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 (第1/3页)

    明昭走后，沈寒树像是行尸走rou一般活着。

    大火那日，幸好救援人员赶来得及时，不然alpha差点又冲进火场。无人见过他能疯魔成这个样子，满目血红怒然圆睁，所有的冷静都好像被火烧干了，眼睛紧盯着滚guntang火，一次次地爬起，往前冲，被按倒，再爬起。

    手掌在地面磋磨得破皮露rou都感觉不到，最快一次都快到门口了，却在触及火焰那刻被拉住，指尖被炙得顿时红肿起泡，疼意刺骨，他想的却是小兔子一个人在里面该有多痛，他那么爱美，平时都会用黄瓜敷面膜，若留疤了得多难受。

    想着他忽然感觉脸上落了几片冰凉，并不是泪，抬头望向吸满浓烟而变得灰蒙的天空，发现有雪花纷纷扬扬飘落下来，速度异常快，以至于几秒之内，触目就撒了一层薄薄的白。

    沈寒树怔怔然抬起手，雪融化在掌心的创口，恍惚间捕捉到了雪柳花的香气，极其清浅的，他愣了愣，慌张扒开衣领抚摸侧颈，却感觉味道正随之流逝，连同那块浅红凸起的咬痕也迅速恢复，转瞬就消散。

    “不要……”他抱着头跪在地上，终于想起自己刚刚想要说什么，但早已无法挽回，“昭昭……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要好好的……你说过不离开我……我还没带你去宠物店，还没有办婚礼……你回来好不好，回来好不好……求你……求求你……”

    烈火将熄，四周静悄悄的，像是在无声地哀默。

    之后沈寒树就住进了医院，全身多处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又连着旧病心疾一起发作，躺了将近一个月才好。那几日田琛几乎每天都来，但见alpha总是沉默地望着窗外，任凭说什么都不会给一分回应，偶尔主动提起，也只是问别墅搜救的进展。

    大火没波及二楼，但将一楼烧了个彻底，田琛挠着头苦恼地回答，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但……的确没见到小嫂子的……尸体。他一字一句说得艰难，沈寒树闻言唯有沉默，过了很久很久才颤抖着声音，带着眼底晶莹闪烁，像是不该出现的希望又燃起：“或许……昭昭只是藏起来了，其实并没有死呢……”

    田琛不忍心见好友这样，在其出院后联系了心理医生，后者并非生面孔，毕竟当初明昭的精神创伤就是其一手治疗的。

    时隔多日再次见到alpha，当初的锐意风发早已消亡，只剩苍白的脸庞和充血的眼睛，应该是从未再睡过好觉，见了医生就拉住他的手，却不是聊病情，而是有些痴然地笑着说：“我在厨房看见昭昭了，他正拿着奶油抹蛋糕……是不是他回来了？他没有离开对不对……”

    “沈先生，这是幻觉……”医生无奈戳穿他幻想。

    “不多说了。”沈寒树突然抬腕看了眼表，表情又变得很慌张，站起身来就要走，“我得回家给昭昭做饭了，他喜欢我做的汤圆粥，说有香味……再晚些他就要饿肚子了……”

    但被在门口等候的田琛拦住，又押送回来开了药才放行。

    别墅按照原来的装潢翻新了一遍，被火灾侵袭的痕迹完全不见。原本在别墅工作的佣人得知消息都急匆匆赶了回来。亓元哭得晕倒了好几次，完全无法接受夫人的骤然离世，悲怆的当口竟将矛头指向了沈寒树，冲过去就抓起他衣领大声质问夫人为什么会死。

    可他没有反抗，而是指了指沙发一角，面色轻松地道：“昭昭在那里看绘本呢……天气凉，你去帮他找个毯子盖在身上吧，他腿不能受寒。”

    亓元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沙发了无人影，alpha眉眼却满含缱绻，心顿时像被利刺击中了，横亘在心头令他无法恶毒言语，泪伴着崩溃和无助汹涌：“先生……那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可alpha已然听不进任何，走近，张开双臂，抱住了空气，又抬手摸了摸，完全沉溺在了自己用幻想构筑的美梦里。

    佣人都和明昭有着深厚感情，得知夫人死讯后有几个接受不了，递了辞呈回家了，害怕再在这里工作会触景生情。亓元原本也想离开，但见沈寒树这个样子，终于还是狠不下心，最后留在别墅接任了管家职务，但工作甚是清闲，所以空了很多时间都在整理遗物。

    夫人留下的东西，先生一概不让动，亓元只负责做定期清理。

    从前不觉得，现在才发现原来偌大的建筑有那么多夫人的痕迹，书房里相互依偎的摆件、清一色散发柔香的衣服、排排坐的四只兔子玩偶……他每次收拾都会泪流满面，难以想象每当深夜，先生一个人面对这些的心情。

    沈寒树自出事后就搬离了两人的卧室，在原本给明昭搭建兔子窝的房间里支了一张单人床，而且从不开窗，因为这里的信息素味道最浓，他连开关门都是轻轻的，生怕消散了。

    但雪柳花的香气还是随着时间慢慢变淡，他于是又逛了很多商场买了类似味道的香水，每天都喷在枕头上，闻着才能堪堪入眠，只是半夜就会惊醒。

    应激障碍的临床反应就是创伤复现，他总能梦到火灾那天，小兔子在自己面前被吞噬，被一寸寸剥去皮rou化为血水，却一直笑着，仿佛不觉痛，任凭他如何叫喊都没有回应。

    醒来时脸上冷泪斑驳，他沉默地擦掉额头的汗珠，起身去桌旁，拿起药瓶倾斜倒了几粒，吞掉，但不立刻回去躺下，而是立在玻璃窗前静静望着夜色，直到天边微微泛起鱼肚白，意识到不得不睡觉了，才罢休。

    沈寒树不知道医生给自己开了什么药，但吃过后渐渐就看不到明昭了，他很心慌，悄悄停了药，但被每日都要数剂量的亓元发现，被哽咽着教育了一通。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照常吃，每次吃了就抠喉咙催吐吐掉，以此维持自己久久在幻觉里不醒来。

    这样好像小兔子就没有离开。

    短暂的休整治疗后，沈寒树又投入了高强度的工作，似乎是在借此来麻痹自己，但不只是，更有些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