脑袋发愣。 …… “他就算是老了,也挺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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