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仙草化人 (第2/2页)

爹。”

    云长雁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

    “等等等等等──”他急忙将少年推开，拍着少年的肩膀，打算来一场父慈子孝的谆谆教诲，“小崽子，我知道你就是那株咱俩相看两厌的杂草，狭义来说，也确实是从我身子里掉出来的，但我这麽一个芝兰玉树、风流倜傥的大好青年，突然被你这麽一个人高马大的小鬼喊爹，这完全不合世俗之人对我的评价，”他顿了顿，否决道：“不成，不准喊我爹。”

    少年的声音宛如钟磬相击，余韵缭绕，就见他蹙起眉，面带疑惑，“那该叫什麽？”

    云长雁道：“只要不要叫爹，什麽都好。”

    更不准叫娘，叫娘我打断你的狗腿。

    “弟弟？”少年道：“那个白衣人……伊缘君叫你弟弟。”

    敢情这草一直都听的到？他耳朵是长哪去了？

    “弟弟也不行。”

    “小东西？”

    “不行，那是我叫你时用。”

    “爷爷？”

    “……”

    云长雁无声的抗拒，连拒绝的话都省了。

    “还是不行？”少年眉头蹙得更紧，“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什麽能行？”

    小杂草看起来单单纯纯，没想到脾X还挺大的。

    云长雁轻哼一声，“我含辛茹苦地把你N大，你就这麽个态度啊？”

    少年一张口就顶了回去，“你先前还说要吃了我。”

    云长雁一滞，他怎就忘了这荏了！？

    没错，吃还是得找机会吃……

    但没想到他还真把这草‘养大rEn了’，这下子怎麽着？难道要他杀人食屍麽？

    况且若这草被b得急了，来个玉石俱焚的戏码，届时伊缘君绝对会大发雷霆。

    想到伊缘君，就想到他手中那支不住挥舞的拂尘，云长雁下意识m0了m0T0NgbU，彷佛又感到睽违许久的辣疼。

    不成不成，不管怎样，先安抚准没错。

    才刚化形，腹里约莫还没那麽七弯八拐，既然是孩子，哄骗一番就得了。

    “当很喜Ai一个东西时，就会想把他吃了，”云长雁掰扯道：“只是b喻，不是真的要吃了你。”

    少年求知若渴，“为何很喜Ai就会想要吃了对方？”

    “想，想让对方融为自己的一部份？”

    “那就一定得吃了对方吗？”少年疑道：”为何非得要融成一T？”

    “……”

    云长雁努力扯淡了半天，见对方依旧不依不饶的，嘴角好不容易弯起的一点弧度如同那YAn夏融冰，一下就没了。

    他本就不擅长应付孩子，尤其是针对某方面的启蒙，只得胡乱摆着手，“这个，那个，你再大些就知道了，哪来那麽多问题？”

    少年见他不耐烦，便没有再回话，只是神情似懂非懂，唇瓣微开，似是还在思索。

    云长雁不yu他再深究，赶紧转了个话荏，“先说说你吧，想要我怎麽叫你？”

    “杂草？”少年道：“小废物？”

    “……”

    云长雁神sE讪讪，“那些是你的r名，你那麽大了，不能再那样叫。”

    少年垂下双眸，隐去了好看的蓝瞳，沉默许久，“……那我没名字了。”

    闻言，云长雁面上带了些不自在，过了半晌才勉强挤出一丝声音道：“你清楚自己做、做草之前是……个什麽吗？”

    少年摇摇头。

    没记忆了？

    云长雁垂首沉Y，少年却像是头疼起来般，紧掐着眉心，有些语无l次，“怎麽说……记得的画面都很零碎，好像有个穿着，嗯……很深的木头sE？还是黑红sE？一个穿着长袍的……还有好多穿着红衫的，还有一个nV子……好像，还有你……”

    木头sE又偏黑红的长袍？

    什麽玩意儿？

    云长雁r0u着额角，努力将这cH0U象辞汇稍为形象化。

    对b了一下他、一堆红衣服的、小东西在，但伊缘君不在的场景，唯一符合这等形容的，约莫就是紫檀仙袍了。

    看来他口中那人正是伊缘君的师尊。

    是五年前的那件破事。

    不。

    是从五十多年前就……

    石窟外那片假天似是突然变了，淅淅沥沥地下起阵雨，一阵冷风从顶上袭来，卷起两人披散的墨发，於空中痴缠，不分彼此。

    彷佛有人於他後颈轻吹了口凉气，云长雁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双手抱臂搓了搓，试图压下一粒粒窜起的J皮疙瘩，“打住，别再说了。”

    “为何？我还没说完。”少年还不大会看脸sE，有什麽疑惑俱是不吐不快，眉头一皱，又问道：“印象中还有个画面，你那时分明痛苦不堪，为何还要──”

    “叫你闭嘴没听见吗！？”

    少年怔住。

    就像是最後一根稻草，云长雁终於垮下了面sE，眼角厉芒直直刺向少年，“你这种东西才没那资格对我说三道──”

    “四”字y是被他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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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凝视着那双充满惊徨的蓝眸，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须臾後方抬手遮颜，长叹了一口大气。

    放下手，再抬头，又是笑得一副没脸没皮，“小崽子，那事儿里头歪歪扭扭的，又不是一两句能说的清。你个小孩子家家，好不容易化形了，这世上不懂的事多着要你去学，尽揪着这些无聊的事不放做什麽？”

    “可是，”少年疑惑道：“若连自己都不记得了，又要怎麽除尽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刚化形而已，哪来这麽大戾气？”云长雁听得直皱眉，狐疑道：”难道你真吃了璇霄观那些魂魄？”

    少年摇摇头，不吭声。

    “算了算了，别谈这些无聊的，”这几年嘴上一直叨叨要吃掉对方的云长雁决定担起道义责任，“就叫你草草好了，乾脆、俐落，还有点小可Ai。”

    少年很迅速地道：“不要。”

    “不要？”云长雁一手托腮，“那，小草儿？”

    “不要草字。”

    “为何不要？我觉得草字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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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

    “草不好吗？绿油油的──”

    “不要。”少年道：”我很快就长大了。”

    小鬼难缠！

    云长雁翻了个斗大的白眼，只觉得一身懒骨头嘎嘎直响，腿肚子都cH0U筋儿了，索X将少年往旁一拨，迳自爬上了床榻上，旁若无人地大字半卧着，“取个名还磨磨叽叽的，明明就是草，还不让叫草了……Ai取不取随你，自己想一个去！”

    少年缓步走向窗边，沐浴在这些年都一直照在他身上的柔光中，他侧过身回望而来，深邃蓝眸宛如瞻望大川，广而无极，彷佛尽数汇聚成一道利剑，直直刺入了云长雁心底最深处。

    云长雁顿觉心跳似是跳停了一拍，下意识r0u了r0ux口，又好像什麽都没发生。

    就见少年唇瓣翕动，徐徐吐出两个字，“冷蕊。”

    云长雁脸sE大变，鲤鱼打滚儿般，从床上倏然一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