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你想怎么样 (第1/3页)

    没等水温变热，钟时意就捧着冰冷刺骨的水往脸上泼。冷水可以避免哭过之后的眼睛肿起来，从第一次被秦如锦骂时他就知道。

    学到这个经验的时候，应该是秦如锦出国前的半年左右，具体过程有点记不清了，但总归和这次一样，或者说，和被骂的几次都一样，起因都是秦如锦觉得他和弟弟之间的举止太过亲密。

    那次秦如锦没骂人，只是很严肃地要求钟时意和弟弟保持距离，理由还是他身体的异常。

    她当时的原话是：“换做别人家，这么大年纪的姐弟早就分房睡了，我们家没有条件，但你是老大，要注意分寸，离小瑀远点。”

    钟时意不明白为什么秦如锦这么敏感，甚至要拿姐弟做比较。他觉得自己是男人，也没觉得跟双胞胎弟弟亲近有什么不对，但他还是流了泪，觉得自己让mama平白地cao了很多心。

    迫于无奈，他开始尽量注意言行举止，但mama好像还是不够满意，总是皱着眉头看他。

    钟时意无所适从，简直不知道怎么办好。

    真正的爆发是在一次乐队演出后。

    钟时意记得那是个小型音乐节，舞台很大，灯光很漂亮，音响效果也特别好，粉丝的尖叫声几乎能把人震聋。

    那天晚风很烈，空气中都是开场烟火那种呛人的味道，台上的钟时瑀穿着简单宽大的白T，下身是黑色牛仔裤，意气风发地抱着吉他站在舞台中央，T恤被风吹得微微鼓起，露出少年初具轮廓的劲瘦腰身，是当天晚上最美的风景。

    钟时意站在后台的入口处，能看得到弟弟单薄的背部，随着动作，一对形状优美的肩胛骨若隐若现，他无端地想起两人抱在一起入睡时，自己能摸得到那上面覆着一层紧实肌rou。

    无端地，这样隐秘的认知让他产生了一些愉悦感，就像夏日炎炎时喝到了冰凉的西瓜汁，通体都是难言的舒畅。

    那是我的小瑀。他想。

    站在那里看完了演出后，他和弟弟一起回了家。那天有点晚了，但他们也没着急，因为秦如锦说她有事会很晚回来。

    一路上钟时瑀特别兴奋，眉飞色舞地跟他讲了好多话，大部分都是关于乐队未来的发展计划。钟时意替弟弟拿着吉他，虽然听不太懂，但也有被感染到，他笑微微地当听众，心想小瑀真优秀啊，能当小瑀的哥哥真是太好了。

    紧接着他有点好奇，心想在小瑀心里，我是个什么样的哥哥呢？

    两个人走到家楼下的时候，钟时瑀突然揽住他的肩，悄悄地在他耳边说：“哥，我憋不住了，有一件事情必须现在、立刻、马上告诉你。”

    少年的气息是方才喝过的橘子汽水味道，清甜美好，带着不容拒绝的热度和朝气。

    说话时的轻微气流淌进耳道，很痒，连带着半边脸颊guntang，钟时意很迟钝地“啊”了一声，偏过头去看钟时瑀。

    弟弟离他好近，越来越近。他能看到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中，自己呆呆傻傻的倒影。

    紧接着，冰冰凉凉的，柔软的唇划过guntang的脸颊。

    “哥，仔细想想，在唱歌这件事上，只有你支持我，你真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我好爱你呀。”他听到钟时瑀说，“无以为报，就亲你一下吧！”

    然后钟时瑀很期待地问：“哥你呢？”

    钟时意无意识地摸了摸脸，那里的皮肤刚刚才被弟弟的唇标记过，有些guntang的灼热感：“……我什么？”

    “当然是你爱不爱我啊！”钟时瑀恨铁不成钢。

    但因为早就知道答案，他实际上并没有看起来那样着急，只是很装腔作势地抓着哥哥的肩膀，假装做出一种逼问的姿势。

    “我……”钟时意终于反应过来，“我当然爱小瑀啦，你是我弟弟嘛。”

    钟时瑀心满意足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回到家之后，他们才发现秦如锦早就回家了。她若无其事地打发钟时瑀去睡觉，然后让钟时意坐在沙发上等她抽完烟，把钟时意拽进自己的卧室。

    那是她第一次动手打他。之前，她虽然脾气很坏，但一直是动口不动手，且冷漠多过责骂。

    但那天晚上，秦如锦像疯了一样，先拿被子罩住他的身体，然后抄起床上的鸡毛掸子，隔着被子狠狠地抽他，边抽边骂，怎么难听怎么来。

    从那些话中，钟时意明白了，秦如锦从楼上看到了弟弟亲他。

    他知道秦如锦在意，但没想到在意到这种地步。他被秦如锦的反应吓傻了，先是一动不动地任她抽打，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疼，就缩着身体央求mama别再打。

    秦如锦扔了武器，厉声警告他注意分寸，否则下次一定打死他。

    他屈服于暴力，痛苦又迷茫地做了保证。

    在整个过程中，不约而同的，他和秦如锦都很小声，他求饶的声音，秦如锦骂人的声音，都被囿于这个窄窄的卧室里，没有让钟时瑀听到分毫。

    当他躲进浴室，对着镜子观察身子时，才知道，隔着被子打人很疼，但不会留下伤痕。于是他放下心，拖着疼痛的身体爬上床，无比庆幸mama的细心举动，才不会让弟弟发现异样。

    钟时瑀早就睡着了，睡梦中感觉到有人，就迷迷糊糊地要爬到哥哥怀里。钟时意想抱住他，却牵得身子更疼。

    在寂静的黑暗里，他忍着疼，最后一次拥住了无知无觉的弟弟。

    可也不是马上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