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即嫁小公爷_第57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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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节 (第2/4页)

讲的,谁知竟给忘了。”

    惭色伴着一抹笑浮在他脸上,宋知濯一时也难辨他话里哪句真哪句假,亦弄不懂他隐瞒实情的内因,或者说,他不忍去辫、亦不忍去浓情。他所见过的假象太多,在这巍峨的府邸内,或是冷漠、或是伪善,他不敢将这最后一丝温情拆散,只愿不论真假,就此一遭。

    渐渐地,他慈目笑了,伸臂过去在他惺忪的发顶揉一下,“这事儿我晓得了,不怪你,你原也是好心,只是若再有你大嫂的消息,别再忘了,一定要先来告诉我一声儿!……好好儿读书,务必要榜上有名,再有,怎么大清早的连发也不梳,哪里有个谦行君子的样儿?我去了,你叫丫鬟进来,好好梳洗了再看书不迟。”

    92.?寻芳?总算找到媳妇儿了~

    宋知濯走后,天际红日逐渐晕开,四撒金光,枝雪消融,同时亦消融尽宋知远眼中的纯真。他由两扇楠木门中旋身回首,沉重锵然地蹒步入卧房。

    锦榻上灰蜀锦的软垫可见细细褶痕,一丝一条仿佛都在提醒他,曾有一个与他朝夕相伴的人命绝此地,是被他亲手杀死的。他坐在一张椅上,盯着一张锦榻细细点算,算来算去,在这座长久空旷孤寂的府邸,仅有两个人曾对他好过,眼下却都遭到他的背叛。

    他倏然鼻酸,轸痛将他压得抬不起头,眼泪悬而未落之时,浴风打帘子进来了,深行一礼,跨近两步,几乎要贴在他耳边,“少爷,尸首已经丢到城外了。……我看是少爷多心,何必要跑那么远?一个丫鬟而已,说一个暴毙,谁还会追究不成?只是如今少爷院儿里少一个丫鬟,合该再去总管房里叫他们支一个来才是。”

    顷刻,他想起什么,眼泪被急迫的心境驱赶,睫畔的泪花化为一抹阴鸷的光,低沉的嗓音里带着零星焦躁,“房子备好了吗?”

    “备好了,就在福顺街林远巷,二进的一个宅子,是跟着延王坏了事儿的于大人家的一处闲宅,虽不大,但五脏俱全,姑娘搬过去就成,什么都是现成的。再过两日,我再找人买几个丫鬟进去伺候,就万事妥帖了。”

    “这事儿先不急,”宋知远摇摇手,抬眉剔他一眼,“说是说不动她了,眼下再耽搁下去,只怕就大哥就要寻到金源寺去。你先把别的事儿放一放,带几个人上山,将她绑了过去。千万仔细,不要伤了她。”

    “是,我这就去办!”

    那浴风领命自去,一路由角门拐出去,坊间托人寻了几个跑码头的匹夫,议定后坐了马车于城门关禁前往西面直奔。日坠崦嵫而下,稀落街巷中,掩着另一辆马车。明安别身撩开帘子,“少爷,他们出城了,咱们跟着吗?”

    棂心车壁内靠着宋知濯,正抱臂假寐,闻声撩开眼皮,眼底兜着无数失望,“跟。”

    马车旋即奔出城外,山路颠簸,车辙狂响,明安扯紧缰绳,不得不大着嗓门儿在日暮下嚷,“少爷,要我说,咱们家三少爷也忒忘恩负义了些,小时候,要不是您护着,她还不知道被二少爷太夫人母子欺负成什么样儿呢。如今长大了,他就是这样报答您的?窥觎长嫂,背叛血亲的大哥,于情于理这都说不过去,您可别将他轻扰了过去!”

    燥烈的晃荡将宋知濯的心颠得忽上忽下,一直到马车停驻,跳下了车,他才剔眼警告明安,“这事儿回去后别再提起。”

    脚步在雪中咯吱咯吱作响,明安紧跟其后,抬眉瞧一瞧半隐半藏的金源寺,欻听暮钟敲响,神秘而悠扬地回荡在雪域茂林之间。他想了半晌,亦不得其要法,“少爷,难不成您就不追究了?岂不是纵了他?”

    金晃晃的光由叶罅之间倾洒满地,碎如一段斑驳的骨血之情。明安的话儿直入他心底,在里头搜肠刮肚地找一个答案,里头满是繁屑一样的利弊衡量、得失算计,最后,捞起一丝心有不忍的本能感情,“他不像老二有太夫人撑腰,也不像我好歹打小就替父亲争足了面子,彼此面上也算过得去。他什么也没有,性子又软,在这府里,谁都跟瞧不见他似的。人都说长嫂如母,明珠心软和善,大概是这个缘故,他才生了点非分之想,待他考取个功名,定一门亲,兴许就能好了。”

    世情淡薄,在零星一点血脉相连的情感中,这是宋知濯尽能抓住的部分,他有些不愿意失去。

    日暾稀薄漏尽,天色寸寸暗淡,金源寺的庙堂殿宇中,香熄烛淡,反倒是半山环抱的禅房中亮起新烛,火光与夜缠绵。

    房内四溢着素斋饭香,案桌上摆着菠菜豆腐、冬笋炒香干、山药炖萝卜,另并两只青瓷圆口碗,有二人对坐。青莲一面细嚼,一面抬眼窥明珠,只见她兔子一样红的两只眼紧盯着对过一堵白墙上的“佛”字,手执一双竹筷在碗里一顿一戳。

    青莲瞧不过眼,往她碗里夹一片山药,“当当”敲了碗口,“嗳嗳嗳,不吃饭发什么呆?躲到林子里哭了一下午了,还没哭饿啊?”

    山风如凤的尾巴,簌簌萦迴在窗外山林。明珠被突兀的敲碗声惊回神思,对眼望着青莲,有些发窘发讪地捧起碗,“jiejie,你怎么晓得我在外面哭啊?”

    “你当我是瞎的?”青莲观她送了山药入口,方缓出一笑,又添一块豆腐,“你照照你那双眼睛都哭成了什么样儿了?嗳,要哭就哭嘛,做什么躲到外面去?天寒地冻的,亏得你一向身强体健不爱生病,否则这一夜,我又得劝你又得伺候你。”

    一盏灯烛围在几碟菜旁边,被穿窗过罅而来的风刮得踞蹐缩缩,明珠抬手挡一下,回眸一笑,虽可见里头水花点点,笑容却尽量明媚如旧,“不用劝我的,我想得通的,就是心里难过嘛,哭一哭就好了。”

    “那我还省事儿了,”青莲睐她一眼,轻泄一气,幽幽叹叹,“我从前跟你怎么说来着?你不信吧,如今吃了亏,怨得了谁呢?咱们家那位少爷,我打小伺候他,对他不说全然了解吧,也得有个六七分。要我说,他倒未必是真想娶那童家小姐,不过是圣上赐婚,不好开脱罢了,心里未尝没有你。……嗳,我这可不是偏他,不过是说句公道话儿。”

    明珠垂下霑花带雨的睫毛,瞧着一桌子绿白相间的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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