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第1/4页)

    在那之後，春假也纷纷在我们眼前匆匆地逝去了。我和S期待地等待着六月的暑假以前，有着一个月的时间来准备我们的期末作业、报告还有那烦人的期末考。这些日子她和我都努力撑过去了，就像我努力地照顾着窗口的向日葵的现蕾一样。

    向日葵是在考完期末试以後开花的，开了六天。那整整六天以来，我是这麽度过的：一考完试，打开门，向日葵便从原本的现蕾中始出鲜hsE的花来。我看着它站在那yAn光底下，向我露出了笑脸。坐在沙发上看书的S发现我回来，便扑了过来，抱了我一下。在花开的那几天里，我和S都过得b往常开心。

    “我们来跳舞。”S在那花开着的某天里，在《Youarenotalone》循环了3次以後，对着浇着向日葵的我说。我拿着浇花器，朝着向日葵的花瓶泥土处洒了一些水，然後又向枝g那里洒了一下，尔後才慢慢转头回应她。

    “跳舞？我不会啊。”我说。

    她似乎没有对我的慢回应而感到生气，“没关系我教你。”

    “跳什麽舞？”

    “随便，跳舞啊。”

    我迟疑了一下，把手中的浇花器放在花盆旁边，然後走过去。

    S把歌曲换成《情书》配乐里的《SmallHappiness》。她拿着我的双手，然後握起来了。四只手和音乐此时皆在空中漂浮着。S轻轻地摆动着，带领着我。我的双脚也随着S的前进和後退配合地移动着，像月球公转地球一样。她用左脚踏向我的领域，我也用右脚後退了一步、然後她又把左脚退回去，我也随着前进。如此反复，先是前进後退，然後左右摆动。一开始我还有点拘谨。“该不会是在紧张吧？”S说。“哪有。”我说完看了一下我那捉m0不定的脚步。但音乐马上征服了我迟疑的脚步和那不肯放松的手掌。在音乐播放第三遍的时候，我把双手缓缓地放松下来，然後再次握紧S的手。她的头後退了一下，那双眼睛闪着的星星，仿佛在鼓励着我。S完全沉淀于音乐和舞蹈的神情帮助了我很多，她并不因为我跳得笨拙而失去了自己原有的节奏。我的心里先是浮现了一只老虎，像是要把她占有似的试着掠夺她的柔情和委婉。但我太天真了，S就是一个有着兔子样狮子心的nV生。她那细长的头发随着3号风扇转啊转的，发香也随着扑面而来。她身上白sE连身裙的裙摆也跟着风飘啊飘地旋转着。尔後我把注意力转向自己。此时我的姿势该是多麽卑微啊！如果与她相b的话。就T态、身T语言、节奏来说，我根本b不上她，这不只是因为她是擅长跳舞的缘故，更是她身上散发出的nVX那种婉和中带着坚固的力量的缘故——也因如此，我更想透过此时的舞蹈来征服眼前这个我自认b我高阶的nV孩了。一山不能容二虎这句话是对的：我那侵犯X的舞步很快就被S打败了。在歌曲重复循环了几次以後，她闭上眼睛，以更轻快的脚步和身T部位所发出旋律散发的柔美力量，毫无攻击X地将我收服了。她把头靠在我的x膛那里，让我可以感受到她的轻微呼x1在我x口那里像缓缓地河流般穿流着。在那时，我认为：如果说梵谷是天生的画家，S就是天生的舞蹈家。她无意地将我征服之後，我的脚步随之也赶上了她独有的节奏。尔後我们像两片刚从树上掉落的叶子一样，缓缓地在空气中交叠了以後，又随风纷纷降落到地上。

    “别忘了老娘是学NewJazz流行舞的，”她看着有点气喘的我说着，“对了，之前跟你聊过的时间有限的这个议题，你还记得吗？”她说到这里，突然停下脚步，然後把手放开，整个人呆立着。

    “觉得自己时间有限，快Si了？”我突然想起。这不前几星期聊起的吗，我暗忖。

    “嗯。是这样的。这些想法都是我独自一人时候想到的：我认为，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才能去监视自己的生命的长度。所谓生命的长度，是怎麽说呢？我们从一出生到现在，不断选择着，然後才会有现在的我们，你说对吗？风。”

    我点点头。

    “然後我们不断地活着，选择着，然後获得了结果；活着，选择着，成长着。然而，这终将会有结束的一天。可是那一天并没没有那麽快到来，年轻的我们总是这麽认为的，总是认为它不会来，总是认为Si亡只是很後来的事情，不是吗，”她停了一下，cH0U了一根烟。

    “独处的时候，我就这样一个人胡思乱想，有时候待在房内，有时去B区一个人cH0U烟。在那里，我一边cH0U，一边发呆，然後目光就不知觉地转到B区旁的一盆植物的一片叶子，我就这样一直注视着，然後继续着cH0U烟，也戴起了耳机听贝多芬，或Yiruma。就这样，我的目光就慢慢地潜入叶子和音乐里边去了。一直注视的我，好像竟成了那片叶子。有那麽一瞬间我有一种错觉，仿佛我就住在叶子里面了，仿佛那就是我的家了——想想那样也好，住在B区灌木里的其中一片叶子里面，每天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只需要忍受着臭气熏天的烟而已，那就好了……那就好了。”她眼神Y郁地坐到沙发里，然後看着前方，在思考着什麽。我坐到她的身旁去。

    “想想那样也好，住在叶子里面。不是吗？风。如果我是叶子，我肯定是一片AicH0U烟的叶子。”S轻轻哼笑了一下，然後又接着说。

    “但我不住在里面，我也不是叶子本身。我只是凡人一名，任谁都是凡人，不是吗。乔伊斯、尼采、黑塞、普鲁斯特都是，大家都是凡人，难免一Si。虽然这样说有点俗套，可不是吗？生命的长度不过就是如此。有人说是上帝给了你躯T，有人说是大自然给的，那都无所谓……那都无所谓的！祂们这些造物者，给了你环境，然後你只需自己去扮演你的角sE，可不是吗？……每天消耗着生命，每天不停地，每天不停地重复，再重复，就像那片叶子，每天重复着日复一日的烟熏生活，直到老化后，掉落后，再重新滋长。这样有意思吗？就像那片叶子，从冬天到春天是一个冬眠，再次重新好好呼x1的时候发现原来已经春天一样，从不监视过时间是如何走动的那样。那样真的有意思吗？”她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