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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让,包冉离不开自己。  (第2/2页)
—看上去自己这个师父不是很难说话。说说软话是不是会有转机?    于是他把手轻轻搭在月陵大腿上——月陵没有拒绝。    巴掌大的小脸轻轻靠着月陵大腿,呼吸间的气息吹动腿侧垂着的衣料。    包冉失落地小声嘟哝:“师父,你不能不要我啊。”    月陵心下一动。    自己的徒弟虽从小养在自己跟前,但从没和他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    包冉从来都是端庄自持、傲气过人的。    何时见过他有过如此示弱依恋的举动?    按照月陵对包冉的认识,他即便决定断绝师徒关系,包冉也只会挺直脊背跪谢他的教养之恩,而绝不会像现在——    包冉落在他膝上的手微微蜷缩,指尖轻轻滑过布料。    那微痒的触感透过皮肤落在心上,让月陵微微震颤。    包冉又开口,声音比刚刚大了些:“师父……”    “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啊?”    月陵不自觉地喉结上下滑动。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沉沉响起:“好。”    包冉高高兴兴去杏林堂当值去了,徒留下月陵独自坐在院子里思考人生。    他不是没思考过自己这个徒弟的去留。    当时他的决定很随意。宗门里的长老们一定会劝他另收徒弟,而包冉也会因为自己的傲骨不能忍受自己只挂着个“首徒”的虚名,其实在宗门里受尽冷眼嘲笑,主动提出离开玄引宗。    那就很好办了。他只需要顺水推舟,反正他对于自己这个徒弟仁至义尽,他若有自己的想法,就随他去就好。    但是现在……    月陵脑海里又浮现起包冉那张不安的、忐忑的脸。就像被丢弃的小兽,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但眼神里还是放不下对人类的依恋和信任,满心期待。    月陵深吸一口气。    包冉想留在自己身边——那就也由他去。    反正自己身边不多这一个,也不少这一个;反正他也习惯了有包冉陪伴。    谁让,包冉离不开自己。    不知为何,这个认知让月陵心情愉悦。    刚刚被包冉依靠过的皮肤还微微发烫,月陵手掌轻轻抚摸上那片还略微发抖的区域,眼睫垂下,藏住满眸暗光。    包冉哼着小曲来到杏林堂。    进门的时候没注意门槛绊了一跤,被刚好路过的熬药小童扶住身形。    经过上个月的折腾,这里的熬药小童也和包冉熟识了,眼看包冉差点跌倒,不由嘲笑出声:“多大的人了,还能被门槛绊倒,笨死了。”    包冉撑着熬药小童的手,稳住身体站直,看是前阵子给自己熬药的小男孩,被嘲笑了也没生气,只是咧嘴露出一个傻笑:“谢谢你哦。”    熬药小童没想到嘲讽别人还能被人谢的。他脸一红,猛地甩开手,小声嘀咕:“还笑……蠢死了。”    他忍不住又偷偷瞥了两眼包冉,然后控制不住地问出声:“你的眼睛怎么了?”    忘了自己眼睛还肿着的包冉抬手摸了摸眼皮,不好意思说自己哭了一宿,于是用了之前的说辞:“昨晚水喝多啦。谢谢关心!”    小童脸更红了。    面前的少年人咧着嘴傻笑,肿起来的眼睛笑得弯弯,配着咧开的小白牙,怎么看怎么像只憨笑的小金鱼。    小童眼神乱瞟,犟着嘴道:“谁、谁关心你了!别笑了,丑死了!”说罢就抱着手里的药包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小金鱼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脸。很丑吗?    包冉说是在杏林堂打下手,但实际上就是帮忙抄药方,别的事呈老都不让他碰。    饶是这样,包冉还被呈老好一阵嫌弃。    包冉没怎么写过毛笔字,能握住笔都是勉强,更别说写了,写下来的字跟蚂蚁爬的一样,惨不忍睹。    呈老边看他写字边叹气,直叹得包冉汗流浃背。    我字是丑了点,但是你们的就很好看吗?包冉瞥两眼医师写的字,龙飞凤舞很是抽象。感觉和我的也差不多嘛,反正都看不懂。    包冉在心里哼哼。    呈老监督了他一会儿,看他虽然字丑但胜在态度端正,于是又绕去别的屋子监督别的小童去了。    包冉松了一口气,捋了一下袖子,俯身,专心致志地继续抄药方。    正在这时,一道阴影突然落在他的纸面上,结结实实地挡住了全部的阳光。    包冉皱眉,抬头要看是谁这么没礼貌,抬头的瞬间却听到少年人低沉的笑声:“连字都写不好,窝囊死了。”    背着光的邢络之笑得放肆,犬齿露出尖尖的小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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