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隔壁的病人是什么情况? (第1/2页)

    梁深秋问：“您是来看她的？”

    杜笠知道这个“她”指的是杜莎文。

    杜笠比划手语：[她让我来办残疾人证。]

    梁深秋了然，“原来是这样。她出外勤还没回来，我先帮您办证吧。”

    杜笠点头：[那就麻烦您了。]

    梁深秋说：“不麻烦，您把两寸照片和证明材料给我就好。”

    杜笠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纸袋，递给梁深秋。

    梁深秋接过查看，里面装着一张两寸照和三份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证明——一份身份证明，两份医院开具的残疾证明，分别是一级盲和一级言语残疾，两个都是先天性，和杜莎文的描述相符。

    梁深秋道：“您稍事休息，有什么需要，可以先和他们两人说。”

    杜笠点头，比划：[好，谢谢。]

    梁深秋去制证处办证。

    江晓坐在杜笠前面的椅子上，转过身趴在椅背上问杜笠：“笠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杜笠比划：[其实只比周道早到几分钟。]

    江晓：“怎么没提前说一声呢，那样就可以让会长先派别人去凉州了。”

    杜笠：[当初只和她约好这星期来，没约定具体日期，所以她也不知道我今天来。]

    江晓有些遗憾地点点头：“原来如此。笠哥是从哪里过来的？”

    杜笠：[溪桥。]

    周道问：“老家？”

    杜笠:[对，你知道？]

    周道噎了一下，没敢说话。

    江晓笑道：“他听莎文姐说的。”

    杜笠了然一笑。

    周道更窘迫了。

    江晓又说：“笠哥，你知道不，周道可喜欢莎文姐了，一旦提到和莎文姐有关的事，他就紧张到说话打磕巴！”

    周道窘得脸又唰得红了，急道：“那、是钦、佩、尊……”

    江晓忙不迭打断，“是是是，钦佩、尊敬、爱戴……你确定不是爱慕？”

    周道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你瞎说什么！”

    江晓笑道：“整天就想跟在莎文姐后头，莎文姐出个外勤都恨不能跟着的小跟班，是谁？”

    周道鼻子一皱，“反、反正、不、不是我！”

    江晓笑道：“你别磕巴我就信。”

    周道狠狠地说：“不是我！”

    江晓毫不厚道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笠哥，你看他，真不禁逗！”

    “啊！”周道又窘又气，“江小二，你就知道欺负人！”

    杜笠听着这俩人一来一往，觉得无奈又好笑，他不禁感叹：年轻真好。

    周道江晓闹了不大一会儿，梁深秋办完证回来了，他把纸袋和刚办好的红色证件递给杜笠。

    证件只有杜笠手掌心那么大，封皮上印着凸起的四个字——“残疾人证”，杜笠接过摩挲一番，发现不是盲文，他不认得。他翻开证件，摸到左边的第一页，上面贴着他拿来的两寸照片。

    江晓暂时收起玩闹的心思，问：“笠哥，莎文姐和你说过残疾证的作用和福利吗？”

    杜笠：[说过一些，似乎是有一部分费用减免和政府补贴。]

    一说起工作，周道不磕巴了，解释道：“对，免税、免票、补助、安置就业等等，比如，可以凭证免火车票。”

    江晓补充道：“医疗费用也会免除，还可以申请做眼角膜移植手术。副会就负责这个项目，笠哥可以申请试试哦！”

    梁深秋闻言皱了下眉，但语气依旧温和，“接下来交给我，你们先去工作吧。”

    江晓疑惑，“啊？”

    还没问出心里的疑惑，就被一向听话的周道拉着去了工位。

    江晓不解，“副会为什么把我们支走？”

    周道不解，“啊？有吗？”

    江晓双手托腮，喃喃自语，“有啊，明显就有。难道我说错话了，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周道在工位上坐好，开始工作，“别管了，副会不是让工作吗？那就好好工作，别想那么多。”

    江晓扶额叹气，“你也太老实了，只知道听指示，不知道琢磨一下领导的想法吗？”

    “领导的想法我怎么会知道呢？”周道疑惑，“难道你琢磨出什么了？”

    “问题就在于我琢磨不出来……唉，”江晓叹了口气，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放弃，“算了，我也不管了。”

    江晓和周道走后，杜笠问：[不好意思，这个手术我没听说过，可以给我讲讲吗？]

    梁深秋：“杜莎文应该没和您说过。”

    杜笠：[没有。]

    梁深秋有些犹豫，“这是通过置换角膜片来治疗角膜病的手术，增视成功率高，通常可以用来恢复正常视力。”

    杜笠把梁深秋的话消化了一遍后，心情顿时有些激动。因为激动，他的手有些颤抖，比划手语的动作都快了许多：[意思是，盲人也可以复明？]

    梁深秋放缓语速，“部分可以，但……先天性失明的成年人不建议做这个手术。因为这部分群体眼球发育不完全，就算手术成功，术后也可能出现各种视觉缺陷。”

    杜笠问：[什么样的视觉缺陷？]

    梁深秋：“那些视觉缺陷包括但不限于无法辨别人脸、形状、物体等等。我们担心，这种情况下的看见，可能比看不见，更让生活不方便。”

    杜笠愣愣地把梁深秋前后话中的转折理了一遍，这期间心由热变凉，一种意外得来的希望被瞬间破灭的感觉生了出来。

    有点难受。

    杜笠：[我就是先天性失明的成年人，所以……其实我不太适合做这个手术。]

    梁深秋无奈，“是，这也是杜莎文没和您说的原因，她怕您难过。”

    杜笠明白了，如果不是江晓不知道他不适合这个手术而说漏了嘴，梁深秋也是不打算说的。毕竟亲眼看着希望破灭，比一开始就没抱希望要痛苦得多。

    杜笠叹了口气，笑笑：[谢谢您，我明白了。您不用担心。我一直生活在昏暗里，没见过光明的世界，我对光明是没有概念的，对看见光明的期待也不大，所以您不用担心我的状态。]

    梁深秋：“不过还是可以提出申请，医疗水平提高后，再为您安排合适的手术。”

    杜笠婉拒：[算了，还是不麻烦了……医疗水平提高……应该需要很久，毕竟眼球发育是个不易攻克的难关。]

    梁深秋点点头，“恐怕是的，时间上无从得知。不过很多人都说，怀揣希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