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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前尘2 (第1/1页)
提起过去,同学们好似有说不完的趣事,时不时伴随几声感慨,很多原以为被遗忘的细枝末节,其实都牢牢地烙印在每个人心中。 回想课桌上那一张张泛h的试卷,代表着日复一日的坚持,属於少年人义无反顾的拼搏,恣意且张扬。 一群人热热闹闹,事先预约好的菜肴也陆续上桌,几个X子开放的拿着酒杯到处敬酒,就算有苏昴帮忙挡温煦还是喝了不少酒进肚里,面上烧红一片,全身都暖烘烘的。 酒过三巡後,不知谁提了一句:「怎麽没见到谨辞,是没来还是路上耽搁了?」 原本喧闹的包间突然安静了下来,大部分的人都以为陆谨辞就是”耽搁在路上”的同学之一,但聚会都过去一半了人影都没见着,着实有些奇怪。 提到陆谨辞,温煦脑袋都清醒了几分。 陆谨辞,蝉联二中三年以来告白墙出现最多次的名字,二中的学生对这三个字简直能说是如雷贯耳。 在15、16岁尚懵懂的年纪,陆谨辞严以律己的X格注定让他和一般人有些许不同,但这份不同却没有让他与其他同学产生隔阂;相反的无论对谁,陆谨辞待人一向温和有礼,同学之间人缘极好,师长们也都对他赞誉有加。 光是三年间参加过的竞赛和拿过的奖,都能写成一本厚厚的自传——放在阙城几所高中里,都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尽管毕业以後各奔东西,但优秀的人去哪里都会发光,从大学到步入社会工作,陆谨辞的消息不用特别打听就能传进他们耳里,也就这一两年陆谨辞因为工作调去了国外才有所减少。 一时间所有人目光纷纷往组织这场聚会的徐隶身上瞟去。 察觉到众人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进来至今一滴酒都没沾的徐隶猛地灌了一大口啤酒,甫开口就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大家望着徐隶泛红的眼眶面面相觑,已经喝茫的同学大大咧咧地开玩笑说道:「班长不会还没喝就先醉了吧?」 一些心思细腻的则从中品出几分不对劲来,温煦下意识地握紧杯子,就见坐在徐隶边上的简静起身用手在桌面上扣了两下,等同学们的目光从徐隶身上转移後,才不紧不慢地说道:「都别瞎猜了,谨辞公司临时有事,调不出时间回国,已经提前跟我打过招呼了。」 简静话音刚落,包间里紧张的气氛明显缓和了少,先前那个同学拿着酒杯浮夸的拍了下x口:「不就是有事不能来吗,Ga0得像谨辞怎麽了,几年不见班长稀烂的演技渐长啊!」 他的话引来其他同学的附和,以为徐隶为了活跃气氛存心吓唬人,徐隶也没解释,彷佛就如同他们所说,是演的。 话题很快转移,有人顺势提起当年校庆演出话剧的趣事,温煦安静听着,心里那GU不安感却始终挥之不去。 「怎麽了?」苏昴注意到他的沉默,温煦垂眸摇了摇头,将手揣进兜里掩盖住微颤的手指。 ?? 聚会接近尾声,简静去外头接了通电话,温煦见状藉口去趟洗手间也跟着出了包间。 与其自个儿在那胡思乱想,不如找简静问个明白。 他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在走廊尽头找到简静,那边简静正好结束通话,她从落地窗的倒影中看见温煦,眼神露出一丝惊讶,转身向他招了招手。 「小煦?过来老师这里。」 简静先是打量了一下温煦,见他b高中时明显更强壮了一点,才转而询问温煦去了C市过的怎麽样,大学念的哪、工作顺不顺利诸如此类的问题。 看着温煦一句句回答,倒和简静印象中那个内向安静的男孩没什麽区别。 温煦成绩在班上属於中游,不好也不坏;唯一交好的对象就只有苏昴,但苏昴是坐不住的X子,下课老Ai往外跑,因此更多时间温煦都待在自己座位上看书。 作为班级里少数令人省心的孩子,简静很少和他私下谈话,温煦也从未因为课外的事单独找过她。 刚才温煦明显犹豫的模样,难免让简静以为他遇上了什麽难以开口的问题。 「有什麽想问的就问吧,下次再见面老师的nV儿都上初中了也不一定。」 虽然简静nV儿今年才四岁,这话属实夸张了点,但也不是没有道理;七年时间一晃而过,一班不是她带的第一届学生,却有可能是她到退休前带过最难忘的一届,她很少遗憾过什麽,直到今日见到这群孩子们後才明白—— 有些人,一旦缺席就是永别。 「老师。」温煦的声音唤回她的注意,简静这才发现他声音哑得不像话,每个字都像从喉间y挤出来的:「谨辞他??真的是因为有事才不能来的吗?」 简静顿了顿,心里有些疑惑,温煦不是八卦的X子,也不是那种喜欢探听他人私事的人,却突然问起陆谨辞,要换成苏昴来问她还不至於如此讶异。 「这对我非常重要,拜托您了。」温煦声音带上一丝恳求,简静见四下无人,权衡再三後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是车祸。」 「为了闪避行人自己撞上了安全岛。」 「酿成祸事的行人说是住院的老婆准备生了,着急去医院没注意到信号灯。大半夜马路上黑灯瞎火的,饶是谨辞反应迅速打了方向盘没撞上人,车子却打滑撞上了安全岛。」 温煦听见车祸两个字後思绪便一片空白,他像是从上帝视角听着简静叙述陆谨辞车祸的经过,用短短几句话简洁地阐述当时的惊心动魄;在听见简静说出”去年十二月底,在医院抢救无效”後,温煦倏地用手捂住了脸。 他的身T像失去了控制,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心脏彷佛被人狠狠攥紧,每一次脉动都撕扯着他的神经。 没人b他更清楚陆谨辞对於他而言代表着什麽。 但这个名字的主人再也回不来了。 许是为了安抚他情绪,简静上前拍了拍他肩膀,语气放软许多:「你是个长情的孩子,但我们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连他的份儿一起好好过下去。」 温煦没有回应,他牙关咬的极紧,满腔的酸涩如cHa0水穿过四肢百骸到达了喉间,连鼻腔都止不住发酸。 以至於聚会临近尾声,温煦谁也没告诉,彷佛在这座城市多待一秒就会窒息,逃也似的离开酒店,买了最近的一班夜车连夜赶回C市。 手机响个不停,温煦看都没看直接关了机,他蜷缩在车厢角落,冷风透过半开的车窗不停灌入,眼眶涨的发疼,隐忍许久的泪水不知不觉浸满整张脸。 简静後来说得不无道理,陆谨辞已经不在了,拘泥於过去没有任何意义。 曾经的他以为没什麽b暗恋更让人刻骨铭心,直到今日他才明白,永远的失去才最叫人痛彻心扉。 每个春日来临,他望着街上人来人往,总後悔当初没能多说一句明天见。 惊YAn了他整个青春的少年,就这样消逝於寒冬夜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如果?? 如果一切都是梦该有多好? 如果时间能够重来,他再勇敢一点,结局会不会有所改变? 火车颠簸着前行,昏h的光线照在温煦脸上,显得他本就白净的脸庞越发苍白,他的呼x1逐渐变得急促,铺天盖地的无力感将他淹没,模糊的视野里整个世界彷佛开始倒退。 恍惚之间,火车即将到站的鸣笛声响起,再漫长的夜也终於迎来尽头,破晓来临的瞬间,晨光穿过薄雾照进窗里——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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