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次见面 (第2/2页)

活该。

    所以他可以骂我，侮辱我，伤害我，我都没有资格去计较，甚至觉得是我自己做错了。

    但最后的结果是，我很痛苦。

    我不快乐。

    在那两年跟顾欢颜的相互折磨中，我开始逐步妥协，从最开始的充满希望到后来慢慢失望，再到最后笃定顾欢颜不会爱我这个事实，我发现我是在做无用功。

    我浪费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想要完成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它不可能成为现实。

    我直到现在才想明白。

    我说：“顾欢颜，真的很抱歉，周清屹他没有控制力度。”

    “哈。”顾欢颜忍着疼痛，脸上都是汗，“踹了对方一脚，还要过来告诉对方是因为没有控制力度，严格，你虚伪不虚伪。”

    我说：“虚伪的。”

    顾欢颜被我一句话噎住，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的视线落到先前周清屹踹到他的地方，因为被衣服裹着，所以我看不到伤口有多少严重，只有几道被蹭出来的污痕。

    但是我看到他脸上淌出来的汗，另外按照我对周清屹脾气的了解，那一脚也绝对不轻。

    周清屹是为了替我打抱不平才动手的，但我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我先囚禁顾欢颜，就不会出现今天的事。

    我才是这一连串事情的罪魁祸首。

    周清屹作为我的朋友，他帮亲不帮理，我受到他的好心，就能把事情颠倒黑白了吗？明明顾欢颜才是整件事中最大的受害者。

    是我对不起他。

    “真的很对不起。”我蹲下身，低着头跟顾欢颜道歉，“周清屹做错了，我作为他的朋友替他跟你道歉，医药费什么的我会报销的。”

    虽然我没有周清屹这些人有钱，但区区医药费的小钱还是拿得出来的。

    “喂严格！你tm到底在说什么啊?”身后响起周清屹夹杂怒气的声音，“你凭什么跟他道歉?你做错什么了，那两年他怎么对你的你心里没数?”

    “是我先囚禁他的，是我做下了不可饶恕的事情，周清屹，”我转过头，盯住他的眼睛，感觉心脏正在被撕扯，“我先做错了事，他对我生气发火那是他的权利，周清屹，你不应该踹他的。”

    诚然我明白我认为的错事对周清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在这个声色犬马的圈子里，尊严和自我是脆弱易碎的气泡，皮囊才是永恒的交易物。

    周清屹他跟我不同，从小开始就是这个圈子的中心，他享受它，并且维护甚至推行它，只有少部分的富家子弟跟它格格不入。

    我是其中的一个。

    纵然我跟周清屹在三观上有很大分歧，我们经常会为了某些事争吵，可是每次他都会尊重我的意见，听从但不认同。

    这才是我能跟他做那么多年朋友的根本原因。

    所以就算周清屹明明生气到掐得指甲嘎吱嘎吱响，却依然忍住了怒意，努力平和心态跟我说话。

    “但就算这样。”他忍得辛苦，脖颈上青筋爆出，“也不需要你来替我道歉，我自己的事我来解决。”

    他走过来，一把将我拉起，扯到他身后，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顾欢颜是吧，你很好，除了家里人，我还是第一次跟外人道歉，你可要好好收好了。”

    让周清屹道歉真是为难他了，这人明显心里很不乐意，说完一句轻飘飘的道歉之后，又开口，“我道歉是因为严格让我过来道歉，我根本没觉得他囚禁你有什么不对的，那又怎么了？你待在他身边两年，什么东西没享受过，还是说没爽够?”

    周清屹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

    我大脑“轰——”地一声，猛然明白过来这人到底说了些什么，身体里的血液都要倒流了，忙搂着人脖子，强迫他倾身过来。

    “周清屹，你说什么呢！”

    我整个人热得发麻，想要堵他的嘴却被他灵活躲开。再看顾欢颜，他全身僵直，微微发抖，一张脸青红交加，十分具有喜感。

    果然不应该让周清屹来道这个歉。

    我深刻地意识到。

    我原本只想把这件事解决完，然后回家，什么都不用管地睡个天昏地暗，结果周清屹搅和进来，把整件事往万劫不复中推了一大步。

    我苦不堪言。

    周清屹还要扒拉我，露出不解的神情看着我，好像在问你干什么，我说错什么了？

    真是，好欠打啊。

    “清屹，这是在医院，你做什么？”

    这时对面拐角突然走出一个人来，他穿着一身灰蓝西服，带一副无框眼镜，模样看着就十分风流倜傥。

    身边的周清屹忽的就卸了气力，像是被人抓住了小尾巴，小声地叫一声：“哥。”

    我没想到谦初哥也会在这里。

    但……既然谦初哥会在这里，那顾欢颜也出现在这里就不奇怪了。我是知道他有多喜欢谦初哥的，就算过去了两年，也不可能改变谦初哥在他心里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