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7/7页)

绝於耳，那是他们动手打庄米惠巴掌所发出来的声音，除了拍击声，还有谩骂声，恶毒而猛烈，那样狂热的霸凌，他们的脸sE都写满了热衷和残忍，偶尔听到几句微弱的，停啦，太严重了啦要打Si了，他们依然无动於衷。

    班导看着影片，脸sE愈变愈沉重，最後抬起头来震惊地看着动手的元凶：「喔，天哪，你们当初是怎麽跟我说的？不是说不会再欺负同学吗？我都原谅你们了，你们却还做出这种事！你们怎麽这麽可怕啊？米惠是你们的同学，你们怎麽做得出来？真没看过你们这麽可怕的学生！」

    高姳昕忍不住说：「老师，上次没有人说不会再欺负庄米惠，从头到尾都是老师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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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说话，不就是同意？你有什麽问题啊！」

    「不说话不代表同意，沉默可能只是妥协，妥协是暂时的，就是因为老师那时候没有认真处理，今天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哇，高姳昕，你只是一个高中生欸，你以为你念哲学系啊，讲这什麽鬼话！依你看，这次的事情，难道是老师的错，难道是老师叫他们去欺负庄米惠的吗？」

    「老师当时不想听到他们真实的想法，只是用威严压过所有学生，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事情结束。可是要学生真的服从，这样是不行的！」

    班导轻蔑地笑了，走到高姳昕面前，「所以老师要让他们说还要继续欺负她，这样才是对的？高姳昕，你要不要听听看你自己在说什麽！」

    「我不是要老师赞同学生的所有说法，但老师的存在，如果只是让学生不能说出任何反对意见，而不是打从心底认同，那也是没有用的。」

    纵使班上很安静，班导又加大了音量，拿书敲了敲高姳昕的桌子，「那你教我啊？我要怎麽让这群怪物打从心底认同？什麽样的人会觉得欺负别人是对的？小学老师就教过，爸妈也肯定从小就教过的基本常识，我还要怎麽教他们？你有办法，老师这个位置让给你啊！我看看你高姳昕有多厉害！」

    高姳昕被班导的话语威压的抬不起头，「我不知道，我不是老师啊，这不是应该老师要教我们的吗？可是我没有看到老师在教我们，我只看到老师在粉饰太平，想要事情结束。可是老师应该要听他们的想法，引导他们正确的想法，而不是什麽都不听，直接塞给他们标准答案。」

    「你这是什麽态度？你以为当老师很简单吗？我怎麽会知道你们连基本的道德感都没有？都说成年以前的孩子是怪物，愈小愈没有道德感，就是你们这样！因为你们太无聊，讨厌一个人甚至都可以不用理由，我会不知道你们在想什麽吗？我知道啊！但我一点都不想知道！老师要传授知识管理秩序，还要应付你们的父母，你们有想过老师的难处吗？你们除了找乐子还会g什麽？还有你高姳昕，你在旁边拍摄，为什麽不出面阻止？你也是共犯你知道吗？包括其他同学，就是因为你们不出面阻止，所以他们才会愈来愈为所yu为！邪恶的凯旋，需要的只是善良人的袖手旁观这句话你们有没有听过？我简直不敢相信你们这一班的作为！老师一开始是多麽相信大家都是善良的，现在高姳昕打破了老师的想像，原来你们都是这麽的恶毒！」

    班导又走到张元浩旁边，「来，张元浩，你告诉我，快点告诉老师为什麽要欺负庄米惠，老师来洗清你的恶，让你改过向善，老师相信你们都会从毛毛虫变成蝴蝶，你们身上再也不会有任何毛毛虫恶心的影子，这一直是老师对你们的期许，难道我这样还不够用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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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班安静的只有老师的怒吼声遍布教室的每一个角落，大家的静默的连动都不敢动，彷佛只要一动一小步，就会踩到老师的怒吼地雷，被炸得粉身碎骨。

    「来，现在谁愿意真心的道歉，我说要真心的！不然我想庄米惠不会接受，最喜欢装作有正义感的高姳昕也不会接受。」

    从张元浩开始，一个一个头低低的，识相的开始道歉，老师却不满意：「大声一点啊！诚意呢？欺负人的时候也是这种音量吗？你们道歉给蚂蚁听啊！」

    他们又重新更大家的道歉。

    「真的反省了吗？以後还会不会再犯？」

    他们一个一个努力地摇头。

    「大声说出来啊！」

    「不会。」

    「再大声一点！四个人的声音还b老师一个人小啊！」

    他们低着头使力，声音终於塞满了整间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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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现在大家都愿意认错改过自新，老师一定会宽恕你们，善良的米惠也一定会宽恕你们。」班导说着说着又走到了高姳昕旁边，「不过你只是不作为而已，你要怎麽告诉老师你的坏？老师又该怎麽责备你呢？无法责备你，又要怎麽原谅你啊？」班导的声音更加严肃起来，「现在你告诉老师，事情发展成这样，到底是老师的错，还是你们所有人的错？难道你们希望，下课时间老师也都待在教室？你们希望的话，老师也做得到，但你们真的都这麽希望吗？高姳昕，告诉老师，到底是谁的错？」

    高姳昕的头低得愈来愈低，忍不住开始啜泣，啜泣声像雾气慢慢淹没整间教室，她羞愧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他坐着的同学要不要道歉？你们眼睁睁的看着同学被霸凌难道不用道歉吗？事前沉默，事後还要沉默吗？不用反省啊？站起来鞠躬道歉啊！」

    「老师，我那时候又没有看到。」

    一个同学开口，其他的同学也跟着一起附和，老师又发出打雷般的巨吼：「证据呢？你们这次没看到，那上次呢？上上次呢？谁在庄米惠被霸凌，被嘲笑的时候站出来说话过？你们敢说自己一次都没有听到吗？没有的站起来啊！不要告诉我你们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全部给我起来道歉！」

    高姳昕被淹没在一群道歉声之中，却没有人想到，被害者庄米惠根本不在现场。高姳昕还没从这场震撼教育中醒过来，自然也没有想到，从头到尾，田宓雪都没有道过歉。

    「高姳昕同学，你要把影片删掉吗？还是你觉得这些同学没有愧疚心，没有真正悔改，所以必须留下证据，留下W点，好让他们时时警惕，你觉得这样才是对的吗？回答我！那你自己呢？你袖手旁观的罪，整个班级袖手旁观的罪，你要怎麽罚？说啊！」

    高姳昕颤抖的像风中的落叶，「对不起，对不起。」她颤颤巍巍的把手机拿出来，把手机里的影片删掉，然後无力地蹲在地上哭。

    老师满意的拍了拍手，温柔地捧起高姳昕的脸，擦掉她的眼泪：「很好，果然我们姳昕是最懂得反省，最有愧疚感的，你们都学着点，也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反省、愧疚、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