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毒瘤?一（怎麽觉得他好像挂得有点着急啊？） (第2/2页)

正sE道：「我没有要隐瞒你们的意思，但目前我们只能这麽做，都明白吧？」

    其实郑昊壬说的没错，金承顺确实告诉了他一点东西，但并不是要让他查明的，而是要提醒他小心避开的。

    东方介没有理由违背金承顺，他只能尽可能表现的和其他人一样努力，然後用这份微末的贡献去多少弥补一下他在其他地方所犯下的罪孽。

    身分在称职和恭顺之间来拉扯，这就是屈从的代价。

    而就这方面，他确实输给了子禛。

    郑昊壬闻言也不屑答腔，只是自己踩着重步走开了，三人无话，只默默相识一眼後便跟着往旅店的方向走回去。

    吴龚在半路上故意放慢步伐，凑近在最後面垫底的东方介小心地问道：「组长，你还好麽？」

    东方介正低头两眼无神的盯着自己步伐下的地板发愣，闻言顿了一下才抬头答道：「嗯？嗯，还好。」

    吴龚见他这样，便有些不安的拧起眉道：「那个……组长，我就直说了，你和郑昊壬刚刚情绪都有点不稳定，要是你们俩自己先乱了阵脚，我和小清只不过作为组员，就真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抱歉，我会注意的。」东方介轻声道，努力向吴龚提了下嘴角：「让你们为难了。」

    「没事。」

    吴龚言毕，就自己往前走了，独留东方介一人在後头自己沉淀情绪。

    四人回到旅店时已经早上五点了，本来吴龚提议四人先去一起吃个早餐，但管小清临时接到家人电话便先上房间去了。

    而郑昊壬不知是不是不想和两人一起吃饭，便也藉口要和家里打电话报平安回上去了，只留下吴龚和东方介两个人站在冷清的食堂前。

    可两人刚取完盘子，走到台前要夹菜时，就连吴龚口袋里的电话也响了。

    吴龚本来一手还端着餐盘，漫不经心地将口袋里的手机捞出来，可一见到上头显示的名字，目光微微一滞，便默默放下餐盘，小心翼翼的接起了电话。

    东方介见他如此反应，拿着餐夹的手悬在餐盘上迟迟未下，只听吴龚沉淀了一下心绪，开口道：「老婆……」说着，抬眸往东方介瞅了一眼。

    东方介会意，只是用拿着餐夹的手朝他摆了摆，吴龚点头致谢後，便随手拿起一块吐司，一面接着电话一面跑上楼去了。

    东方介默默夹了几块炖菜、挖了匙饭，自己走到靠边的餐桌上，放下有些空荡的餐盘，独自地吃了起来。

    所有人都有能打电话的对象。

    所有人都有可以倾诉的对象。

    他呢？他半个都没有……

    东方介食之无味的扒完手上的饭，把餐盘放进待洗篮里，默默走上了楼。

    他回到房内阖上门，眼前又是那熟悉的渌城古sE装潢，头上的灯还未开，只从窗口透出一片早晨的微光。

    他已经在这待了两个礼拜了。

    东方介反手锁上门，略显疲惫的脱掉衣服，结实的身型暴露在秋冬之际微冷的空气下，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扯下铁架上的一块旅店毛巾钻进淋浴间内。

    他刚推门，就直接面上了正前方的镜子。

    东方介看着镜中有些憔悴的自己，站在门口发了一阵呆後，才踏进门内褪去剩余衣物、迅速冲起凉水澡来。

    他在淋浴间里哆嗦着冲完澡，又接着对镜刮完胡子，出来本来已经直接躺倒在床上、把手脚蜷缩进被子里准备入睡的，但一抬眼瞥见被自己丢在桌边的手机，便又鬼使神差的m0下床走了过去。

    他低头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六点了。

    他点开通讯录，滑着上头那多到见不着底的名录。

    突然，一个名子从眼前闪过，东方介猛地停住滑动的指尖，往上稍稍滑回几个页面，最後将指尖止在「高子禛」那栏上。

    这个点……他应该起床了吧？

    东方介指尖点上那个名字後的拨号键，微微蹙眉抿紧双唇，目光陷入一阵犹豫挣扎。

    像是鼓起了十足的勇气，东方介松开压着萤幕的手指，将电话拨了出去。

    嘟——嘟——

    高子禛懒懒地抓着公车拉环，看起来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托付在那个拉环上了，他身T随着车上拥挤的人群不停晃动，轻掩着嘴打了个特大的哈欠。

    这是为东瀛人士而设的专车，由於班次少又回回错乱不定，高子禛一般都会早早等在站里待着，和先前自己刚来时搭的那班一样，在这车上，所有人左颈处要麽还有个黑sE印记，要麽已经变成一块灼烧过的疤痕了，就连服务的司机也一样。

    然而就这麽样一点区别，都还能有歧视的视线存在。

    他今天可没敢再像上礼拜一样请假在家，y是撑着两个惺忪的睡眼搭车往秩管七区分局去上班，但他这几小时前才刚对十几万人做完演讲呢，整条噎喉都给讲涩了，就连他立马吞了几颗润喉糖、一回家还烧了锅水往自己嘴里灌都没有半点缓和的迹象。

    加上最近终於忙起来了，几乎天天熬到三更半夜，每次趴在桌上午睡时都差点不省人事，高子禛是真怕再这样下去他哪天就真讲不出半句话来了。

    口袋里响起震动，高子禛奋力挤开身旁大妈鼓胀的大菜篮子将口袋里的手机给「拔」了出来，也懒得先看是谁便直接滑开，高抬着一边收不回去的胳膊，侧头附上电话，用极其沙哑的嗓音答道：「您好，请问您哪位？」

    子禛？东方介不由得搓起自己的衣角，轻声唤道。

    高子禛瞬间沉下脸sE，却仍语气和蔼地问道：「组长？您人不是在渌城办公吗？怎麽突然找我？是有事要交代吗？」

    不……那个……

    「是这样，我现在在公车上不大好接电话，咳，而且您如果要甚麽资料我现在手上也没有，您要不先打到办公室里吧，兴杰现在人应该已经在办公室了。」

    等等！你的声音怎麽了？

    「只是因为晚睡的关系，昨天晚上去小恒酒吧那待的有点晚了。」

    ……是吗？

    「组长你要是没事我就先挂了，公车上真的不大方便接电话。」

    好……

    高子禛闻声立刻挂断电话，将那个yu言又止的尾音断在了机械式的系统音下，他冷眼瞥过从自己萤幕上消失的名字，将手机用力塞回口袋里。

    东方介拿下手机，看着被挂断的通话，本来提起的肩又重新丧了回去。

    怎麽觉得他好像挂得有点着急啊？

    不……那是因为他说了他在搭车吧？

    那下次有机会的话，要不要早点打给他好了？

    还是该再晚点？

    东方介突然一顿，猛地摇了摇头甩开思绪，低喃道：「我在做甚麽啊……」说着，他丢下手机躺倒回床上，用被褥把自己的身子整个卷起来，像是在紧紧抱着甚麽一般，阖上眼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