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别梦_16贤起争春妒 四儿巧见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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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贤起争春妒 四儿巧见机 (第1/2页)

    却说湘云起来叫醒黛玉,二人都穿了衣服。宝玉复又进来,坐在镜台旁边,只见紫鹃、雪雁进来服侍梳洗。湘云洗了面,翠缕便拿残水要泼,宝玉道:“我趁势洗了罢,省得又过去费事。”说着便走过来,弯腰洗了两把,翠缕道:“还是这个毛病儿,多早晚才改。”宝玉也不理,忙忙的擦了脸,又要过青盐擦了牙,漱了口,心中还是惦着晨起那事,惴惴总无着落,偏这时又不好开口的,眼睛便只管向湘云处打瞄,湘云梳完了头,见他独在一头,坐立难安的样儿,情知缘故,于是走来笑道:“难为你大清早过来瞧我们,这会子还散着头呢,怪可怜见的,我就受累替你梳上罢。”说着,也不管宝玉如何,先就扶过他的头来,一一梳篦,将四围小辫往顶心发上归了总,编做一根大辫,一路四颗珍珠下来,压有金坠脚。

    湘云一面编着,一面说道:“这珠子只三颗了,这一颗不是的。怎么少了?”宝玉只得道:“丢了一颗。”黛玉从屏风后转出来,一旁盥手,冷笑道:“也不知是真丢了,也不知是给了人镶什么戴去了!”宝玉不答。湘云一手掠着辫子,正要说话,只见袭人进来,看见这般光景,知是梳洗过了,只得回来自己梳洗。忽见宝钗走来,因问:“宝兄弟哪去了?”袭人含笑道:“宝兄弟哪里还有在家里的工夫!”宝钗听说,心中明白。又听袭人叹道:“姊妹们和气,也有个分寸礼节,也没个黑家白日闹的!凭人怎么劝,都是耳旁风。”宝钗听了,心中暗忖道:“倒别看错了这个丫头,听她说话,倒有些识见。”宝钗便在炕上坐了,慢慢的闲言中套问她年纪、家乡等语。留神窥察,其言语志量,深可敬爱。

    一时,宝玉来了,宝钗方出去。宝玉便问袭人道:“你们说的热闹,怎么见我进来就跑了?”问一声不答,再问时,袭人方道:“你问我么?我哪里知道你们的原故。”宝玉虽然也在烦恼中,然听了这话,又见她脸上气色非往日可比,便将自家烦事搁在一边,笑道:“怎么动真气了?”袭人冷笑道:“我哪里敢动气!只是从今以后别进这屋子了。横竖有人服侍你,再不必来支使我。我仍旧还服侍老太太去。”一面说,一面便在炕上合眼倒下。宝玉见了这般景况,深为骇异,禁不住赶来劝慰。那袭人只管合了眼不理。宝玉没了主意,因见麝月进来,便问道:“你jiejie怎么了?”麝月道:“我知道么?问你自己便明白了。”宝玉听说,呆了一回,愈觉无趣,便起身叹道:“不必理我罢,我也睡去。”说着便起身下炕,到自己床上歪着下去了。袭人听他半日无动静,料他睡着,便起身拿一领斗蓬来,替他刚压上,只听“忽”的一声,宝玉便掀过去,也仍合目装睡。袭人明知其意,便点头冷笑道:“你也不用生气,从此后我只当哑子,再不说你一声儿,如何?”宝玉禁不住起身问道:“我又怎么了?你又劝我。你劝我也罢了,才刚又没见你劝我,一进来你就不理我,赌气睡了。我还摸不着是为什么,这会子你又说我恼了。我何尝听见你劝我什么来着。”袭人道:“你心里还不明白?还等我说呢!”

    正闹着,贾母遣人来叫他吃饭,方往前边来。胡乱吃了半碗,仍回自己房中。只见袭人睡在外头炕上,麝月在旁边抹骨牌。宝玉素知麝月与袭人亲厚,一并连麝月也不理,揭起软帘自往里间来。麝月只得跟进来。宝玉便推她出去,说:“不敢惊动你们。”麝月只得笑着出来,唤两个小丫头进来。宝玉拿一本书,歪着看了半天,因要茶,抬头只见两个小丫头在地下站着,一个大些的头发齐眉,生得十分水秀。宝玉便问:“你叫什么名字?”那丫头便说:“叫蕙香。”宝玉便问:“是谁起的?”蕙香道:“我原叫芸香的,是花大jiejie改了蕙香。”宝玉道:“正经该叫‘晦气’罢了,什么蕙香呢!”又问:“你姊妹几个?”蕙香道:“四个。”宝玉道:“你第几?”蕙香道:“第四。”宝玉道:“明儿就叫‘四儿’,不必什么‘蕙香’‘兰气’的。哪一个配比这些花,没的玷辱了好名好姓。”一面说,一面命她倒了茶来吃。袭人和麝月在外间听了,抿嘴而笑。

    这一日,宝玉始终记挂湘云底事,虽然胸中打迭出千百样盘问话柄,欲待走去直问,总是情怯难言,只在屋内徘徊辗转;不合早上又与袭人口角,心中烦恼更甚,故而整日也不大出房,也不和姊妹、丫头等厮闹,自己闷闷的,不过拿书解闷,或弄笔墨;也不使唤众人,只叫四儿答应。谁知这个四儿是个聪敏乖巧不过的丫头,见宝玉用她,她变尽方法笼络宝玉。至晚饭后,宝玉因吃了两杯酒,眼饧耳热之际,若往日,则有袭人等,大家喜笑有兴,今日却冷清清的一人对灯,好没兴趣。待要赶了她们去,又怕她们得了意,以后越发来劝;若拿出做上的规矩来镇唬,似乎无情太甚。正在愁思闷想间,四儿又来剪灯添茶,忽而眼前明亮一闪,定睛看时,乃是一段雪白手腕子,还带着一对儿银镯,灯下点点晃晃,夺目耀眼,忽而心下一动,作定了主意,抬头向那四儿问道:“你今年多大年纪了?”四儿笑答:“十三了。”顺手挑亮了灯,又笑道:“二爷晚上念书,仔细伤了眼睛。”

    宝玉便把四儿的手一捻,笑道:“你陪着我,我就不读书又有什么的。”四儿见此情形,又是这样轻薄言语,不觉心中乱跳,又惊又喜:惊的是宝玉屋里素来针插不进,水泼不进,自家每欲攀凑,都被嘲骂回来,谁知今儿不单傍身服侍了一日,再想不到临了还有这样的机缘;喜的是袭人、晴雯素日何等风光,谁人不羡的,待过了今夜,不说和她们并肩齐头,好歹算得平步登天了!虽心中还有些儿怕的,想到这里也都无风自散,于是红着脸乔腔拿调,扭扭捏捏道:“二爷这是什么话,哪有为了我不念书的道理?jiejie们知道了,只有骂我的。”宝玉见她知情识趣,心中也畅快,一把拉到怀中坐了,笑道:“往后不必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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