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里的向日葵_13-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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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1 (第1/1页)

    回到法国,我正式进入新的学程。

    这个学年b想像中要困难得多。和之前面向幼稚园与国小生的学程不同,这次的实习地点并不是由校方找的,而是必须由我们自己寻找。联络单位并且独自处理申请程序,令我很焦虑。

    几封电子邮件和通话都失败了以後,我鼓起勇气,决定直接带着各式资料,亲自到想实习的单位拜访、询问。

    然而又受到几次拒绝,我有点气馁。即使已经在法国待了好几年,要以法文谈论要事,再加上我容易紧张的X格,实在是充满了难处。

    休息一阵子,我再次尝试,总算找到愿意让我实习的托儿所和日间照护中心。日间照护中心的实习尤其与我的毕业论文相关。每个星期三和四,我会向两组不同状况与年龄层的泛自闭光谱孩子们提供音乐活动。

    与这些孩子的相处过程中,各式反思逐渐在我心中积累。他人看待障碍者的眼光,以及孩子是否意识到自身的「不一样」、如何与那些因特质而产生的困难共处,这除了是我自己要学习的以外,也很有可能是他们的成长过程中得面对的。

    整个学年,我不断在思考,系上教导那个不带有教学与治癒出发点的「音乐陪伴」究竟怎麽能带给孩子们帮助?

    在法国这六年间,我对自己未来的想像一直没有定型,音乐也从一个小时候的自我安定、表达的方式,变成青少nV时期一个不切实际的演奏家梦想;在这之後,想到偏乡教学的想法不知道什麽时候诞生了,如今,又被想与自己相似的同类夥伴一起前进的目标给盖住。我实在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将往什麽方向去,而感到不安。

    最後一年终究是顺利结束,论文与口试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可是我对於未来的茫然仍然持续。

    回程的飞机上,我不再害怕乱流。再度捧读那本文集,我重看了那个片段数不清多少次。至今,我仍相信那是智惟哥写的。

    完成了法国的学业,我也好好面对了自己的心情。回到台湾,我终於可以和他道歉、和他说开。

    下飞机後,爸爸mama已经等在入境大厅。我加快步伐,听见行李滚轮在平滑的大理石地板上自由地前进,险些脱离我的双手;但我不介意,此刻的我只想张开双臂,抱紧爸爸mama。

    他们习惯在我下飞机後问我,「要不要买点吃的」或是「有没有休息」、「会不会累」,这总是令我的内心温暖起来。

    我坐进熟悉的车上,待爸爸开上了高速公路,我的手机讯号才恢复。

    好几则通知同时跳出,有音乐学院注册组长与钢琴老师的祝福、有克莉丝朵和亚力的问候,还有汪琳的讯息。我一个个点开回覆。

    「到台湾以後告诉我一声吧!」汪琳的讯息这麽写着。我传了一个小鸭躲在墙壁後方探头望的贴图,几乎是瞬间就被读取,萤幕上立刻显示了来电。

    「喂,汪、汪琳?」即使是像汪琳这麽熟悉的朋友,突然的来电还是会使我不自在。

    「杜日恒,你终於回来了。」汪琳对於我的卡顿笑了笑,她的笑声也使我放松了些。汪琳随後切入正题,「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今天晚上……」我对上爸爸在後照镜里的眼睛。他的眼睛说没问题。「今天晚上没事。」这也不是我第一次在下飞机第一天就安排事情,虽然平时我都是自己去逛书店而已。临时和别人约见面,我通常都很不自在。可我很想念汪琳,这是特例。

    「好哦,那约六点吧!我知道一间不错的餐厅,等等把地址传给你。」不必多作确认也不给人拒绝的机会,那份霸气让我不自觉扬起嘴角。她接着说:「啊对了还有,下星期我有独奏会,我也顺便把演出资讯传过去。」

    「好,谢谢你。你……你最近都好吗?」

    「很好喔,就忙练琴。晚点见面再聊,我休息时间结束啦!」

    「好,你先忙,晚点见!」

    「嗯。」通话不到一分钟便结束。两次震动传入手心,除了餐厅地址外,还有独奏会的海报。

    海报上有汪琳的照片,她将长发绑成了低马尾,特别拉出几撮碎发,既优雅又不至於不自然。黑sE的K装很符合汪琳,她看着小提琴的眼神很柔和。

    「晚上跟汪琳见面的话,等等到家洗个澡、睡一下吧。」开进地下停车场前,mama提议。

    我点了点头,收拾好随身物品,迫不及待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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