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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跨年夜如果没有看跨年转播，总觉得就少一味，对程南与方朝雨而言也是。

    两人吃饱饭整理完後各自去洗澡，洗完澡後的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跨年夜转播，一边滑手机一边聊天，气氛欢快。

    方朝雨没想过人生第一次出去跨年就是去朋友家，还是交往对象的家里。看着程南，她就觉得第一次是跟眼前这人，真好。

    此时的程南穿着宽松的白熊Ｔ恤与棉K，终於有几分像高中生。有时候方朝雨觉得，程南不太像高中生，反而像是大学生降级回高中念书那般违和。

    思及此，方朝雨g起唇，忍俊不禁。见状，程南微抬眉梢，问道：「笑什麽？」

    「没有啊，就觉得你衣服可Ai。」方朝雨说。

    程南瞥她一眼，这居家服是可Ai了一点，她不否认。她清清嗓子说道：「明天下午要是天气不错，要不要回你之前的高中看看？」

    方朝雨愣了一下，想起之前确实程南说过，但没想到她会记在心上。她点点头，「好啊，你骑车？」

    「对啊，而且我可是有驾照的。」

    方朝雨噗哧一笑，两人会心地大笑。对於唐逸铭种种指控，方朝雨觉得没那麽难受了。

    难得有这机会独处，两人聊着许多自己的事，关於过去、现在，甚至是未来的。当程南问起方朝雨的大学志愿时，她想起方父的提议，想告诉程南，却又开不了口。

    「那你呢？」反问是一个很好的回答，程南认真想了下，说道：「其实我不讨厌念书的，我只是觉得无聊，想念个有趣的科系，以後出去能做个有挑战X的工作，像是行销、企划、公关、媒T……Ga0不好哪天我就成了经纪人，有本事捧红一堆网红！」

    谈着自己未来的程南看上去是那样自信迷人，方朝雨发现自己的视线无法从她脸上移开，这时的程南眼里彷佛有星辰，才知道学校关住她向往自由的灵魂。

    跟自己是不一样的。

    「你呢？以後想做什麽工作？」

    方朝雨想了想，有些迟疑地说道：「我b较喜欢安定、务实的工作，我想过要当老师，但我怕自己不会是一个好老师，那样学生太可怜了，所以……我再想一想，也许最後我会去考公务员。」

    语末，与程南的梦想相较之下，自己是如此枯燥乏味，方朝雨感到有些羞愧，她的手却被握住。

    「你知道你紧张不安的时候会捏手指吗？」程南的眼睛笑得弯弯的，嗓音温柔，「我觉得，一个好老师最重要的不是学识渊博，而是善良与同理心，所以，我觉得你会是一个好老师的。」

    方朝雨怔怔地看着程南，在她眼中，看见了自己。

    「你没有放弃我，不是吗？」

    程南伸手r0ur0u方朝雨的脸颊，微微一笑，「你该更相信自己一点。」

    方朝雨抿了下唇，点点头，伸手抱住程南的脖子。程南轻轻回抱她，感受颈窝轻轻的磨蹭，身上还有与自己相同的淡香。她从未想过，能与谁这般过得平淡而温馨。

    过去她总流连在各家KTV的包厢，去了一间又一间的酒吧，她总是被携带上的那个，总被人展示在其他人面前。

    「这程南，你们应该听过的。」常有人这麽介绍自己，程南这时总会扬起一抹笑，做着「传闻中的那个程南」该有的样子。

    这时，程南才明白，或许一直以来她真正想要的，只是一个单纯、温暖的拥抱而已。

    晚上十一点，今年的最後一小时，两人从客厅改窝到房间床上。

    程南的房间不大，却乾净整洁，整T简约、杂物不多，所以方朝雨一眼见到放在角落的吉他。

    方朝雨略讶异地问：「你会弹吉他？」

    程南躺到床上滑手机一边回道：「会一点，毕竟你知道的，会一点吉他b较好骗nV孩子。」

    方朝雨瞪她一眼，拧了下她的腰腹，程南唉了一声，抱肚起身，「好好，我是会一点，不过我很久没弹了，你别嫌弃。」她站起身走向角落那把吉他，从琴袋中拿起吉他，坐到床沿。

    程南一边调音一边问：「你会唱什麽？」

    「为什麽是我唱？」

    「因为我唱歌不好听啊。」程南拨了几下弦，再抬头时见到方朝雨盯着自己瞧。方朝雨直视她的眼睛说道：「你唱歌很好听。」

    那个眼神，让程南有些愣住。那不是安慰、不是试探，是陈述句，一个彷佛她知道些什麽的陈述句。

    程南默了会，m0m0自己的後发，「好好，知道了，我要是弹错你别怪我。」

    她清了清嗓，不一会，清脆悦耳的吉他声伴着清亮温柔的嗓音一同响起。

    怎麽去拥有一道彩虹

    怎麽去拥抱一夏天的风

    天上的星星笑地上的人

    总是不能懂不能觉得足够

    方朝雨想起看到程南班歌录影那天，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影片，视线没办法从程南身上移开。或许从那时候，她眼里便只有程南，一如此刻。

    程南垂着头，弹着吉他的她看上去很快乐、很耀眼，是方朝雨喜欢的那样。程南有那麽多个模样，偶尔温柔、偶尔讨厌，可无论是哪种样子，方朝雨知道，自己会记一辈子。

    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如果你快乐再不是为我

    会不会放手其实才是拥有

    知足的快乐叫我忍受心痛

    随着最後一句歌词结束，最後一个音随之落下，程南神情专注，直到最後仍没有一丝马虎，将这首曲子完整了。她轻吁口气，抬起头，见到方朝雨不自觉一笑。

    那个笑容单纯而美好，像是冬日难能可见的yAn光。

    「啊，你等我一下！」程南不知道想到什麽，将吉他放到床上，走到书桌开始翻找，再急忙走向方朝雨，拉过她的手说道：「跟我出来。」

    「啊？」仍沉浸在方才音乐中的方朝雨看上去有些茫然，可当一吹到冷风时便醒了大半。

    程南推开床旁落地窗，拉着方朝雨走到房间外的小yAn台，神秘兮兮地说道：「蹲下，眼睛闭上。」

    方朝雨懵懵懂懂地照做了。当眼睛闭上时，其他感官便特别灵敏，她听到程南窸窸窣窣地不知道忙些什麽，不一会，她手上被塞了细条状的东西。

    「你在g麽？」

    「等下就知道了。」程南从口袋中掏出打火机，试着点火好几次，却都被风吹熄了。眼看离午夜就剩五分钟，她有些急，而方朝雨也等得不耐烦了，两眼偷偷眯成一条缝。

    方朝雨看到的，便是手忙脚乱的程南，看上去有些笨拙，她忍不住出噗哧一笑。

    「你偷看！」

    「我帮你。」方朝雨脱下身上外套，凑近程南，将冷风隔绝在外。这次，火一次就点着了。

    「快快，仙nVbAng！」程南赶紧拿过方朝雨手上的仙nVbAng跟自己的，将烟火头靠近火源，很快地，火花四绽，照亮两人面容。

    没有玩过仙nVbAng的方朝雨看得入迷，忘了身上的寒冷，还是程南唤她才想到外套。方朝雨想了下，窝进程南怀里，「那你抱我就不冷了。」

    程南笑了，一手搂过方朝雨，一手拿着点燃的仙nVbAng，目光温和几分。

    「你去哪买的？」方朝雨问。

    「跟我姊要的。」程南应。

    墙上的时钟里，那长长的秒针一格一格地往十二点钟靠近。手机里的演唱会直播也开始倒数，程南与方朝雨两人也跟着倒数着。

    「五、四、三、二──」

    没能数完的最後一秒，两唇相抵，轻轻碰着对方，两颗心从未如此贴近。睁开眼，在彼此眼中看见笑意与羞赧。

    新的一年，一切都会好的。

    两人如此相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