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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好澡躺在床上之後，方尚良终究拨了电话给他。

    「怎麽打来了？」

    电话那头的轻声细语就算没讲什麽，也让他的心里很温暖，「没有，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好吧。」江岁予的语气很是宠溺，「今天过得还好吗？」

    「不晓得，但是上完T育课好累，我回家洗好澡就躺着了。」即便知道电话那头的人看不到，他还是会对那个小花朵的头像微笑，「分组打的时候不幸被分到跟老师不同组，根本也不用b，命运就是输球然後折返跑十七趟……」

    「撞球课倒是没什麽运动到的感觉。」

    他想到江岁予修过的T育课，瑜珈、羽球……很少需要做奇怪热身，或需要把自己弄得一身狼狈，他倒是都选不到那种课，开始有点纳闷选课是不是也看气质。

    「如果可以跟你一起上T育课就好了。」

    「如果你不会因为不专心上课被当掉。」

    「你好不相信我喔。」但可能说对了，就算不在身边，方尚良也总是能分心，「那你现在在做什麽？」

    「在读书，等等也要去睡了。」江岁予安静下来，似乎在收拾桌面。

    暂时不管傍晚发生的事，方尚良想到今天篮球课自己脸盲像白痴一样直接传球给对手，想说出来让他笑一笑。

    电话那头抢先一步，「你要不要听我弹琴？」

    方尚良愣了一下，「现在？」

    「本来资格赛的影片我已经自己录好了，只是突然想到，若有你在听的话，说不定更能表现出期望中的感觉。」

    第一号叙事曲，方尚良已经听过好几次，喜Ai却依旧不减，「你要跟我视讯吗？」

    「等我一下。」

    通话没有被切断，随着江岁予要从房间走去琴房，断续发出被放大的琐碎声音。方尚良耐心地等待，连想像他走着的路也不会感到无聊。

    镜头被打开时，他看到江岁予弯着腰调整手机的角度，目光看过来时微微一笑，「躺成这个样子。」

    「让你有我躺在旁边的感觉，你懂吗？那种男友的晨照。」

    「好像不太需要。」

    还是笑着说这句话的。真的越来越不留情了，方尚良感慨地想，仍然选择好好地拥抱这份真诚。

    江岁予还把琴盖跟琴键擦了擦，方尚良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再看看他练琴的地方，摆了很多杂物。应该是不太重要的房间。

    他知道江岁予的家蛮大的，父母也很有钱的样子，因为江岁予的个人物品虽然简单，却几乎都不是跟他同个级别的东西。

    何况父母都是钢琴老师，方尚良想他们家里主要能练琴的地方应该不是这，这里看起来就是间有架钢琴的储藏室。

    江岁予之前待在家里时也是在这种地方练琴的吗？

    「开始了喔。」

    江岁予转头来跟确认，那个样子难得有点天真。方尚良收心点点头，b了个Ai心给他。

    旋律由低音爬升，慢慢贷出後面丰富的转折，在江岁予回过头去之後，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整个过程中都没有改变。

    看起来是自在的，最初肃杀的感觉也不见踪影。

    相较於之前会令人惊叹的是华丽JiNg湛的技巧，现在他找到多出来的温暖跟柔情，知道那才是真正该让人珍惜的事物。

    看着那个正在弹琴的人，方尚良换成侧躺的姿势，伸出食指，Ai怜地轻触着萤幕里没有负担地演奏的他。

    真的好希望能一直守护这个景sE下去。

    如果真能有什麽办法，帮他克服心理障碍……

    结束时，江岁予先去把摄影机关掉，稍微看了一下回放，一面问。

    「我b较喜欢这次录的，你觉得呢？」

    「嗯，我也很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江岁予抬起头给他的微笑仍然很淡很内敛，但看的出来心情是好的，他说：「你早点休息吧，手脚酸的话记得按一下，我要去洗澡了。」

    「嗯，先跟你说晚安。」方尚良很没质感地送了一个飞吻过去。

    以为又会被嫌弃，江岁予却只是用看着很好的事物的眼神看着他，轻轻地点头，「晚安。」

    後面那句话b较小声，等方尚良反应过来他说了什麽的时候，江岁予已经让通话结束。

    最喜欢你了。

    方尚良把暗下来的萤幕连同这句话放在x口。若是这样就能够好好Ai着，不会再有疏忽跟亏待就好了呢，他想。

    他闭上眼睛，逐渐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