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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时，注意到方尚良的手臂有些冰凉，江岁予才发现他外套似乎没有在身边。

    「我去附近的厕所想办法冷静，就把它忘在那里了，回去找也没看到。」

    结果得到让人哭笑不得的答案，江岁予抓着他的手问，「你会冷吗？」

    方尚良x1了一下鼻子，「还好。」

    「……不要再逞强了。」反正里面也是长袖，江岁予把自己的黑sE单宁外套脱下来，这件送来时尺寸b预想的还要大了许多，给方尚良应该就刚好，「穿上。」

    「给我的话我可能就不会想脱下来还你了。」方尚良小声地说。

    「那就拿去吧。」如果这能多少让他感到安心的话。

    方尚良还抓着背包的背带不晓得在担心什麽，江岁予只好亲自去替他穿上，他们才继续赶路。

    「走快一点，应该可以赶下一班公车。」查完公车路线之後，方尚良这麽说。

    快要十点了，这个时间赶回家肯定是压线，且要草草结束今晚。江岁予考虑许久，跟在他後面快步走一段路，方拉住他停下来，摇了摇头。

    「我想跟你一起。」他说。

    方尚良有点迟疑，「可以吗？」

    江岁予没有马上回答，他拿出手机，缓慢而紧张地打开通话纪录，回拨了最上面那通未接来电。

    「你什麽时候才打算回来？」

    彷佛一直在等待着，电话马上被接起来，劈头就是冷漠的质问。

    没有退缩，江岁予紧紧握住方尚良的手，直接了当地回答：「我今天不要回去，我要去朋友家住。」

    「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照你说的话做还不够久吗？」江岁予强y地说，「大学以前就算了，现在我已经可以为自己的未来打算，我要过我想过的生活。」

    「江岁予，给我回家。」

    「我不要！你跟妈不可以都各自过自己的日子，却一直把我绑在你们都不在的家里，要求我做我不喜欢的事。」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把每次回家时心里的感受大声地说出来，没忍住就说了好多。

    「我到现在才跟你说，不是因为我学坏了、交到了不好的朋友，只是因为终於明白了自己的感受，想要你认同而已，但是我觉得我从来没有得到过。」

    江父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下次开口，语调中有了他从未听过的情绪，像是他们变成对等的关系。

    「很多东西都是一闪神就会丢失的，你真的明白我对你的期望是什麽吗？」

    江岁予再次想起他们一起看的最後一场音乐会，缓缓放下防备而叛逆的想法，「我想我知道。」所以他不会再逃了。

    「我对你也只有一样的疑问。」

    他用力呼x1着，彷佛二十年来都在等待此刻问出口的勇气，「你明白我的想法吗？」

    这次的静默更为漫长。

    「……你要去找的，是上次要你帮忙伴奏的朋友？」

    突如其来的疑问，让江岁予有点迟疑，父母应该都没有见过方尚良才对，这个问题背後想要确认的会是什麽？

    他望向身旁仍然满眼不放心的人，捏紧了电话，诚实地回答：「是。」

    江父最终叹了口气，从当中能感受到某种深刻的疲惫。

    「今天就随便你。」

    说完便把电话挂断。

    待江岁予收起手机，方尚良立刻问：「怎麽样？」

    江岁予其实也不懂刚才的情况。他从以前到现在最不明白的就是父亲，不懂他时而平静时而糟糕的心情，也不懂他当年在音乐会上流露出温柔神情的样子，又或者那份温柔只是自己捏造出来的记忆。

    要求达成了，心上某部分却感到有些空洞。江岁予努力露出不会让人担心的微笑，「我们回去吧。」

    方尚良没有多问，点了点头。

    他们带着各自的伤口，至少这次可以回到一样的地方。

    到了方尚良的住处，江岁予想让他先去洗澡，但方尚良摇摇头，去衣柜找了几件衣服来给江岁予，「这几件对我来说b较合身，给你穿应该还是有点大。」

    「没关系。」

    方尚良m0了m0他的头，在额上落下一吻，「去吧。」

    在浴室，脱下衣服後，江岁予看了看自己苍白上身的伤痕，在与父亲的争执过後，还多了些瘀青，至今仍未消散。

    映入眼里的感觉，都已是疼痛之外的回忆。

    是否只有他，为此，及其所带来的一切，还没有全盘接受呢？

    为了让方尚良可以早些休息，江岁予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