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 (第2/2页)

江止。

    江止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江遇又往周围看了看，把酸奶往里面塞了塞，嘱咐他不知事的弟弟：“你不许喝。”

    他不爱浪费粮食，但是如果晚上还没人来认领，这两瓶酸奶就要丢到垃圾桶里去。

    来历不明的东西，不能乱吃。

    他们只在道馆学习十天左右，除夕的前一周，这里也放假了，只留下一些需要参加比赛的学员留下训练。

    这期间，江止的储物格子里不断出现各种吃的，几乎每天都有。江遇问了一圈未果，没人认。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犯不着调监控，他就一直没搭理，拿了那些东西去填垃圾桶。

    江止觉得可惜，因为有好几样是他平日里很爱吃的。江遇为了安抚他，抽了空从零花钱里取一部分去买一模一样的回来。

    乔温一把他们的生活照顾得很周到，话费都固定给他们充，所以基本没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

    零花钱他想起来就给江遇塞一把，用不上，就慢慢地存了一抽屉。道馆休息的时候男生们经常聚在一起开黑打游戏，讨论新出的皮肤，江遇不太理解为什么要往游戏里充钱，而且那些东西还那么贵，是以手机里留的一些钱他也没怎样动过，只偶尔拿来给江止买好吃的和漫画书，或者一些同学间流行的小玩具。

    等到道馆正式给学员们放了假那天，杨青也正式和乔温一敲定好过年前过来聚一聚。

    他这天早早地来接小孩，江止知道放假了，后面可以全天不起床，而且可以一直赖在乔温一身边，这令他无比开心，一见面就飞扑过去。

    乔温一也笑，很自然地接住他，把他抱起来，明知故问：“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江遇回答：“放假了。”

    “几天？”

    “过了初七。”

    “好辛苦啊，”乔温一说，“就放这么几天。”

    寒假本来就时间短，跆拳道还要占去一部分。大儿子真心喜欢这个还好，小儿子真是委屈了。

    三点半放的学，时间还很早，乔温一问江止：“晚上想吃什么？白灼虾要不要？”

    这道菜是个容易上手的东西，江遇把虾子去头去虾线调料汁，乔温一只用负责把处理好的虾煮熟。即使是这样他也有失误的时候，有一次江遇忙完了去写作业，一个不防，回来就看见他就把虾煮久了还觉得没熟，捞出来一咬，硬邦邦的。

    至于江止，他什么都不用干，自有谁把剥好的虾仁夹进他的碗里。

    江止挺爱吃水产类的，也没剥壳的烦恼，很同意地点头。

    走着聊着，迎面碰见一对中年夫妻带着他们的孩子。乔温一不认识，但是因为家里的小孩都在同一个道馆学习，人行道窄，撞到一起，双方都很自然地彼此微笑了一下。

    江遇和跟在父母后面的那个高年级学生对视一眼，俱是冷冷的目光。

    江止让监护抱着，抬头看一下，看清楚了，不太高兴地把头又迅速扭了回去，紧紧地贴着乔温一的脖颈。

    又是这个人，晦气！

    那学生手里拎着一袋东西，还没来得及把手挪到背后，先看见他避犹不及的样子，心口一瞬间发闷，又酸又涩。

    已经说好了和解翻篇，打架的事谁也没跟家长提过，彼此就当没看见，直接擦肩而过了。

    江遇又想起弟弟弄脏藏起来的睡裤，还是记恨不平，走了一小段，忍不住回头剜他的背影一眼。

    结果这一眼就看出其他问题了，那学生拎的东西是零食，东西不多，隔着半透明的塑料袋子他也能看出几样眼熟的。

    放在江止储物格子的……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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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温一浑然不觉，抱着怀里的小孩慢慢走，取笑他：“你看看谁跟你一样，这么黏人？天天要抱着。”

    江止想了想，很严肃地告知他：“老师，唐叶。”

    他说话老是三两个字地往外蹦，乔温一竟也能明白：“叶老师这么抱唐叶啊？”

    江止点点头，摸摸他的脸，又要亲。

    乔温一哭笑不得地偏开：“他几岁你几岁？”

    唐叶三年级，江止知道，所以他掰着指头数了数，很认真地回答：“九岁。”

    “你也九岁？”

    江止很无赖地点点头。

    既然大家都是九岁，那么无论是被抱着走还是亲一下家长，都应该是很稀松平常不会被觉得奇怪的事。

    江止捧着乔温一的头，难得强硬地把他的头扳回来亲了一口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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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是想亲嘴唇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江遇说过了这是很正常的事，他还是不太敢在乔温一清醒的时候做，只能趁他睡着了轻轻点那么一两下，还不敢叫哥哥看见。

    乔温一让他亲这么一口，话里话外嫌他腻歪：“能不能学学你哥成熟一点？”

    江遇听着这一句夸赞，再看看他脸上藏不住的笑，面无表情。

    江止顿住，疑惑地看看他再看看哥哥，他觉得自己心里好像不是多情愿让他们俩亲上。

    那么这种想法似乎是不太好的，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外面，有什么好东西江遇都是第一个紧着他吃用，这种好事情不和他分享的话，好像不太对得起他。

    他学过孔融让梨，于是心内天人交战一会，很心痛地把乔温一也让出去了，对哥哥说：“你也，亲。”

    这时候他们已走到车旁边，乔温一笑得厉害，单手拧开车门后才把江止放下让他先上去，然后对着拿着俩书包的江遇不怀好意地问：“亲一口吗？”

    这人犯病不是一天两天了，江遇懒得搭理他，径直坐进车里。

    江止看见他没亲，莫名松口气，又觉得这种想法不对，开始很矛盾地自我反思。

    乔温一一脸遗憾，仿佛没被大儿子亲一下真是莫大的损失，故意唉叹着坐到驾驶位上启动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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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遇听着他装模作样，把脸别开去看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

    你要是真那么想亲，他自以为很冷淡地想，那可以亲一下，就一下，多了不行。

    但是回了家，乔温一已经把这一茬过了，收拾好东西带着他们俩去水产市场买虾。

    玻璃方缸里有帝王蟹，迟缓着张牙舞爪，即使北城临海，这玩意的价格还是高的吓人。而且他并不会料理，买回来也是糟蹋了。

    市场挺长，半露天，各种水产，即使垃圾都处理得及时，空气里还是带着挥之不去的腥，他们没有多停留。

    买了花甲和虾，一个爆炒一个白灼。花甲洗沙麻烦些，但是反正大部分活儿都要丢给江遇做，乔温一完全无所谓，没心没肺地乐得轻松，买了好几斤。

    出了水产就是活禽，鸡鸭鹅鸽在笼子里嘎嘎乱叫，一排排rou挂在架子上。江止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新奇地左看右看，看见一个人拿着刀提起一只尾羽华丽的公鸡。

    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因为乔温一蒙着他的眼睛领着他走了。

    鸡被利落地抹了脖子放血，江遇看了一眼，快步跟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