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侧脸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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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日子属於还不太遥远的过去。

    在还很渺小的世界里，总是只是想着要怎麽得到更多，却没想过要怎麽避免失去。

    天气变冷了，冷sE调的天空让寒冷的感觉又突显了几分，听说今年冬天会迎来新低温，圣诞节作为冬季最象徵X的节日，成了这波寒流的开场。

    尽管冷，还是个舒适的季节。

    然而在门窗只开了小缝的补习班教室里，并没有办法感受到这GU恰到好处的冷冽。

    沉闷的空气让人越发分神，白板笔刮磨着的刺耳、老师讲解题目的声音，和数学式子，全都变得缓慢而遥远。

    直到被右手托着的脑袋重重的往下一盹，晔黎才突然清醒过来，恍惚之间看向眼前的桌面，原本跟着老师解到一半的算式不知怎麽的突然就写成了一段文字。

    字的尾端被拖的很长，最後的句点还是断掉的笔芯留下的。

    睡着了。晔黎打着哈欠，把那不明所以的句子用橡皮擦擦掉，提起笔继续听课。

    这阵子临近学期末，补习班的课程提前告一段落，接下来就要迎来模拟考，上课的方式改成题库讲解。现在正好提到他不会的题目，本来打算忍住睡意勉强听完，但才没多听几句，思绪又下意识的飘远，视线开始四处游走。

    时间过得很慢，教室里没有时钟，他偏偏又忘了戴手表，完全无从得知距离下课时间还有多久，老师讲得正起劲，丝毫没有要停下来休息的意思。

    最後晔黎的目光停留在前两排窗边的座位，不知道今天第几次的，看向坐在窗户旁的人。

    像是不可抗力。

    面对着晔黎的背影穿着米白sE的连帽上衣，半个身躯倚在桌面上，左手撑着脑袋，另一手拿着笔在玻璃上无聊的敲了敲，接着用笔帽的一端轻轻把窗户向外推开。

    不易察觉的冷风往教室里窜进，带来了清新的空气。

    随风摇晃的深棕sE卷发看起来很柔软，晔黎注意到有片羽毛突然落在他头上，缠住了发丝，也跟着轻轻摆动。

    应该是从他身後那件羽绒外套里跑出来的，冬天到来之後就经常能见到他穿着，进到补习班的教室後，再脱下来挂在椅背上。

    羽毛的存在很醒目，但是没人注意到，只有晔黎始终看着，直到羽毛被风吹落。

    彷佛不曾存在过。

    晔黎又看回讲台的老师身上，听完老师口中的「今天最後一题」。

    时间过的很慢，周六早上三小时的课程总算到了尾声，老师结束今天的课程後，一边发下回家作业，边提醒道：「今天有参加交换礼物的同学要记得去圣诞树旁边cH0U签，柜台的老师有准备点心跟饮料，如果不急着回家的话可以留下来吃完再走。」

    话音刚落，教室内顿时一阵SaO动，学生开始收拾桌面的课本跟文具，交谈声充满了整个空间，和刚才Si寂的气氛截然不同。

    今天恰逢圣诞节，特别没有上课的心情，虽然还是得来补习，但补习班也举办了圣诞节派对，所以学生们几乎是为此而来。

    晔黎身後传来两个nV生兴奋的讨论，希望cH0U到谁的名字、想要把礼物送给谁，他沉默的听着，低头看了眼被自己放在cH0U屉里的纸袋，单调到无趣的包装，没有假设要让谁得到这份普通的礼物。

    「如果能刚好cH0U到对方就更好了。」

    听到这些对话时，晔黎忍住了想再往窗边看去的念头。

    放下悄悄从心底冒出的愿望，晔黎转而提起书包和纸袋，跟着其他人一起走出教室，前往位於一楼後院的活动场地。

    踏进後院的瞬间，意料之外的凉意让晔黎打了个哆嗦，将围巾再往脖子多绕上一圈後，才慢慢觉得暖和起来。

    迟来的暖意化作一口白雾朝空中散去。

    看着悬在上空却不起作用的太yAn，晔黎突然想念起刚才教室内恰到好处的温度，但如果必须选择，还是户外的新鲜空气更好一些。

    後院聚集了等待交换礼物开始的人cHa0，除了今天上课的两组班级，也有特地前来参加活动的学生，人数乍看不多，可是当躲进屋内避寒的人也走出来时，本以为足够宽敞的空间很快就显得拥挤。

    可能是因为都窝在教室，又分时段上课的关系，没想到补习班的学生有这麽多，除了刚才上课的同学，其余全是陌生面孔。

    被热络聊着天的人们围绕，晔黎感到有些无所适从。他是学期中才加入补习班的，虽然跟他一样三年级才开始补习的人不在少数，但他算是最新的新生，谁都还不熟悉，更别说像那样自在的交流了。

    独自一人站在人群中央让他产生了正在被注视着的错觉，於是他移动到圣诞树旁边的角落，找了个空位安顿好自己，并不是想躲，只是需要时间适应。

    没过多久，头戴圣诞帽的柜台老师穿越人群，站到圣诞树旁，用携带式的麦克风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可以开始到圣诞树前cH0U签。

    早上刚进补习班的时候，每位带着礼物前来的学生都拿到了一张便条纸，只要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後，对折两次，在圣诞树上选定一个位置放好，就算完成了交换礼物前的准备。

    白sE的便条纸隐身在棉花堆中，不细看便很难找到它们的存在，老师一面引导往前移动的学生，同时提醒如果不小心cH0U到自己的名字要记得换张签。

    晔黎站在边角，看着逐渐冗长的队伍，打算要最後才去cH0U签，视线往身旁瞟了一眼，轻易就看见了数个藏在棉花里的签纸，这才想起自己就站在圣诞树面前。

    感觉到身旁聚集起越来越多的人，晔黎本想随意拿起一张签就往後退开，伸出手的一瞬，一架纸飞机却忽然映入眼中。

    纯白的、只有拇指大的纸飞机，停在接近树梢的位置，像要飞进云层里，机身被棉絮缠绕，眼见就要没入一片云海。

    相较於其他被摺的方正的签纸来说，过於奇特的存在。

    晔黎没有犹豫太久，很快的把纸飞机拿下，动作有点太急，连棉花也一同取下了，拨掉棉絮後，他轻轻将纸摊开。

    纸上的笔迹都被晕开了，看样子是没等墨水乾就把纸摺了起来，糊成一片的蓝sE字迹潦草的写着一个名字。

    晔黎看了一眼，立刻抬起头寻找。

    是熟悉的名字，不久前还看见那个人在柜台为了回家作业的事情跟老师讨价还价，身上套着羽绒外套，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几个人在不远处凑到了一起，拿着摊开後的纯白纸张，彼此交换看着。

    「寒彻，你cH0U到谁？」

    晔黎朝那群人看去，看见了自己在寻找的身影，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视野里的身影，他本来背对着自己，说话时转过了身子，露出了侧脸。

    「晔黎。」

    好看的侧脸。

    听见自己名字的时候，晔黎感觉自己的心脏冷不防的颤了一下。

    不轻不重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