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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 2 (第2/2页)
头,窜进鼻子的是熟悉的,浓烈的皮革的味道… 这是季袭明的房间!惊醒过来的韩默慌张地撑起胳膊,然后透支过度的身体给了他一记痛击,腰部以下跟汽车碾过似的,某个地方好像肿了…… 等到韩默慢吞吞地走下楼,季袭明已经整装完毕,白衬衣西装裤,外套被随意地丢在左榻上,桌子上放着空盘子,还有杯喝了一半的咖啡。 “不好意思,”韩默忐忑地走到季袭明面前,惴惴不安地问,“我是不是起晚了?” “距离婚姻生育局下班还有两个小时,”季袭明看了眼腕表,又看了眼助理发给他的行程,确认无误后说道,“下午韩予凝要见你。” 真的起迟了,韩默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连连给季袭明鞠躬,丝毫没想起来他道歉的对象就是造成他起迟的罪魁祸首。 幸好季袭明还算宽宏:“去换衣服。” 两人终于准备好出门,季袭明耐心也临近告罄,后知后觉的韩默突然意识到空盘子里原先盛放的是季袭明的早餐——两片干面包。看洒落的面包屑,还有盘子的干净程度,应该连果酱都没放。 刹那间韩默七窍全开,福至心灵,家里没有请家政服务,想必是因为季袭明工作涉密,身份敏感,而且看房子空无人气,主人应该很少在家。他拎包即入住,水电费全免,做做家务好像也是理所应该的事情。 原来约法三章的第三章是这个,韩默都佩服自己,不愧是在职场浸yin多年的社畜,竟然无师自通,对季袭明的暗示心领神会。他攥紧双手,抠着手心,试探性地提议:“以后我给你做早餐吧,你看怎么样?虽然听起来像自夸,但其实我还挺会做饭的,是真的,我没骗你!” 季袭明闻言,抬起头看向韩默,许久以后,他不置可否地站起身,拿着外套走了出去。 “来,两位新人,看镜头。”随着工作人员的指导,韩默和季袭明的合照被婚姻生育局正式收录,电子系统加载完毕。韩默偷偷打开自己的信息页,看见家属栏里已经出现“季袭明”三个字。都是白衬衣西装裤,坐在他身旁的季袭明就是有别于他,是对方衬衣更白,自己发型太乱了,还是表情管理有问题?明明努力挺直背了,怎么感觉上还是矮人一截,韩默叹了口气,坐在副驾驶上闷闷不乐。 要是季袭明能普通点就好了,哪怕缺胳膊少腿呢,他都不会那么难受。小王子的玫瑰漫山遍野都是,好歹还是玫瑰,而他只是丛车前草。不能干涉对方私生活;经济上绝对独立;照顾对方基本饮食起居。好像也就这么点用处,他这株车前草沾了身上那点稀薄得可怜的血统的光,被皇室贴在季袭明家墙壁上做了壁花。想来季袭明也觉得可恨吧。平白被塞了个平凡乃至畸形的配偶,失去婚恋自由,还要和他朝夕相处。 真是可怜啊,韩默侧过头瞄了眼季袭明,男人正专心开车,丝毫没注意到韩默同情的眼神。 黑色轿车行驶到一座庄园外,季袭明按了两声喇叭,片刻后有人取下锁门的铁链,铸铜大门缓缓打开,巨大的欧式庄园展现在韩默面前。绿荫下盛开的无尽夏*,修剪规整的黄金庆典*花墙,宽阔的大路尽头是大理石雕铸的维纳斯雕塑,她静静矗立在巍峨的城堡前方,肩头的水罐不断涌出清泉。恢弘的皇室气派面前,韩默显得那么渺小,过去的28年,他如同生活在地下的蚯蚓,以腐质植物和泥土为生,在28年后今天,他钻出地面,看到了湛蓝的苍穹。 “到地方了,下车。”季袭明打开车门,对呆愣在座位上的韩默说道。 “好、好的。”韩默自知露了怯,自惭形秽地低下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季袭明身后进了城堡的大门。 管家模样的人出来接待了季袭明,两人交谈了两句,然后管家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实在抱歉,让两位久等,”不多时,管家回来了,朝两人微微颔首:“现在请随我来。” 城堡内部房间众多,宛如迷宫,管家带路,季袭明打头,放松下来的韩默环顾四周,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现了商机,这座城堡很适合用来做密室逃脱。三人各怀心思,最后在在城堡三层的一个房间停下,管家敲响房门,里面的人回道:“进来吧。” 出声的人应该就是韩予凝吧,韩默躲在季袭明后面想道。果然,管家打开门,向来只出现在荧幕上的韩予凝真真切切地出现在韩默面前,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显年轻,脖子上的颈纹稍微暴露了她的年龄,气质更加柔和些,总体上是比镜头里的人要好看很多的。见过真人的韩默得偿所愿,轻轻挪动步伐,试图让季袭明挡在前面。 韩予凝背窗而坐,见到季袭明和韩默,缓缓起身走到办公桌前。 “你就是韩默吧,”韩予凝越过季袭明,径直抓过韩默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抚摸,眼神里充满长辈的慈爱,“很优秀的年轻人嘛。” 韩默看过韩予凝的资料,她比他年长10岁,毕业于瓦尔基里军事学院,服完兵役去前线担任战地记者,回到首府任职军事后勤部部长的同时还建立乐反家庭暴力权益保障基金会,然后担任皇室发言人至今。再怎么看都是闪闪发光的履历,再看自己,24岁入职民营科技公司做普通职员,27岁跳槽进另一家科技公司继续做普通职员。韩默勉强笑笑,接受了韩予凝对“优秀”的新定义。 “既然结婚了,还是要好好生活,”韩予凝的目光投向季袭明,意味深长地说道,“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啊。” 很难不如故吧,以他的条件,大街上随便拉个人都比他强,韩默对自己很有数,为此还悄悄给自己存了笔定期,将来如果没有人要,到老了起码还能有点钱,孤苦伶仃固然可怕,但是单身还穷更令人揪心。 “人你已经看过了,”季袭明忽略了韩予凝的客套话,“现在说正事。” 看来今天的目的不是带他来见媒人亲戚那么简单,正事的内容恐怕也不是他能听的,韩默的处境在季袭明开口后立刻难堪起来,诚然,两人的婚姻是“正事”的必要环节,但是韩默却并非这个环节里必要的人物。墙上的壁花装点房间,但失火时没有人会抢救它。韩默的笑容僵硬地挂在脸上,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眼睛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 “想去外面走走吗?”韩予凝体谅韩默的尴尬,不动声色地照顾她这个流落民间的远亲,“今天天气不错,草场上应该有人在打马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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