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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忧中产子,魂牵故人(微产蛇) (第1/2页)
淡淡的天光,转了一日又一日。 天帝睡在大将军的府上,玉体横陈,迟迟才醒,洁白赤裸的身子,盖着大将军的斗篷。担忧战事的大将军,一早就出去了。 案上堆着大臣们呈上来的天庭诸事。突发战事,原本主理这些杂务的白蛇帝子又昏迷不醒,是以天帝这几日格外疲倦。他虽很少聚集群臣,经手的公务却比往日更多了。 送子鸟例行前来汇报。天帝唤他进来。 “……我这二日食欲有些消退,腹中也不适,你且先拿映月镜来。”天帝淡淡地说。 送子鸟知道天帝意思,驱镜一查,果然见天帝腹中珠胎新结,周围一圈小小卵膜,内里不甚分明。 “陛下,是蛇胎。” 天帝神色还是那般悲戚:“……此刻结一蛇胎,总使我有不祥之感,它是来代替我那垂危的儿子的……咳……” “陛下,歇着吧,蛇胎对陛下消耗甚巨,听说您这二日不思饮食,这可不行,总得多吃一点才好。” “……那边如何了……” “三公子寸步不离守着呢。七帝子忙了七日,说毒终于拔干净了,满头大汗的样子真是可怜。” “他性子纯善,这种时候是靠得住的。若能强硬些,或有人做他的后台,或许更好……一旦他大哥病重失势,后面这些兄弟便不好相处了……” 天帝叹道。 “……都是我腹中生的孩儿,怎么如此不同?难道真如兄长所说,是生于云端,将他们娇惯坏了……” “陛下,您身子康健时都不cao心他们兄弟的琐碎事,怎么如今身怀有孕,正要爱惜自己的时候,反而这般多思?” “……我不cao心,是因为有老大镇着……” “大帝子虽然不幸逢劫,但眼下三公子在宫中。三公子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好相与。这次大帝子出了事,三公子的心里拱着一团火呢。哪个帝子敢在眼下惹事,碰三公子的逆鳞?难道指望三公子同上次一样轻忽不成?” “……真要惹事的人,全想不到你这一层。玄翊吃过一次亏,他们就当他会一直吃亏。” 天帝想躺下了,于是将桌面上的奏折略微分类。 “……这一批,送到老二那儿;这一批,送老四;这一批,送老五。等他们处置完了,全拿到那边去,让玄翊和老七共同复议。……对几位帝子,就说大帝子养伤无法主事,请他们代为处理公务,他们个个都急切,想必不须你多言;对玄翊和老七,就直说我怀孕了,身子难受。” 送子鸟内心暗叹天帝思虑之周全。 这会儿天帝强撑病体,又写了一封信,施术将信送走。 “……你稍后吩咐下人,将父亲和爹爹原先住的那间宫殿收拾出来。” 送子鸟一惊。 “两位大人要来?” “……虽不知是否会同来,但眼下阿樾多日未醒,要救回我那儿子的神智,恐怕只有爹爹了。为此事请他们二人身染红尘,虽是过意不去……” 想到大儿子伤体支离的模样,天帝再也说不下去,满目伤感,慢慢躺回了床上。 傍晚,大将军回来,颇为得意地来到爱人的床前。 “……你捡回来的那虾子真也有用,今日我们捣了东海上的几处法阵,都是他们用来破坏天庭防御的。我说前几个月边疆为何屡受sao扰,我们却无知无觉……” 天帝微笑。 “……那小童是玄翊救的,你该去夸他。” “他有你夸呢,犯得着我夸么?”大将军温柔地摸摸天帝的肚子,“……我听送子鸟说了,咱们又有了孩儿,这下你高兴了?” “高兴,也不高兴……”天帝牵挂着白蛇帝子,“近日心神虚弱,这胎使我尤为不适,也不知怎的,一听说是蛇胎,我便担心它影响阿樾的魂体。他们都孕于战中……” “……你这叫关心则乱。老大的事情,和咱们未来的十二帝子是毫不相干的。” 大将军握着他的手。 “人各有命,别太伤心了。你因怀孕病成这样,我还是第一次见呢。瞧东海那窝捣乱的蛟,算起来也是我造的孽,都是我的孩儿,我还不是照砍不误……” 天帝虚弱之中,瞪了他一眼。 “你还说呢……若没有你当初那些风流事……咳……” 大将军见他身体不适,沐浴更衣,来到床上,轻声细语地哄着爱人。天帝也晓得他前线繁忙,今日趁胜利,抽身来此陪自己,全是出于担忧。 天帝借爱人的怀抱休息了一会儿,大将军为他理气,缓解孕初之苦。他虽略微想插弟弟的身子,终也知道分寸。 后来天帝不忍再耽搁他,略略检查了他身上的旧伤,就让他回去了。 “你真的没事?”大将军走前,问。 “……蛇胎长得比婴儿还快,回回都是这般的,你总在外面,没见过罢了。”天帝偏过头去,脸一红,“下次争些气。让我怀上龙胎,就不会这样了。生了十一个孩子,眼下又多一个,却只有三条龙身,对我真不公平……” 大将军见他又为此事苦恼,不由过去,贴着他的耳根悄悄调笑。 “……好美人,我也觉得有些不公。可蛇精凶猛,我这做哥哥的没办法。你若实在担忧龙族后嗣,给你出个主意——和你那宝贝弟弟生几胎,保证回回是小龙,让你满意。……我不吃醋,一定比自己亲生的儿子更加照顾,你考虑考虑。” 天帝轻轻推开他。 “……就算我信你不吃醋,你那几个不省心的儿子眼里定要冒出火了……别再提这话了,前线还要你cao心呢,我等你回来……” 他的话满腹柔情,听得大将军别提多受用。 这为惩罚而孤身降生、不受祝福的一条黑蛇,能有今日,还图什么呢?大将军真是天庭里最想得开、最痛快的人了。 与这珠胎新结、悲中浓情截然不同的,是白蛇帝子寝宫中难熬的寂静。 帝子的俊美,并未因伤重的苍白而减退半分,莫如说此刻那浓重的悲哀,使他的优美更加庄重,更令人心痛。 肩膀上缓慢愈合的狰狞伤口,仿佛在他的身上施加了残酷的装饰。这饱受折磨的坚毅灵魂,终究是扛着凡人所不能想象的痛苦,沉眠于此。 玄翊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嘴唇上。他一直都是这个动作,已然过了许久。 曾有一日,他梦见白蛇帝子,以为他未曾受伤,一直呆在自己的身边。 玄翊惊喜不已,对梦中人说:“阿樾,你真能吓唬人!” 白蛇帝子努力笑着回答:“我怎么舍得死呢?” “对啊,你怎么舍得呢!” 他跑过去,一碰到帝子,帝子就从肩膀开始碎裂,变成那日眠于海底的白蛇。玄翊一下清醒过来,紧接着睁开了眼睛。 “——阿樾!”他失声唤道。 七帝子被他吓了一跳。 “……小叔叔,做噩梦了吗?” 玄翊冷汗直流,连忙望向白蛇帝子。见他仍如白日一般,气息匀长,似有若无,玄翊“砰”、“砰”乱跳的心,才平稳下来。 七帝子为了治疗大哥,日日cao劳,望着这场面,心中十分不忍。 这几日,玄翊与白蛇帝子的关系,终于无法再遮掩,背地里传遍了宫廷。 白蛇帝子一倒,七帝子行走天庭之时,就碰到一些图谋不轨的家伙,暗地里对他使绊。其目的究竟是害他,还是害白蛇帝子,不得而知。 一次,七帝子甚至在饮食中发现了轻微的毒药。其毒性并不致死,因此难以察觉。 他原本都要吃下了,却被玄翊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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