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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一早，纪思静就收到mama传来的讯息，是来跟她说关於纪亚忻的事。

    这段时间她只要接到从家里捎来的讯息就会很烦躁，从她最早看到事情曝光的那天起，发生的事情就没有一样是好的。

    那时才是大二刚开学的时候。她家离学校并不远，而程霍心则是住在学校附近，他们暑假还是可以常常见面，在一起做很多事，或不做什麽就消耗日子。

    也是在暑假尾声的时候，纪思静开始觉得程霍心的感情已经表达的很明显，在她感到迷茫与不知所措的时候，mama也开始在她回家的时候会问：

    「那个男生到底是谁？你是不是每次出门都跟他出去？」

    「嗯？」这种的问法老是让纪思静很不想回答，尤其是在人际方面的问题，「没有啊，我之前不是都会跟你说是谁吗？」

    其实是真的说了不少谎，但是程霍心撇除了X别这点，就是很可以放心相处的对象，他对什麽事都很努力，守分寸也守规矩，他甚至是在她认识的人当中对nV孩子最尊重的，结果在家里最常被耳提面命的居然是不要去跟那些不检点的nV生厮混。

    纪思静只觉得一切真的很荒谬。

    和meimei相b她是b较注重课业，玩起来也会小心不跨越界线，她接受家里的管教，当差距不断拉大，或许是感觉到对纪亚忻力不从心了，父母几乎把所有关注都放在她身上，大概是高三时最为严重。

    但是她明明也是一个喜欢交朋友，喜欢出门的人，自己被这样处处限制，玩得b她夸张好几倍的meimei却一点事也没有。

    是感到不妥还是单纯心里不平衡，她不知道。

    「明明还在读书就不要成天出去玩知不知道？」

    纪思静感到烦了，按捺不住地回：「这些话你怎麽不去跟纪亚忻说？去看看她都做了什麽啊！」说完她就不开心地回房间了。

    那是暑假的最後一天。

    大概是开学一个礼拜过後，她下午上完课，打开手机就看到好多来自母亲的未接来电，她抱着书走出教室，马上回拨。

    「小静，meimei怀孕了。」

    「……什麽？」

    她在楼梯上停下脚步，後面的人被她挡到，路过她时看了她一眼。

    mama的语气听起来不是很好，「你老实说，你知道meimei之前在学校都在做什麽吗？」

    「可能有猜到吧。」纪思静知道说实话其实已经对现况没什麽帮助了，「你明明也知道她讨厌Si我了。」

    「到底是在什麽时候Ga0出这种事的……真够丢脸。」

    纪亚忻做过的事情要真全部让父母知道，他们大概会直接选择跟她断绝关系，她实在是很擅长隐瞒跟遮掩，能撑到现在才被发现，纪思静已经觉得很厉害了。

    但那句真够丢脸……纪思静把书放进置物柜，关起柜子时有点忘记控制力道。

    「你们平常也根本不关心她好不好，与其来追究责任，去跟她聊一聊会对现况b较有帮助吧？」

    「有什麽好聊的？她那种糟糕的观念不晓得是跟谁学的，反正我已经在跟你爸讨论要让她转学了。」

    她面无表情地走到露天有yAn伞的位置去坐着，听着电话里叨絮念着的好长一串话，最後语气不太好地说：「既然你们都决定好了，g嘛还打电话来跟我说？」

    「你是怎样？觉得我不应该这样是不是？」

    「我没有。」纪思静很累地反驳。

    「跟你讲是要告诉你，你最好不要跟她一个样啦，你知道她通讯软T里那个男的都怎麽叫她吗？」

    不想听不想听不想听……心里反覆拒绝的同时，耳朵仍没办法阻隔那些脏字，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学校都交了什麽样的朋友，给我注意一点，听到没有？」

    还能怎样？纪思静很想笑，她在大学里最好的朋友就是乖到不能再乖的童翊菱，她的厌男已经让她跟别人吵了好多次架，跟一堆程霍心的朋友结仇了，心态还被摧残得不够彻底吗？

    「好，随便。」

    她失望透顶地挂掉电话，随後任它响了多少次，她都没再接起来，乾脆切了静音。

    但是烦躁并没有就此停止扰乱她的生活，去见主修老师的时候，被挑剔地次数b平常还多的夸张，最後老师有些无奈地让她早退了。

    走在系馆的走廊上，她只想赶快回家，但因为要处理一些班上的事，她最後弄一弄就Ga0到了夕yAn西下的时间。

    得把系办交代的事再传到班群去，b不得已还是打开了手机，一大串的通知里，还是无可避免地看到了一两句，那时她怨恨自己怎麽懂得识字。

    「你是不是也在学校做了什麽不想让家里知道？」

    「今天最好自己打电话回来解释清楚。」

    够了没有，纪思静不耐地把手机丢到书包里，到底要她多讨厌自己的身份？

    她走下楼，要回去的姿态，很呼应系馆现在无力抵抗要到来的夜晚、且还不能点灯的橘hsE。在快要踏出去的时候，熟悉的呼喊从身後传来，把她继续留在这里。

    「小静？」

    回过头，她看到程霍心，那双眼睛就像平常一样写满了关切。

    「你要回家了吗？」他走到她面前，「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什麽事？」纪思静问，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程霍心沉默一阵子才接续着说。

    「关於我们的关系，我思考了很久，很认真地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他说，声音在纪思静耳里逐渐模糊。

    「我不晓得你有没有感觉，但我还是会跟你说一次我的答案……」

    当他说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时，她脑里想着的都是不要说了，即使如此还是没有克制住当下的直觉反应跑出来，让她前所未有地想要逃离这一切，就算心里一直问为什麽，这明明就是心里面一直希望能实现的事。

    怎麽可以到这个时间点上，却变成了最不想要发生的事？

    彷佛投注了多少的Ai都无法阻止这发生，她说，抱歉，我不能接受，用快速得荒唐的方式替这一年多做了结尾，就离开这里。

    她走出系馆之後，感受到身後的教室灯亮了起来。

    时间回到现在，mama传讯息来跟她说纪亚忻要堕胎。

    说实话她一点都不想管了，知道这些只会让她的心情更糟而已，但事情总是会自己b到眼前来，从来没有逃避的权利。

    她从琴房出来休息，拿出手机来看。自从那次跟程霍心分开之後，他们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了，空荡好几个礼拜的聊天室直接掉到最下面去。

    她知道事情继续放着也不会解决，但就是好不想管，结局有太大的机率不会如她所愿，让她一点都不想面对。

    通常来说，已经要毕业音乐会了，程霍心应该会待在学校练琴。但她走过去时，在琴房里没有看到人，倒是看到了他的个人物品，她思考半晌还是在走廊上拨电话给他。

    「怎麽了？」

    纪思静很纳闷，他的声音老是能听起来像他们从来没吵过架一样。

    「……可能，是想问你最近好不好。」

    程霍心笑了一声，「为什麽是疑问句？」

    但纪思静轻松不起来，她已经下定决心，一切要在这场谈话中做了结，如果她真的是那样无法转圜地改变了他的未来，那她这次便不会再犹豫地让程霍心走。

    或者说，是自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