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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伊灌下茶水，圆眼盯着老板娘，听她继续讲着两口子的故事。

    “按理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应该花样更多才对。怎么搞得，连个门都不敢进，天天在小区门口转来转去？”

    早餐高峰期已过，老板也坐下来，拿出手机刷着视频，耳朵却竖起来，听着老板娘和涂伊之间的闲聊。

    “那个时候，我跟老曾还在乡下，他天天大清早就跑去偷人家的栀子花、茉莉花，每天就在路口拦住我。”

    “非得要送花给我，啧啧，我是看他有诚意，才同意跟他耍朋友。”老板娘点燃一支烟，回忆起来。

    “你乱讲，明明是你说的，连续九十九天摘栀子花送你，就跟我在一起。”老板的声音悠悠传来。

    老板娘一个眼神将其呵退，又转头笑盈盈地看着涂伊，“你得搞点浪漫攻势，懂不懂？”

    “浪漫？”涂伊抿嘴，都替他口过，还能力挽狂澜，从现实主义走向唯美浪漫？

    “对头。”老板娘猛地拍桌，“什么花呀，巧克力呀，该送就送嘛，不要抠门。”

    “约会的时候，看看恐怖电影，她一害怕，直往你怀里钻，嘿嘿。”

    老板娘简直是倾囊相授，毫无保留。

    “可，可我也有点怕鬼。”涂伊吞吞口水，不敢看老板娘的眼睛。

    “啧，这世上哪有鬼嘛？都是唬弄情侣的把戏。”老板娘嘁了声，“只有饿痨鬼、色鬼。”

    “还有没有其他方法？”涂伊认真地问道。

    “呃。”老板娘皱眉，似乎在仔细冥想，“缠嘛，死缠烂打嘛，只有这样。一天天打电话，发微信，嘘寒问暖，点外卖点奶茶。”

    “我没他电话。”涂伊说道。

    “连个联系方式都没得，你搞锤子哦。”老板娘一拍桌子，起身，接着又回头，“我看按你这进度，这个小区拆了你都不一定追上人家。”

    涂伊拿出手机，扫码付款后，离开锦华小区。

    他想过要找苏林拿邹猛的电话，可那样他姐必然就得知道，他跟邹猛之间的事。

    家里可是有两尊母老虎，他一个也不敢惹，所以，只好隔三岔五来这蹲点，碰碰运气。

    周六，邹猛赖床了，又是一整晚的夜不能寐。突然，他听见房间外传来声音，怎么回事？难道是房东回来了？

    他赶紧套上外衣，走出去，只见一个男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着电话。

    “我已经到了，场平要等机械进来才可以做。”

    邹猛手机响起来，是涂桦发的信息：乙方施工队来了个管理员，暂时就住在你那，没问题吧？

    邹猛回复，领导安排就行。

    “你好，我住哪间房？”男人起身，看着邹锰。

    邹猛指了指南边的一间房，“那个房里好像有床。”

    “你是不是邹锰？”男人又盯了邹猛两眼，试探问道。

    “你是？”邹猛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仿佛也有丝丝熟悉感。

    “唉呀，亏你读书成绩好呢，记性这么差，我们一个初中的。”

    “余仲明？”邹猛有些迟疑，余仲明跟他是一个中学的，只不过比他高一届。邹猛在镇上读完初中，便去了县城上高中。

    “好巧啊邹猛。”余仲明跨过沙发，拍拍邹猛的肩膀，“你长高了很多。”

    邹猛笑了笑，又问，“你去读高中了吗？”

    “算是吧，读的职校。”余仲明笑笑，“后来去学开挖机，跟着老板们在工地上混口饭吃。”

    余仲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能跟你比哟，你成绩好，去了县城一中，又考上好大学。”

    邹猛不禁摇头，有丝苦笑。

    “可为什么要读农大，读十几年书，回过头，还是窝在山里。”余仲明摊摊手，他不能理解，在他的想象中，邹猛应该要学些什么IT之类，再说现在程序员都好找工作。

    “穷人家，难道去学哲学和金融？”邹猛走到茶几上，拿起水杯，“计算机也不错，但我高中之前连电脑也没碰过，也没那个天赋。”

    “而且，我从今年开始，要还助学货款了。”

    “哦。”余仲明微微点头，“晚上我请你吃饭，去玩玩？”

    “玩什么玩？这里跟我们老家比，洋气不了多少。”邹猛坐到沙发上，他又想起自己好像有个资料数据还没核实。

    “跟着我走，保管没错。”余仲明拍拍邹猛的肩膀，“乙方最擅长什么，还不是伺候甲方？”

    “县城里有KTV，还是商务的哟。”余仲明挑挑眉，看来，他挺会玩的。

    邹猛想起这几夜自己的春心荡漾，又听到余仲明的话，商务KTV，倒是可以验正一下自己。

    他，邹猛，绝对是堂堂正正、铁骨铮铮的大猛男。

    说干就干，余伸明开着他的车，载着邹猛，往四十公里外的县城驶去。

    夜幕降临，邹猛看着余仲明熟练地将车停在金豪KTV门口，又拽住他上楼。

    到达包间的时候，已经有好三四个男人坐在沙发上，好几个衣着清凉的佳丽陪着摇色子、喝酒。

    “丙方朋友，你别太拘束，大家都是年轻人。”余仲明深谙此道，拉过多好猛便坐下，递上酒。

    喝酒他倒是不怕，主要是在锦城他是服务方，今天来当起顾客，身份转化他一时还没缓过来。

    “喂，选一个。”余仲明推推邹猛，示意他看看前面。

    几个披着长发的佳丽进来，排开站在酒桌跟前。邹猛吞下一杯酒，有些局促，他看向余仲明，“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又没叫你带出台，只在包间里，随便你。”余仲明伸伸手，眼中透着放浪，“不要太过分就行。”

    “我，还是算了。”邹猛摇头。

    余仲明可不管他，随手一指，让穿着超短裙、染着黄色头发的佳丽过来，坐到邹猛身边。

    “哥哥，第一次来我们这里，那我先敬你一杯。”

    邹猛垂下眼，心道：我见过的世面可比你大多了。

    他接过酒一饮而尽，佳丽见状，也慢慢找到感觉。平常点单的客人不是油腻老头就是歪瓜裂枣，今天这个，年轻又帅气，被他多摸两把也算是赚到。

    邹猛今晚呀，算是遇到同行了。

    酒过几巡后，其他人迷迷糊糊，东倒西歪，佳丽一把抱住邹猛，伸手朝他胸口袭去，还不断往下滑。

    “你别动我。”邹猛压低眉，甩开佳丽，起身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