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 (第1/1页)

    「没事了。」他说。这句话具有安定人心的效果，冯瑜利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鼻尖萦绕着佛手柑混合麝香JiNg油的气味。她只穿着单薄的睡衣，手臂满是血痕和碎石块，她感觉内心被莫名其妙的慌恐吞噬，所以紧紧回抱住对方，然後发现自己在啜泣。

    如渲染般五颜六sE的云彩聚集在曾是世界最高的摩天大楼边，当曙光一缕缕重新落回城市时，冯瑜利看见白孔雀从天空掠过，牠的羽毛如雪花朵朵点缀在流苏上。太美了，但她哭得泪眼婆娑，接着越来越多只白孔雀在空中盘旋，振翅时掉落的羽毛变成鹅毛白雪，微凉的，在脸颊融化。

    手机震动，冯瑜利慢慢清醒过来，因为这个梦既cH0U象又现实，而且那个人的声音很熟悉，便着急地想要回忆更多细节。她一步一步走下楼梯，脑袋混沌，而刘晓乔竟然累到直接趴在座位上睡了整夜，面前还摆着电脑，本来应该是在看线上课程，影片重复循环播放过两、三遍，教授在写得密密麻麻的黑板里找空位计算。

    「晓乔，起床啦，你今天不是要打工吗?」冯瑜利轻拍刘晓乔的肩膀，声音还有些沙哑。

    刘晓乔没反应过来，r0u了r0u眼睛，盯着桌面一滩口水和散落的笔记许久，迷糊地问:「啊?现在几点?」

    「七点。」冯瑜利一边回答，一边转身从开放式收纳柜里拿出洗漱用品。

    「七点了?」这下子刘晓乔彻底惊醒，连忙起身cH0U了几张卫生纸，拿着牙刷就冲出去，虽然担心打扰别人却还在小声碎念:「要迟到了，太恐怖了，不要扣钱，拜托拜托。」

    後来等刘晓乔出门，冯瑜利才去刷牙洗脸。连假的早晨，厕所里只有清洁阿姨在整理垃圾。那位阿姨好不容易看到有人过来，手里动作没停，开始话家常:「昨天，学校那边派人过来巡视，说你们这楼厕所最边间都是血迹，叫我弄乾净。唉，结果都是陈年W垢，我把擦手纸用漂白水泡过，一张一张贴上去，隔十五分钟再刷，真是太累了。」

    冯瑜利手握牙杯，含着满嘴泡沫，尽量让自己发音清楚道:「辛苦了。」

    「应该的，但你们那是发生什麽事，我还以为只是普通水垢，就没去管。」阿姨已经将垃圾站清理完毕，扛着两个大塑胶袋就要往下走，不忘嘱咐:「我今天收完垃圾，明後天就不来了，你们要记得分类，资源回收要洗乾净，不要乱丢齁。」

    「好，阿姨辛苦了。」冯瑜利挥挥手，收拾洗手槽上的东西也往房间走。

    七点四十五分，冯瑜利换了一身米hsE针织衫和牛仔K骑着脚踏车沿山河路走，准备到後门集合。途中遇到许多来运动的爷爷NN们，他们有时候会在湖边喂鸭子，或是到福利社采购J蛋和N制品。冯瑜利瞄了眼手表，预估自己会提早到十分钟，便跟着挤进福利社先买两个饭团，等会儿上山可以垫肚子。

    快八点时，赵梦曦出现在集合处，冯瑜利坐在树荫底下向他招手，发现他竟然也拿着同样口味的两个饭团，於是莞尔一笑说:「好巧啊!」

    「你也喜欢鲔鱼跟明太子?」赵梦曦抿唇，极浅的笑带起酒窝，他抬手整理被吹乱的头发。

    冯瑜利正打算要回答，长凳另一边有人迳自坐下，悠悠开口问道:「瑜利，要不要吃巧克力饼乾?」

    思绪中断，冯瑜利有些惊慌地转头，看到言嵨将刚从便利商店买来的热咖啡放在脚边，手里拿着一袋手工饼乾，准备开封。她礼貌回覆:「谢谢学长，但我对巧克力过敏。」

    「对巧克力过敏?」言嵨用手托着纸袋，左右摇晃，饼乾发出摩擦的沙沙声，明晃晃的在诱惑人。

    「嗯，吃了就会昏睡。」冯瑜利瘪嘴，似乎也很无奈:「我一岁多的时候，喝了一杯巧克力牛N就突然昏迷不醒，我爸妈吓得赶紧把我送到医院，检查之後才发现的。现在反应b较小，误食的话，顶多是昏睡三、四个小时而已。」

    她笑着向言嵨认真解释，然後意识到赵梦曦充满困惑的视线始终在自己身上，才恍然大悟地起身，走到他身边介绍:「这是言嵨学长，医学系大五，我在社团迎新时认识的。」

    然後又对着言嵨说:「这是赵梦曦学弟，资工系大一，我跟他是同一堂足球课。」

    他们同时点头致意，言嵨举起饼乾，笑着挑眉问说:「那学弟要吃饼乾吗?」

    「不用，谢谢学长，我不喜欢吃甜食。」赵梦曦又是一副全世界都欠他钱的表情，斜靠着树，食指扣在钥匙圈里旋转。

    明明两人都是得T的对话，可气氛却一下子骤降冰点，冯瑜利最不擅长暖场，正在苦恼之际，社长就在花坛旁吼道:「校园传说社的同学过来这边!」

    感觉被拯救的冯瑜利长舒一口气，马上拎着保温杯靠过去，飞也似地逃离社交现场，一刻也不敢多逗留。

    「今天不包含g部，也就是我跟美宣的话，只会有七个社员来，其他人都跑去放连假了。一、二、三…」因为个子不高，社长站在花圃的砖头围篱上清点人数，嘴里念念有词。

    美宣也同样长得娇小可Ai，用粉紫sE水钻蝴蝶结系着双马尾，像极了一只垂耳兔，她的声音细软:「那个…社长，有几个人昨天晚上跟我请假。」

    闻言，社长面上闪过一丝不悦，但仍强压着情绪，冰冷冷地说道:「他们怎麽会跟美宣请假?临时请假不敢跟我讲吗?就这麽欺善怕恶?算了，不管了，那我们直接走吧。」

    於是，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山河路左转到甲午路，经过车流量庞大的高架桥圆环，拐进静谧的巷弄里。黑猫趴在砖墙上假寐，听到来往的脚步声也只是撩起眼皮，又换个姿势继续休息。冯瑜利觉得脸和身T被晒得暖烘烘的，後悔没有涂防晒，张望了一圈想要借，却发现大家始终都保持着沉默。

    後来，社长率先打破低头赶路的寂静，甚至直接转过身来倒着走，问说:「那个传说大家都听过吗?」

    不出所料，其他几个大一新生和赵梦曦都摇头，言嵨本来走在冯瑜利斜前面。距离大概半步左右，却突然放慢脚步与她并肩。他们对视了一眼，然後便听到社长开始讲故事:「大概在24年前，也就是2000年，当时中苑大学有一个读外文系的大三nV生发现男朋友劈腿，小三还意外怀孕了。那个nV生当是系花，成绩又好，和男朋友是学校公认的神仙眷侣，所以实在忍不下这口气，於是把对方骗到学校後山杀掉，埋在凉亭附近。之後，登山团T在那个休息区点名时，都会莫名其妙多一个人。但最恐怖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