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命_第二十三章 萧问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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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萧问 (第2/2页)

密布伤口的蒙面人被一脚踹出帐来,刘恕立刻带领执勤的士兵围过去押住他双手。

    项文辞一身雪白单衣,涤得一尘不染,提着剑上前,一把扯开他的蒙面巾。

    此人竟是太子少保萧问。

    萧问偏头吐出一枚断齿,牢牢咬着牙关一声不吭,眉眼明亮,似燃着熯天炽地的烈火。

    闻声而来的人越来越多,逐渐聚于外围,又在程讴出现后齐刷刷地看向他。

    “……”程讴先环顾了一圈不明所以的人群,又回头看看跟在身后的近卫靳风,见靳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低声问道:“本宫今日给萧问下过什么令?”

    靳风摇头。

    程讴又问:“他近来还有未结的任务?”

    靳风继续摇头。

    程讴有点无奈,但他识趣地先向祁玉成致歉,“祁公子,本宫御下无方,萧问公干期间误入了公子的营帐,叨扰了,回去定当严厉责问。”

    祁玉成从程谚的身边越步走来,唇边噙着点笑,“殿下言重了,东宫向来治下有方,此人所为与殿下应无太大干系,一来萧问做蒙面夜行装扮,持利器行凶,分明是故意伤我。”说到此处,众人瞟了一眼狼狈不堪的萧问和仅仅发髻衣襟微散的祁玉成,对这话有些怀疑,“二来何事公干需寅夜出动?”

    程讴实则也摸不着头脑,恶狠狠剜了萧问一眼。

    萧问却跪在众人面前,始终沉默不语,只是避开了目光。

    祁玉成继续道:“三来我与萧大人确有私怨。”

    萧问抬头对上祁玉成坦荡而沉静的目光,无言以对地听他瞎扯,“今日在猎场内,偶然撞见几位萧大人的手下兵士,因看不惯几人言行,我便提点了几句,兴许是话太重了,回报到萧大人那处,引起点误会,是以趁夜来收拾我。”

    程讴哼笑一声,正要问什么言语误会,居然劳动太子少保动手刺杀皇帝的亲外甥,萧问突然开口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是,祁玉成欺人太甚,必定会遭报应。”

    “萧问,你该当何罪?”靖安帝沉声说,他面色极差,晚间天寒,旧疾又见复发,又因关切祁玉成,受了点惊吓。

    祁玉成见靖安帝从燃着炭火的帐中出来,马上过去跪在御前,免他再多行几步。

    二皇子程询犹犹豫豫想上前去,小声念叨:“玉成表哥与人发生口角,是因为儿臣……”他一抬头骤然撞上王湛肃然的面孔,又噤声退了回去。

    祁玉成:“如此这般,缘由已经清楚,不敢让陛下再受风凉,劳严公公送陛下回帐,此人暂押相府,我会征求父亲和二哥意见妥善处置。”

    靖安帝抬抬手,示意祁玉成起身,“玉成,此间内情还需再查问,今日幸亏是有护卫在身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怀恨报复不是小事,处置上切不可轻乎大意。”

    他将“怀恨”二字咬得重了些,祁玉成知道靖安帝的未竟之言是指祁家一直以来被嫉恨恩眷一事,料想日后皇帝再想照抚也不会公然偏私,更会在明面上收敛几分宠信。

    众人恭送靖安帝离开,祁玉成向一脸担忧的程询遥遥挥手,示意无妨,又冲仍不肯走的程谚说:“三殿下还不打算回?”

    程谚从萧问脸上收回目光,以拳抵唇咳了两声,“风有点大,那我先回了。”

    祁玉成抱拳,“不送,今晚只听殿下咳了一声,许是病快好了。”

    程谚尴尬地又补了两声咳嗽,走了。

    看似尘埃落定,人群散了,萧问被祁玉成带进帐中,坐在椅子上,漱玉躬身一旁替他包扎伤口。祁玉成则倚在榻边,一面与项文辞下棋一面跟他谈判,如此这般光景属实让萧问觉得讽刺不已。

    “你不说说真实来意?”祁玉成以手肘支着台面,几乎整个伏在棋盘上,被项文辞戳了下额头才缩回身子,“也罢,你不说我来说。”

    他坐直些,仍打量着棋局,“你今日来杀漱玉,却未料我与他换了帐篷,于是落网被擒。当着你主子的面,你既不能胡乱说话冒领刺杀我的罪名,给他惹下嫌疑,又不能实话实话你刺杀的另有其人。”祁玉成落子,项文辞的赢面又小了几分,“因你无缘无故杀一个平民做什么?一查之下就会发现,漱玉本就是从你刀下幸存之人。而你,没能杀他灭口,泄露了秘密。”

    萧问紧咬着后槽牙,一双凶狠的眼睛把漱玉吓得退了两步。

    “你现下杀他不杀他已经无所谓了,他唯一见过的是淮安王,今日已经指认,他的任务只是引你出来,也已经完成。萧大人,得饶人处且饶人,莫再造杀孽。”祁玉成再落一子,云淡风轻地说。

    他分明知道萧问已经没有了杀漱玉的理由。

    “我一直在想,你会不会动手。漱玉知道的不多,也几乎可以算是无关紧要。淮安王私下里妓馆生意遍布九州,这谁人不知?与他有往来的权贵也不止你一家,就算漱玉认出淮安王又能如何?两相权衡,冒的风险太大。但你还是来了,这并非漱玉提供的线索有何特别之处,而是他还活着这件事本身让你不安,宁可拼死一搏,因为你知道他被我们找到,你不搏也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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