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1) (第1/1页)

    火车站附近一如以往。建筑物数十年如一日，底下的店面来来去去，却总是同X质的店开在同样的地方。也永远有某处施工，答答的噪音、吆喝声永无止尽。

    明明是平日下午，人却不少。看着人来来去去，廷钧才惊觉已经暑假了。

    悠闲逛街的人群中，一名nVX仓促地穿梭其中。她上气不接下气，仍坚持跑步，显得有些苍白。果不其然，她跑到廷钧身旁时一个踉跄，往廷钧倒来。对方只是看起来没几两重的小nV生，廷钧觉得自己接得住，结果双双跌在地面。

    有美nV跌入怀，甚至从年纪来看可称为美少nV，廷钧也气不起来。

    他尽可能温柔地问：「你没事吧？」

    nVX吓得从他身上弹起来，手脚无力的跌在一旁。

    她喘着气说：「对、对不起……」结果呛到了，猛地咳嗽。

    廷钧只能苦笑着等对方缓过气，伸手把她扶起来。这才看清，nV孩只穿着一件附bra的荷叶边粉红碎花背心，加同款棉短K。廷钧对时尚不熟，但猜可能是睡衣。以闹区而言，打扮相当怪异。她还背着一个笨重的後背包，或许是连睡衣都来不及换的迟到学生。

    「怎麽这麽急？补习班迟到？」他打趣地问。

    却见那nV孩连交给他的手都没收回来，便焦急的左顾右盼。廷钧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在颤抖。

    「……我。」她说，声音细如蚊蚋。

    「什麽？」廷钧凑近了听。

    结果，他听到nV孩子细软的声音在他耳边说：「有东西在追我。」

    说的廷钧从耳际发麻，长出一片J皮疙瘩。

    nV孩说着，眼泪便扑簌簌掉下来，廷钧只能急忙把她拉进一旁的冰品店。要正在哭的nV孩子大啖剉冰好像不太对，廷钧点了两杯青草茶。他把一杯往前推，劝nV孩喝点。

    「来，你顶着大太yAn跑这麽久，喝点青草茶降火气。」他说。

    nV孩急忙拿起背包，说：「钱……」

    廷钧伸手制止她，心想没道理让在逃跑的学生出钱。

    「你还是把什麽追你说清楚吧。」廷钧想想，又补一句：「要不要报警？」

    nV孩摇摇头，说：「报警也没用。」

    廷钧脸sE有些难看，问：「不会是讨债的吧？」

    nV孩脸皱一团，大力的摇头。就出社会几年的廷钧来看，那有点傻气的动作令人怀念。还没缅怀完青春，又见nV孩收起笨笨的表情，用判若两人的谨慎态度，仔细看过冰品店内的人员。最後，她神sE认真地盯着廷钧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开口。

    「是怪物。」她压低嗓子说。

    「哦？」廷钧挑眉，不以为然。他说：「不如你说说是什麽怪物，当作茶水钱？」

    nV孩看着眼前的青草茶，脸sE表明了「我竟然让陌生人担心，还请我饮料……」的愧疚心情。她似乎是在思索用词，娓娓道来。

    我是大学生。这麽多年来，第一次离家到外县市住。我想先生……哥哥？好的。哥哥你应该知道那种隔很久後才回家的感觉吧？明明是很熟悉的地方，却觉得哪里都不对劲，要一阵子才能适应。寒假返乡时，我也有这种感觉，所以这次暑假回来，也以为只是适应不良。可是异样感怎麽都去不掉。

    後来，我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家里乾净得很怪。不要误会，我们家没有很脏。可是每个人家里的乾净都有个基准值吧？家里b我印像中乾净太多了。就连家具边角、底下，都一尘不染。以前虽然会扫，但那种地方常常扫不乾净，或不知不觉长了蜘蛛网。这次回家，完全不见那类痕迹。

    可是，家里的摆设，像人偶、盆栽之类，上面就有灰尘。我後来仔细观察，发现书架也很怪。那些放系列书、套书类型的位置，乾净得不可思议。放规格不统一书籍的格子就很脏，积了很厚的灰。明明是同一座书架，为什麽只打扫那些格子？

    我问了爸妈──对，我是独生nV──有谁打扫过这些地方？可是，他们也一问三不知。

    没办法，我只好偷偷观察家里。你知道宠物监视器吗？就是录影画面有动静，才会开启录影的那个东西。我架设在那些b较脏乱，没人打扫的位置。到了半夜，连结摄影机的APP果然跳出通知。

    那是mama。

    mama在书架前移动，不知道在做什麽。由於摄影机录不到太细微的动作，我也看不清楚她有没有拿东西。她待在那儿一会儿，然後机械式地移到我摆录影机的架子。接着，她直接转向录影机。

    她的眼睛是睁开的。

    我吓一大跳，但在半夜，只能Si命忍住不尖叫。接着，她像什麽都没看见，似乎低头到架子底下做什麽，便走开了。

    我想，mama可能是梦游。如果是梦游时打扫，那清洁程度不一致也没什麽。我很担心，便要爸爸和我一起在半夜再观察。当然，我也查了应该要如何就医。只是口说无凭，我希望爸爸亲眼见到情况，再一起思考对策。

    当天半夜，我和爸爸躲在yAn台往家里看。和摄影机b起来，视野好很多。我终於能看清mama在做什麽。她还是用很刻意的步伐走路──怎麽说呢，有种不协调感。她好像没办法流畅地转身，而是定点转到特定角度，才迈出脚前进。

    她这次走到墙角，跪了下来。接着对准磁砖最角落，将脸贴上去。从yAn台只能看到她规律地移动头部，一格格磁砖移动位置。直到贴近yAn台，我才看清她竟然在T1aN地面。她的舌头自上而下，从右往左，仔细T1aN过整片磁砖，才换到下一片。每T1aN完一下，我都见到她的舌头卷起某种东西，往肚里吞。

    我抓紧爸爸躲在yAn台，大气都不敢喘。

    这实在太怪异了。

    我不晓得过了多久，爸爸才轻拍我，告诉我mama已经离开了。我才发现自己手脚都僵y了，费一番力气才松开抓紧我爸的手。

    我们两人离开yAn台，准备各自回房，却听到一种类似打拍子的声音。单调又重复，是从浴室传来的。走近了，才听出那是我妈不断在说：「规律、规律、规律……」

    我们觉得纳闷，便往浴室里瞧。

    我看到mama爬进浴缸，类似蹲马步那样压低身T，手贴上墙面。我还没想到这个动作有什麽意义，就见到她开始往上爬。同手同脚的，简直像某种发条玩具。

    我连要避免让我妈──如果那个还算我妈──发现都忘了，跌在地上想尖叫。我爸眼明手快堵住我的嘴，才没闯下大祸。它开始像刚才一样，从顶端磁砖开始，规律的T1aN起墙面。

    偏偏要回房，非得经过浴室才行。我爸搀扶两腿发软的我，小心翼翼的走过浴室门口。我觉得那时的时间过得好慢。中途，它好像发现我们，突然停下动作。这种时候应该快跑吧？我的脚却像生根一样动也不动。好在它或许认为T1aN墙面b较重要，没有回头。之後我爸送我回房，交代我简单整理行李，明天一早直接去庙里处理，或许得住外头。

    之後我们去了大庙。哥哥也是这里人？那应该知道我在说哪里。人家都说有问题要去大庙，他们才有办法。

    说到这儿，nV孩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桌上有好几张卫生纸。大概是习惯，nV孩摺了卫生纸才擦眼泪。可也称不上多整齐，还被泪水弄得烂糊糊的，卫生纸还是成了一团团。

    nV孩x1着鼻子，把x1管cHa进青草茶里喝一口，喘口气。廷钧胃口被吊着，只等着nV孩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