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15你本质像我,也是个冷漠的疯子 (第1/1页)
15 我知道这种欣赏是错误的,是不应该的,但是那一瞬间,我没法控制自己信马由缰的念头。 场子死了人,老板们却跟死了一只蚂蚁一样无所谓,他们还有心情招待我们去寻欢作乐,说是正好试用一下我们的“神油”。 我知道他们还想试探我。 跟毒品打交道久了,见不得我这种干干净净的人。 他们把神油递给我,美名其曰让我介绍一下用法,我知道他们的险恶用心,无非就是想拉我下水。 这是毒贩考验一个人忠心与否的惯用伎俩,很jianian诈,却很实用。 因为毒品太容易一次成瘾,终生难戒。 老师曾带我们去过戒毒所勘察,里面最多的不是第一次进来的人,而是从这里面走出去的人。 我也看到过很多同僚被迫染上毒瘾踏入深渊的案例,人性的理智克制在近乎魔鬼般存在的瘾性前,一文不值。 所以我被推荐去当卧底时,老师曾叮嘱过我,而那枚子弹,我一直时刻记在心里。 我不畏惧死亡,我只追求目标的圆满完成。 谢九歌曾说过我本质像他,也是个冷漠的疯子,我不认同。 我冷静,是因为我有勇气接纳我做的每个选择的后果。 哪怕是现在,我也能做到镇定自若,打开神油替他们演示用法。 但谢九歌却不由分说地,甚至可以说是霸道,小小的酒杯投掷过来,直接打落我手里的神油。 他说让人演示多没意思,这种宝藏,就是需要自己去挖掘,才能充分找到它的乐趣。 这是卖点,也是神油被称作神油的原因。 他神神秘秘的说法其实并没有人买账,但碍于他的身份地位,碍于他的能耐本事,在座的就是再不满,也只能给他这个面子。 谢九歌也心知肚明,只是他铁了心要他们陪着装傻。 我并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有私下问过他,换来的只有腮帮被不客气地一捏。 之后的几天,我们都在当地勘察市场。 那些人其实并不放心我,碍于有谢九歌替我作保,他们只能不甘不愿地派个所谓的导游跟着我们,然后暗暗监视我,制止我的一举一动。 我不能用手机,他们担心我会拍照; 我不能向当地人提问,他们担心我可能是在暗中获取什么情报; 我不能跟谢九歌用方言或者国语交流,他们担心我是在撺掇谢九歌搞什么阴谋。 全程我只能当个不能说话不能乱看不能自由活动的木偶,老实跟在谢九歌身边。 不过问题不大,他们不会限制谢九歌,所以很多情报,我完全可以从谢九歌嘴里获取。 我们去了当地的罂粟乡。 这块地方没有别的农作物,只有数不尽的罂粟。 当地人也没有别的营生,每天早出晚归,全在照料这些能给权贵带来黄金的娇花。 他们并非自愿,满脸麻木,赤裸的身躯,厚重的锁链,如同猪狗被圈养在这块地方,被鞭挞,被凌辱,被残虐。 他们不允许休息,不允许说话,不允许睡觉,累死一批立马换上另外一批。 惨烈酷似无间炼狱。 谢九歌恐吓我,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但我不这么认为。 这分明就是畜生们的霸权,残忍,一朝得势的酷吏嘴脸。 它们自拥为王,行尽暴虐,殊不知,多行不义必自毙。 谢九歌笑我天真,金三角在国际都属于三不管地带,何来正义,何来不义。 “小二百五不是自诩文化人吗,怎么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 我叹气。 但凡学过历史就知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就算这块地方永远存在混乱,动荡,也并非是单个势力亘古不变的统治。 我知道恶永远存在,如同善永远长存,但老师说过,我们这类职业存在的意义就是,让光照耀到的地方能再多一点,能再久一点。 果然,我们在这个寨子里留宿的当晚,有人试图逃跑了。 只是个人的力量实在太弱,当地追捕的手段又太成熟,为了杀鸡儆猴,那人直接被一群狼狗咬成稀碎。 我跟谢九歌有被邀请过去参观,结束回去后,谢九歌留在我房间,跟我睡一张床上,对我张开胸怀,说害怕可以到他怀里,今天他可以例外不笑话我。 我本来是拒绝的。 人性之恶,人的残忍,我并非第一次见识,我作为警察,要是连这些都不忍直面,我今后还怎么履行主持公义的职责。 我不认为已经发生的恶性事件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永远是未知的。 可谢九歌却强硬地抱我入怀,一锤定音判定我是害怕的,他要哄我,还生疏地拍着我的背。 力道有点重,拍得我肺痒痒。 我如实告诉他,想让他轻点,可他置若罔闻,反而加重力道,像是生了气,我感觉我的肺快被他从后背拍出来。 …… 之后我们又在这边停留了几天,受邀参加了不少当地纸醉金迷的娱乐活动。 等我们提出辞行,当地毒枭又带我们去了所谓的温柔乡,还神秘地保证我们会流连忘返。 黄赌毒向来是三兄弟不分家,磅礴的利益值得每一个人为其冒险。 我是去过谢九歌手底下的会所的,不过谢九歌对这方面要求略高,品味也高,会所大多装潢得会更有氛围高档。 当然,最主要的区别是,谢九歌手底下的人大多是自愿,就是奔着利。 而这里,几乎刚踏足我就闻到了一股馥郁到令人作呕的香水味,像是在掩盖其腐烂恶臭的本性,熏得我头晕眼花。 这里灯光也刻意调得很暗昧,几乎能腐蚀人心的毒烟被掩藏在昏暗的空间下,悄无声息地吞噬着来这里玩乐的每一个人。 我本能的想带谢九歌离开,手却被他拉住,他眼神示意我稍安勿躁,我才猛然惊醒,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里弥漫的气味早已对我产生影响。 我心一凛,暗暗提高警惕。 我们原本是被领到不同的房间,但谢九歌说看不到我不习惯,硬是把我叫了回来。 我们先是一块泡了脚,尽管我有防备,还是没能防住无处不在的气味对我的影响。 在我半梦半醒间,我的脚被一双细软的手小心捧了起来,敏感的脚心碰到了一块温热且异常柔软饱满的地方。 还不等我仔细感受,双脚一下被丢开,耳畔也响起一声细软无措的叫声。 我一下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全身光裸的女人半摔在地,惊恐又惶然地看着我,以及,一旁的谢九歌。 我被她的眼神触动,顺着她的视线偏头朝谢九歌看去。 灯光朦胧下,谢九歌有一半的脸隐于阴影,但暴露在光源下的半张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阴冷残忍。 不同于地下拳场的那次,他能优雅平静地开枪射杀一个人,眼下,他仿若一头被触怒的雄狮,眼里只有将冒犯者撕碎的凶残。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