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 oe ig (第1/1页)

    沈墨即沾了满衣秋日寒风迈过街头，推开酒吧大门时还带进来几片簌簌黄叶。踩着柔缓的音乐和几声低语，他走向自己惯常的位置坐下。和老板招呼过后，一杯澄亮剔透的鸡尾酒饮料就被送到了手边。

    傍晚时分，酒吧也才刚刚开始营业，自然并不是那么热闹。既如此，坐在这里的寥寥几人也就更加方便观察。

    昏暗的灯光自头顶洒下一片阴影，落在沈墨即发稍便析出层层幽蓝，更衬得他眼中晦明不定，情绪暧昧。虽说视野里的色彩掩了几分冷调，沈墨即还是能看出坐在身旁的少年穿着灰白校服，脚下甚至还放了一个书包。半瓶啤酒开在桌边，已经让这个男孩有点反应迟钝了。

    “怎么你们还放小朋友进来了，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信不信由你，他还真成年了。”酒保和沈墨即算得上朋友，这时正好闲下来，边擦玻璃杯边与其交谈。也是担心男孩出什么事，酒保才会一直守在这个区域。

    听到有人议论自己，高中生努力抬起头，想要看清对方是谁，却堪堪能辨出沈墨即的轮廓，复又趴下去嘟囔道：“你不也才、读大学吗……我当然知道这是Gay吧了，呃……我、我确认自己是同性恋才会来啊……”

    沈墨即被错认年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只轻嗤一声，给出否定：“我大概比你大十岁。”

    “真的假的啊……”

    那男孩再度凝神，就着镭射灯光终于看清面前人到底是如何长相，正对上了一双微弯含笑的桃花眼。几两碎金落在其中，随着眸光流转愈发璀璨，比陈年的焦糖龙舌兰还要显得甜蜜醇和。

    也更灼人肺腑。

    许是酒精上头，也可能是对视过久，高中生只觉脸上发烫，喉咙里干渴得要命。赶紧又倒一杯饮尽，却被狠狠呛到了。他迫使自己移走目光，视线好不容易离开沈墨即的眼中，朝下划过鼻尖、双唇、颌骨与喉结，最终只窘迫地停在衬衣领尖上不甚显眼的logo，心里喃喃念了一句：我cao，有钱人啊。

    “怎么连啤酒都不能喝。”今日沈墨即确实是心情不错，才愿意跟陌生人多搭几句，“所以你来这里就为了出柜吗？我还以为是考试考砸，或者跟老师父母顶嘴了。”

    “才不是呢！”男孩立刻反驳，可神情分明是完全被戳中了心思。

    能来酒吧浇愁的少年哪会有什么真的苦闷呢，这小孩实在无聊得很。沈墨即也懒得再理他，招呼酒保给自己第二杯饮料。雪克壶里倒出的液体铺底，随后满上的可乐开始滋滋作响。

    高中生却好像有别的想法，支支吾吾开口：“哥，你能不能……那个，你想不想——”

    废话太多，沈墨即根本不乐意听，他讨厌这种温吞迟缓的调子。不过下一秒，男孩终于把话道出了口。

    “哥，你能和我上床吗？”

    “……什么？”

    沈墨即尾音上扬，大约只是因为疑问和惊讶，但他也真的笑出了声，是被逗乐的。男孩子倍感羞耻，不愿抬头，只知道顺着刚才的话，那人重新打量起自己来。对方的视线不炽热也不含半点情欲，是纯粹的调笑与戏谑，却让他有种成为猎物被盯住的错觉。

    男孩十分紧张：“我是学生，还是第一次……哥，你真的不要我吗？”

    这张脸还称得上清秀，但完全在沈墨即的喜好范围之外，说瞧不上眼都已经是客气的了。他更不可能跟一个高中生上床。

    要了第三杯饮料，沈墨即喝下大半，琢磨出了点什么，拉下脸来神情有点不悦：“你最好不是因为刚刚和家里人出柜了，被mama骂了一顿就来自暴自弃，想被人上了算数。”

    “不是……那个，我不要钱，也不要你负责。哥，带我去开房吧。”

    “真是的。”

    开始思考怎么跟小屁孩讲道理，沈墨即接下来沉默了很久。他不太擅长这个，也并没有非要做好人，浪费自己的时间去把误入歧途的少年拉出深渊。所以一旦停下来想事情，沈墨即的思维就开始乱飘，远到他右手边的座位上换了顾客，也远到高中生为了掩盖尴尬，又开始倒酒。

    “还是少喝点比较好。”

    “除非你带我走。”男孩转过头来，“哥你不也……诶，你喝了这么多杯长岛冰茶，怎么就没点反应呢。”

    别说喝醉，沈墨即面上一点都不泛红，精神也似乎由最开始变得更加清醒。跟已经思考不动的男孩对比，他显得异常游刃有余。

    天真到愚蠢的话语再度取悦了沈墨即。

    “谁告诉你这是长岛冰茶了？”为他调饮料的酒保也奇怪道。

    “这就是柠檬红茶兑可乐，我喜欢看摇雪克壶而已。”沈墨即笑得很开心，“小孩就是好骗，要不是我们看着你，你早就被人带走了。”

    对方神情半掩，一言不发。

    “学生证应该在包里吧，再怎么讨厌学校，你应该也不想在同学之间名声不好？像你这样的小朋友，可是很好拿捏的。”他语气温柔得很，说出来的话却充满危险的意味。

    哪都有道德底线低下的人，要对付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高中生根本用不了手段。沈墨即觉得大约是现在的小孩看太多了，以为在酒吧一夜情就能撞见真命天子。

    “……可是哥，你真的不想吗。”可能是终于鼓足了勇气，男孩突然抬头，咬着下唇望向眼前的男人，眼中噙了些生理泪水，想尽了办法试图勾引，决心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达到目的。

    然而效果并不太明显。

    “不想。”沈墨即毫无反应，纵是在笑也表现得十分无情，“我可没有恋童癖，再怎么也都不会想上你这样瘦巴巴的高中生。”哪怕对面的男孩多长个十岁，也是提不起他一丁点兴趣的。

    “那我呢？”

    坐在沈墨即右侧听了许久的人突然出声，单手托腮期待地看着他：“要约炮的话，我怎么样？”

    对方长相温润俊秀，又刻意打扮过，孔雀似的花枝招展，自然是将男孩给比下去了，坐在沈墨即身边倒是挺配得上。他从坐下起就一直在看热闹，更为准确地说，目光从未离开沈墨即。

    “诶，你这人怎么……”

    自己东西被抢走的不爽感直往外冒，差点就要在酒精的作用下化为冲动。但高中生并没有做些什么，甚至很快把后半句话咽进了喉咙。因为沈墨即一勾手指，另一边的人就立刻乖巧地贴过来，揽住他献上了吻，丝毫没有扭捏和害羞，还挑逗般轻咬了一下。

    原本兴致缺缺的沈墨即总算得了点趣味，反扣住对方后脑，毫不费力就撬开牙关探入其中。他吻技娴熟，缓慢细致地舔过口腔中每寸黏膜，却吝啬温柔，品尝对方如同巡视自己的领土一般，肆意专横到了极点。

    吻毕他松开对方，舔去唇边水渍淡淡地如此评价道：“还挺甜的。”指尖仍插在那人的长发中，圈起一束随意把玩，沈墨即神态懒散，不打算再陪小孩子玩下去了。

    “嗯？不是因为长岛冰茶甜吗？”

    孔雀倒是笑意盈盈，双臂圈着沈墨即不放，来了个挑衅意味十足的callback。不过高中生已经瞠目结舌，被吓得不敢说话了。

    他也只是敢想想罢了，见两人起身离去，结结巴巴问道：“啊，他们……真要去开房吗？”

    “那不然呢。”酒保正清理着沈墨即的玻璃杯，理所当然地回答。暗自摇摇头，腹诽了一句怎么又玩这一套。

    走出酒吧外，墨鎏鋈把带来的风衣为沈墨即披上：“都降温了，阿即早上出门怎么也不穿件外套。”

    并未理会他的话，沈墨即只自顾自说：“现在小孩想法也太多了一点。”

    “我们两个谈的时候也才高一。”

    “不高兴了？”

    “我才不会吃小孩的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