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初春（三） (第2/2页)

地的村镇收债。一袋袋粮食和金币被人从仓库中抬走，放到沉重的马车上，税务官在本子上做着详细的记录，脑子里则飞快的运作着。对于付不起钱的人，就要用劳力来抵债，稍有不慎就会从自由民变为奴隶。

    围观人群的眼神大多是麻木而痛哭的，只有少部分年轻人的表情里带有一丝丝的不甘和愤怒。在人群中亚历山大注意到了那位omega的情郎，这个人是村里的铁匠学徒，此刻他正用力的捏着自己的帽子，企图压抑住心中的怒火。青年咬住了嘴唇，他不打算开口说话，免得给无辜的人沾惹上麻烦。不过那位红头发的副官已经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但是他也什么都没说，轻轻的夹了夹身下的骏马走开了。

    只用了一上午的时间，贵族就收到了三大马车的东西，不过税务官的表情暗示他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满意，在军团团长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军团团长什么都没说，便让他们往另一座村子去了，他是毫不掩饰的要去找那个omega的家人算账。

    最后，他们在一幢还算体面的房子前停了下来，开门的是个中年男人。

    “大人……下午好。”他用礼貌的语气说着，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儿子的遭遇。

    “不打算请我们进去喝一杯茶吗？”军团团长骑在马上，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说道。

    “寒舍过于简陋……”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推到了一边。他的家人听到动静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男人忍住了这口气，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几个五大三粗的士兵冲进了房子，为军团团长选了一把最好的椅子，等着他下马，从容不迫的坐下。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简陋的房子，发出了一声冷笑。

    “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男人谦卑地说。

    “你已经连续几个月没有支付人头税了。”税务官冷漠的说。

    “……我已经和公爵大人请示过了，从下个月开始……”他低着头，表现得很顺从。

    “那些钱不够。”军团团长打断他的话。

    “但是合约上……”

    “前提是你儿子没有犯错，但他现在已经犯错了，他竟然违背了奴隶的初夜权，随意与人通jianian。”他说。“你需要支付双倍的价钱，如果掏不出钱来就要支付利息。”

    “……”男人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亚历山大知道他已经身无分文了。

    “我听说你还有一个omega儿子？年纪更小更娇嫩？”他的目光朝旁边瞥了一下，亚历山大顺着看去，发现房间开了一道缝隙，里面隐约可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我……我向您请求仁慈。”男人嘴唇颤抖着说。“他还是个孩子。”

    “这片土地上的omega都是贵族的性奴，你是知道这一点的，你签署了合同，总得拿出来点什么。”军团团长满不在乎的说着。“说实在的我已经对你们足够仁慈，换做别人，单凭你曾做过的事情早就被绞死一百回了。”

    男人刚想开口，就被人一脚踹翻在地，接着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工会的人在哪里？！”军团团长高声质问道。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你把他们藏匿起来了，不是吗？你的儿子还和工会的积极分子通jianian！”他说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刀刺窜了对方的手掌，拔出的刀刃上满是guntang的鲜血，接着又是一刀。“你想要背叛贵族和王朝，你这个胆大包天的贱民！”

    他忍着疼痛，在几声哀嚎后仰头道：“我向您请求仁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一个工会的人都不认识！”

    “如果你告诉我名单，我就放过你的儿子。”

    男人长吸了一口气，却仍旧重复着同样的话：“我什么都不知道。”

    对于这样的回答，军团团长并没有表现得过于生气，而是发出了一阵得意的笑声，然后从容不迫的砍下了他的脑袋。他的脑袋就那样自然的从脖子上滚了下来，身体像感受不到死亡一样的抽搐着。一切发生的是那样的快，快到如春风唤醒了大地一样，士兵们砸烂了房子里的一切，杀掉了看家护院的狗，抢走了马与牲畜，最后一把火烧毁了尸体与证据。他们当然没有忘记抢走男人的另一个儿子，一个更加年轻的omega，他和他的哥哥长得很像，同样充满了一股充满生命力的诱惑力。

    亚历山大怔怔的看着他们，双手有些颤抖的抓住缰绳……他再次被吓到了。

    他们当着他的面杀了一个人，一个无辜的、手无寸铁的人！仿佛他的生命是不值钱的垃圾一样。青年抓紧了缰绳，免得自己承受不住冲击从马背上掉下来摔断脖子。

    “你很快就会习惯的。”军团团长冷漠的说。“工会分子就是要毫不留情的消灭掉，一个活口都不能留。那些人就像野草一样，但凡留下一个活口便会在春天到来的时候野蛮生长。”

    “……如果……”

    “如果弄错了又如何呢？他们是王朝的敌人，他们必须死，说起来还要感谢你急早发现那个贱人的丑事，下一步就是将他们斩草除根。”他说着，又补充道。“如果你做不到，你就会因种种意外死去，给更合适的人留出位置，没人会伤心的。”

    只有你的母亲，会在夜深人进的时候多流一会儿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