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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碎了的林余 (第2/2页)
手抬起林余的脸想看看林余的眼睛,可手刚碰到林余的下巴林余的身体害怕的颤了颤,应淮知道这是林余的条件反射,他怕自己扇他耳光。 以前的应淮太恶劣了,他特别喜欢看似温柔的抬起林余的脸,轻轻的抚摸,帮人捋一捋额前湿乱的刘海,在林余放下防备后有些享受的时候出其不意的扇一巴掌。 他最会的就是给人希望又狠狠的踩在脚下。 不是每次都扇,但林余看见他伸手就害怕。 有时是一个巴掌,有时是连续几十个巴掌,直到林余眼泪汪汪的看着应淮才作罢。 应淮像是哄小孩一样,声音轻轻地好像害怕吓到人,“别怕,林余,我不打你,以后...都不打你了。”说到以后的时候应淮顿了顿,认真的给出了承诺。 但林余始终没有反应,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出不来。 这下应淮慌了,他让邝伯言给林余做了全套的身体检查,但林余除了后xue的撕裂伤再无其他。 “生理特征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器质性病变。我建议你带他去看精神科。” 应淮以一种你他妈是什么庸医的眼神看着邝伯言,你才是精神病! “有没有一种可能...”应淮欲言又止说不出口,邝伯言了解应淮知道人没说出口的后半句是什么,邝伯言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我给林余做过系统检查,不是装的,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精神科重新做个鉴定。” 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应淮突然呼吸一滞,胸口像是堵了块大石头一样闷得他喘不上气。以前说过那么多狠话,说想让林余变成一个只知道发情的母狗,可如今林余真的变成这样他除了痛还是痛。 应淮盯着林余的眼睛,好像要从林余的眼里挖到一丝还属于林余的“人气儿”,但没有!林余的眼里平淡的没有一丝波澜。 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绝望,就连一贯冷峻倨傲的声音此时都变得嘶哑,应淮颤抖的叫了一声,“林余...你醒醒…醒醒好不好?” 可无论应淮说什么林余都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玩偶,再不会给他半分回应。曾经那个鲜活的,在他面前挣扎着求生,看似强大的永远不会被打碎的林余没了,被应淮亲手打碎了。 碎在了飘着风雪的北海道。 亦或者碎在了更早之前,在应淮用胡萝卜破他的第一次时;在应淮把他丢在俱乐部让几十个男人轮他时;在被剥夺了五感的日子里;在每日每夜像狗一样的生活中;在把他的希望一次次浇灭后。 林余碎在了过去六年的每时每刻,只是现在连最后一块都碎成了渣。除非应淮能够回溯时间,否则他再也拼凑不齐过去的林余。 碎了就是碎了。 地下室的狗笼太凉了,应淮钻到笼子里把林余抱了出来,可手刚碰到林余的身体,他就挣扎着叫了起来,刺耳的尖叫声响彻整座别墅。 “啊!!!唔!!啊呃啊!!!” 林余嘴里都是无意义的音节听不真切,可歇斯底里的喊叫声让应淮的心一抽一抽的疼。那一声声痛苦的悲鸣是应淮在日复一日的调教中,一点一点亲手赋予林余的。现在怨不得别人。 如今所有的痛苦都加倍反噬到应淮的身上。 应淮的心好像也跟着碎了,他轻轻的抱起林余,生怕把已经碎了的林余再多弄碎一块似的,轻声的哄着人,“我们去床上好吗?乖,别怕。” 应淮每天抱着林余睡觉,但林余会等应淮熟睡后偷偷爬回地下室睡回自己的笼子,仿佛他就该睡在笼子里。后来应淮干脆让李叔把地下室的门锁上了,林余就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一样委屈的哭了。 应淮试图安抚林余,轻轻的摸了摸林余的头,“宝宝可以不住在那里,我们睡床上好不好?” 林余听不懂,只是很伤心的看着地下室上锁的门,狗要睡在笼子里,他没有地方睡觉了。不知道应淮从哪里变出一罐核桃,拿出一颗放到手里在林余眼前晃了晃,“你和我乖乖回卧室就给你吃好不好?” 跪在地上的人迷茫的看着应淮,不知道为什么刚拿出的好吃的又不给他吃了,瘪了瘪嘴哭的更委屈了。 应淮只好再次拿了一颗喂到林余嘴边,林余露出久违的笑容。吃完一颗后贪婪的看着盒子里剩余的吃的。 应淮晃了晃盒子发出铛铛铛的声音,“和我走就给你吃。”虽然林余还是听不懂却对吃的有了反应,就这样应淮用核桃引诱林余回了卧室。 但林余还是不会乖乖睡床上,每天等应淮睡着他就爬下床睡在床尾的地板上。 人呐有时就爱犯贱,以前林余天天在地上爬应淮没什么感觉,现在看见林余爬他的心就好像被针扎一样疼。 这大概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吧。从前因为不爱,所以不在乎对方会不会疼。 应淮经常把正在地上爬的林余抱起来,有时抱去餐厅吃饭,林余不会用勺子也不愿意坐在椅子上,总是挣扎着从应淮的身上起来,趴在地上舔碗里的食物。 从前看见这样吃饭的林余,应淮特别满足,不亚于驯服了一只不听话的小狼崽带给他的成就感,但现在应淮看不了这个样子的林余。 林余越是这样,应淮对自己的恨意便又多一分。 应淮固执地不带林余看精神科医生,他不想听到医生关于林余的任何确诊信息。他不想让林余确诊任何精神类疾病。 他推掉所有工作,每天和林余呆在一起,林余趴在地上他也跟着趴在地上,林余在花园里发呆他也陪着林余发呆,林余晚上把自己团成一团睡在地板上,应淮就把林余搂在怀里抱着给人取暖。 渐渐地林余没有那么排斥应淮了,好像把应淮当成了同类。 应淮活了三十多年从没有哪一刻觉得天塌了,父母不爱他没有,应汐要杀他也没有,但那段时间他真的觉得自己的天塌了,他第一次感到孤独与无助,不知道他接下来能怎么办。 他想要林余,他想要完完整整活着的林余。 沉默许久的李叔看不下去了,只对应淮说了一句话,“别耽误了林余,你的病就是拖得太久了。” 李叔自应淮出生起便照顾他,知道自己只是拿钱办事的从不置喙主人的生活,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他门儿清。 做他们这行的最忌讳的就是拎不清自己的位置,试图以长辈的身份和主人平等的对话。李叔时刻记得自己的工作职责,从不会忘了规矩。这是李叔第二次逾矩,第一次是带应淮去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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