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长夜将尽 (第5/13页)

   「我没事。」江知远低声说，却连握汤匙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陈亦然静静注视着他，目光温和却带着一GU坚定的力量：「手机上的消息，我大概猜到了。」

    江知远一震，抬起头的瞬间，所有掩饰都成了徒劳。

    「他们又开始写了，是不是？」陈亦然的语气不像询问，更像一种确认。

    江知远咬着唇，终於低下视线。那一刻，他的肩膀微微下垂，像是终於被现实压得抬不起头。

    「知远」陈亦然缓缓开口，「你不必一个人去承受。」

    「可这是我的过去。」江知远的声音沙哑，「再多的解释也没用，他们只会把伤口翻出来给所有人看。」

    「那是他们的选择，不是你的。」陈亦然的语调没有一丝起伏，「我们不能控制他们怎麽写，但可以决定自己要不要被牵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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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像是一根细线，悄悄拉住江知远漂浮不定的心。他握着汤匙的手慢慢放松，却仍感到x口一阵发闷。

    「他们会继续编造，」他低声说，「就算我们沉默，他们也能写出另一个版本。」

    「那就让他们写。」陈亦然的回答乾脆而冷静，「我们只需要守住属於自己的真实。」

    窗外的雾气逐渐被yAn光驱散，一缕暖光穿过云层落在桌面。江知远盯着那片金sE的光，心中一阵酸涩。他知道外界的风暴才刚开始，但此刻陈亦然的声音，却像一个可以暂时依靠的岸。

    短暂的沉默後，他终於开口：「可以……先别离开吗？至少今天。」

    陈亦然的眼神微微一亮，语气却依旧平静：「当然。」

    这个简单的回应，像是一道温柔的回音，在江知远心里回荡。他明白外面的世界仍在SaO动，但至少在这间小小的餐厅里，他们还拥有属於自己的片刻安宁。

    早餐过後，陈亦然主动收拾碗盘。江知远靠在餐桌旁，静静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那种细微的日常感，让他恍若置身於一个与外界隔绝的世界。可手机不断震动的声音，仍旧如针般刺入耳膜，提醒着他，这片短暂的平静只是幻影。

    他终於伸手拿起手机，打算一口气关掉所有通知。就在这时，一通来电突兀地跳了出来——出版社的编辑。

    江知远的心口一紧，指尖在萤幕上僵了两秒才滑动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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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远，你还好吗？」编辑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急切，「网路上有几篇文章我们已经在处理，但媒T那边……他们打算在今天下午开记者会，说是要‘还原事实’。记者已经在出版社门口守着了。」

    江知远闭上眼，掌心沁出一层细汗。那句「还原事实」像一根带刺的绳索，狠狠勒住他的神经。他几乎能想像那些闪光灯、那些b近的麦克风，以及记者们充满猎奇的目光。

    「不用理他们，」他低声说，语气乾涩，「我不会出面。」

    「我明白，」编辑叹了口气，「但……他们已经找到孤儿院当年的院长和几位职员，说是要‘求证你的童年’。」

    江知远猛地睁开眼，x腔里的空气像被y生生cH0U走。他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声音几乎发不出来：「他们找到那个地方了？」

    「是的。」编辑的语气透着无奈，「我们会尽量保护你的yingsi，但你知道，这种事情……」

    话还没说完，江知远已经结束通话。他怔怔地望着桌面，手机在指尖下颤抖不已。那个早已封存的地名在脑海里闪现，如同一扇被强行推开的铁门，将所有黑暗的记忆倾泻而出——Y暗的走廊、冰冷的铁床、同龄孩子的恶意低语。那些他以为早已遗忘的片段，带着cHa0Sh的气味扑面而来。

    「知远？」陈亦然察觉到异样，走到他面前。

    江知远抬头的瞬间，脸sE苍白得几乎透明。

    「他们找到孤儿院了。」他的声音轻得像一缕风，却带着撕裂般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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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亦然心头一紧，随即坐到他身旁，没有立刻安慰，只是伸手轻轻覆在他的手上。那一瞬间，江知远原本僵y的指节微微颤抖，却没有cH0U回去。

    「他们想要的，不是事实，」陈亦然低声说，「而是能让他们得到关注的故事。」

    「可他们会找到那里的孩子，找到任何可以证明我过去的东西。」江知远喃喃道，「那些我好不容易忘掉的……会被重新挖出来。」

    陈亦然注视着他，语气平稳却带着一GU坚定：「过去属於你，不属於他们。他们可以拼凑片段，但他们得不到真正的你。」

    「可是——」江知远的声音突然提高，又迅速压下，「他们不会停下。他们要的只是把我推回那个角落，看我再次崩溃。」

    他话音未落，门铃忽然响起，急促而尖锐，像是特意挑衅的讯号。

    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动。门铃持续响着，伴随着若隐若现的摄影声——快门的咔嚓声穿过厚重的木门，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陈亦然站起身，走向门口，透过猫眼望出去。走廊里几个陌生的身影正举着相机，有人甚至蹲下，企图从门缝拍摄室内。

    「媒T找上门来了。」他回过头，语气低沉却冷静。

    江知远x口一紧，整个人像被冻住。他不是没想过会有这一天，但当真正发生时，恐惧仍旧如cHa0水般席卷而来。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些镜头穿透门板，像冷冽的刀锋切割着他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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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亦然回到他身边，语气坚定而缓慢：「我们不开门。他们没有任何权利闯进来。」

    江知远紧抿着唇，指尖SiSi掐住K缝。他努力让自己呼x1均匀，却无法阻止手心的冷汗。

    门外的敲击声越来越急促，像一场无声的战争。陈亦然默默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的瞬间，江知远才感觉到一丝温度从掌心传来。他抬起头，看见陈亦然的眼神——那是一种不容动摇的镇定，像一堵坚实的墙，隔开外界的喧嚣。

    「知远，」陈亦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记住，门外只是噪音。我们只要守住这里，就还有自己的世界。」

    江知远盯着他的眼睛，心底那GU被b到极限的恐惧，终於在这句话里找到了一个暂时的落点。他明白外面的攻击不会就此停歇，但至少此刻，他们仍拥有选择不被吞噬的权利。

    窗外的雾气逐渐散去，yAn光穿透厚重的云层，落在紧闭的门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门外的敲击声依旧存在，但在这一道光影里，江知远第一次感觉——自己或许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Y影里的孩子。

    门外的敲击声终於停了下来，但那并不代表危险解除。

    江知远侧耳听着，心跳在静默中变得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像是沉重的撞击。他想松一口气，却又不敢完全放松，彷佛下一秒那些人就会再度扑回来。

    陈亦然察觉到他的僵y，轻轻拉着他的手往客厅里带。

    「过来坐，先喝点水。」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温柔得像是怕惊动一只受伤的小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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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知远跟着坐下，却仍不自觉回望大门。门缝里透进的光线明明柔和，却像是一道无形的目光，让他背脊发凉。

    「他们会一直等吗？」他终於开口，声音沙哑到几乎听不见。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