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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家老二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鹿小小和他大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一起了，知道现在鹿小小和他大哥分开了。

    自从上次鹿小小看了他手机的聊天记录后面色古怪，马家老二心里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直到今天亲眼见到他大哥要对鹿小小做的事情。

    回想他大哥还打算将鹿小小关在家里，马家老二觉得还是把他大哥揍轻了。

    既然他大哥和鹿小小在一起，怎么可以不珍惜，让他感到难过恐惧。

    车座后排，鹿小小正倒在他的肩头，熟睡的脸上还留有未消的泪痕。

    不知道梦到什么又皱起眉头，马家老二抬手给他揉散抚平。

    无意识的，睡梦中的鹿小小攥紧他二哥的衣角，从中汲取安全感。

    马家老二只觉得心疼，又为自己没有早点识破他哥的诡计愤懑。

    他大哥之前还告诉他不能告白，等经济独立一切落定能给鹿小小带来安稳，才是最佳的表明心迹的时间。

    平日里他大哥也瞒得很好，回想起来种种他哥支开他的行迹，鹿小小多次被蚊子咬的嘴唇、椅子上不知为何突然多出来的软垫。

    也就自己这个傻子一直被蒙在鼓里，要不是他大哥做错暴露，自己知道他们关系的那一刻，说不定是收到了他们俩的结婚请柬。

    “您好，已经到了。”前面的司机师傅见鹿小小在熟睡小声提醒。

    马家老二回过神来道了谢，不忍心叫醒鹿小小，扶他趴上自己的背背起他。

    宿舍住着不太方便，马家老二先带着鹿小小在外面的酒店住几天，再作打算。

    他小心翼翼将鹿小小安置在床，掖好被子，想着去处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

    没想到才刚起身就被鹿小小拉住小指：“哥，你别走。”

    鹿小小其实在他二哥背上他的时候就醒了。

    碍于他大哥经常吃飞醋的关系，他已经许久没有与他二哥有肢体接触了。

    他哥稳稳当当地将成年的他背起来，一如他们小时候玩累了回家的午后。

    鹿小小贪恋他二哥传过来的温暖，竟就这样静静地装睡着。

    他偷偷打量他大哥的侧脸，不知不觉他二哥的线条棱角更加分明，脸庞褪去稚嫩，行事也更加稳重，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

    也是，他二哥和他大哥是双胞胎呀。

    但他们又完全不同。

    和他二哥在一起，回想起来，都是放松的、自在的记忆。

    此刻，也让他一颗心安心下来，鹿小小潜意识里，就觉得他二哥不会伤害他。

    他以为他二哥将他放下来会在旁边陪着他，却没想到他二哥抽身离去。

    失去他二哥的温度，刚刚才经历过的恐惧又涌了上来。

    他勾了勾手指再一次：“哥，你别走。”

    少年人久未开口，粘糊的嗓音挠得马家老二心头发痒，加之发红的眼尾看起来楚楚可怜。

    他愣了愣神，直至鹿小小第二次勾了勾他的指尖，他才触电般回过神。

    “哥不去哪，就是去上点药。”马家老二蹲下来摸了摸鹿小小的头发安抚，后悔自己应该先陪着会鹿小小再离开。

    鹿小小刚经历那样的事，现在应该很没有安全感吧。

    见他眼尾又渗出点泪珠，马家老二忙为他拭去。

    却没想鹿小小侧过脸，像只小猫一样，脸颊在他的手掌上蹭了蹭。

    他二哥有打篮球的习惯，后来又去健身房兼职，手掌粗糙，常年有一层茧。

    但鹿小小却觉得舒服，从中寻觅到了此刻的真实感。

    只是他的皮肤太嫩，蹭没几下他的脸皮就留下薄红，马家老二忙止住他，将他按回被子里：“继续睡吧。”

    马家老二本想将鹿小小哄睡再去弄自己的事情，正拍着他的胸膛，才没两下窸窸窣窣，鹿小小就坐了起来。

    他抓着他哥手掌，也是现在才发现他哥手掌也破了，应该在刚才的打斗中受了伤。

    原本这件事与二哥无关，全是因为他叫了二哥过来，才让他二哥受了伤。

    鹿小小心里愧疚，又心疼他二哥的手掌，为自己托着二哥不让他去上药感到不好意思，声音又细又小：“我帮你吧哥。”

    好在房间静谧，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马家老二还是听到了。

    他看着鹿小小低着头小心翼翼给自己上药，涂完还凑过去吹气，像对待什么宝贝一样。

    马家老二心里又暖又甜，他平时粗糙惯了，这点破皮他倒不怕什么，只是觉得脸被他哥揍了，怕以后留下痕迹鹿小小不喜欢。

    他突然心里砰砰乱跳，想到一会鹿小小是不是也会给自己的脸上药。

    马家老二紧张起来，几度咽了咽口水，有些期待待会的场景又怕自己表现不好。

    等到鹿小小捧上他的脸，马家老二果然身体僵硬了。

    他在心里暗骂自己怎么越大越怂，明明鹿小小大一那会儿他还和鹿小小偷偷接过一次吻。

    也就是那次昏了头，自那之后他一次次靠着回味那个吻度过想念鹿小小的孤独夜晚。

    他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放轻了，眼睛许久才敢挣开一条缝。

    鹿小小离他很近，他看到鹿小小的睫毛，每涂一次药便颤了颤，好像疼的是他一般。

    还有鹿小小脸上的小绒毛，随主人的可爱。

    马家老二看得眼睛都直了，直到鹿小小涂完药抬起头都没来得及收回，目光赤裸裸地落在了鹿小小脸上。

    两人视线交接，鹿小小从中读到了一种在他大哥眼里也能看到，但具体又不太一样的情感。

    他大哥的像一个黑洞，深不见底，又妄想将他吸入里头。

    而他二哥的，赤忱guntang，却又带了点与他这个人形象毫不匹配的温柔。

    鹿小小突然想起他大哥说的，说二哥喜欢他，说两人是不是要私奔去了。

    当时将这些都抛之脑后，现在回想起来，撞进他二哥温柔的海洋里，鹿小小有些颤动。

    几秒钟的时间在这一刻拉得很长，谁也没有越过界，保持原本的距离呆呆地倒映在对方的眼眸中。

    明明开着空调，空气中却有中若有若无的潮湿，让马家老二渐渐生出一股热意。

    热意？

    马家老二猛然惊醒了，他慌里慌张地推开鹿小小跑去卫生间，抵在门背上喘着气。

    留下眨着眼睛意味不明的鹿小小，在浴室里传来水声之后，联想到了什么。

    闷回被子里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