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苇山河谣_第十八章 善业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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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善业 (第1/4页)

    神尘挟着岁容拜问相邻佛门想要留宿一晚,皆被僧多庙小的由头拒了,无非是看神尘一个年轻英俊的和尚带着一个昏死的美貌少年,如今流年动乱,小地小庙不敢招惹事端,神尘不好表明身份,免得徒增琐碎交际耽搁赶路时间,只得作罢。

    自寻了一处破庙,又把岁容捆到柱子上,便生起了火,摸出怀里的馕饼来烤。

    岁荣蜷缩在柱脚,生生被夜里寒风冻醒,听到篝火噼啪作响,知道自己没有聋,算是松了口气。

    抬眼所见,只一尊巨大石佛盘坐在面门,篝火影绰跳晃,夜色中,映照得那佛像面容骤明骤暗,似笑似嗔,一时分不清是佛是魔。

    忽然一个黑影来到岁荣身侧,岁荣心头一紧,见是神尘。

    神尘冷冷瞥了他一眼,岁荣被他眼神一盯,直若被一支冰棱捅了一刀,心中又骇又栗:“白鹿庄与南少林交好百年……”

    和尚不想听他这些废话,掐着他喉咙将他提了起来,开门见山逼问道:“洛书藏于何处?”

    他们搜遍白鹿庄上下都寻不得洛书,既然河图在飞流馆寻到,世上唯一知道洛书下落的,只能是百岁荣。

    洛书?岁荣脑袋之中一瞬间飞闪过千百个念头,他自然不知道什么洛书,不过,既然这和尚费这些周折来捉自己,想来洛书对他十分重要,若开口说不知,信不信则两说,更怕这狠毒和尚对自己不利。

    “知道,也不知道。”

    神尘竖起二指就要点他xue道,岁荣吓得往后一缩:“你吓我我该忘了!”

    “你莫要耗光本座耐信,你应知本座手段。”

    岁荣当然见识过他的手段,单玉琯那等闻名天下的剑客都被他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他喂自己什么奇怪的药,可如何是好。

    “我娘当时念了几句诗给我,我只解开第一首谜题,其余几首还来不及解答。”

    “何诗?”

    岁荣也不诈他,一五一十与他说了个仔细,这样的情况下,若还要与这和尚抖机灵,莫过于寻死,他见识过历刃川的算计,再不敢小看任何人。

    神尘蹙眉,盯着岁荣一阵打量,他不是不信,只想不到这小子如此痛快。

    “我全说与你听了,左右我是悟不出其他了,现下只想寻个暖和的地方睡一觉,头疼得紧,你若不信便一掌将我痛快打死,也免得我继续遭罪。”

    和尚双眼眯起,两指一挥,解了岁荣身上的麻绳,看样子是信了。

    岁荣坐在地上,揉着浑身淤青,和尚将他提到火堆旁,岁荣现下老实得紧,乖巧得像只兔子,生怕惹和尚记起先前的羞辱。

    神尘蹙眉,拨弄着火堆,问道:“既然紫陌对应‘地山谦院’,其余几首不是正对应其他几院?”

    “我起先也与大师想得一样,后来翻遍其余三院,一无所获,地山谦院还有线索可依,其余三院却无半点指引。”

    “你再将红尘那诗念与我听听?”

    “修成金骨炼归真,洞锁遗踪不计春。野草谩随青岭秀,闲花长对白云新。风摇翠筱敲寒玉,水激丹砂走素鳞。自是神仙多变异,肯教踪迹掩红尘。”

    神尘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岁荣一声惊呼。

    “我想到了!”

    “怎解?”

    二人围着火堆烤火,这认真思索模样哪里像仇家,分明像两个赶考的考生。

    “我先前在五老峰上,遇到了一个男人,他说是我娘仆从,让我唤他太极。”

    神尘点头道:“是孟章神君。”

    岁荣又说:“那就对了,我在五老峰上所遇所见,与诗中场景皆有对应!我凭借紫陌为线索寻到了天乙,那太极对应的,当是红尘无疑……只是,怪哉,我娘如何能知晓后面发生的事?”

    河图洛书可算寰宇,卜算预测更不在话下,听岁荣有此疑惑,反佐证了他所言非虚。

    “五老峰……”神尘眯着眼睛,眼中精光流转,“孟章神君身上可有纹身?”

    “没有。”岁荣摇了摇头,“但他有只剑匣,我想线索应当在他剑匣之中,不过分别得匆忙,我并未见过剑匣里边。”

    神尘所有所思,岁荣一拍脑门直骂自己蠢笨,反问和尚道:“你先前所说四灵神将什么的,仔细与我说说,还有我娘…呸,泰山府君的事。”

    神尘长身而立,双手负于身后,望着佛像,沉声说道:“始皇帝为求长生,差徐福出海寻访仙山的故事,想必你听说过。”

    “听说过,怎么?那徐福不是个骗子?”

    “徐福不是骗子,他是当时阴阳家的领袖,手中持有河图洛书可算寰宇,天地逆旅,白驹过隙,宇宙奥妙,皆在二图之中。”

    “那……始皇帝还是死了,徐福还是逃了……”

    神尘摇了摇头,续道:“始皇帝凭河图洛书寻到了长生不老药,但他没有吃下,而是搜罗来了天下所有阴阳家的方士,与不老药一起藏进了地宫,此后,再无阴阳家,却有了鸿蒙正道,那便是中原传说中的鸿蒙宗。”

    “传闻鸿蒙宗在七宝山上名为玄都玉京的地方,掌教号大罗天,左右护法号南北二斗,分持河图与洛书,二斗之下还有三清天,四梵天,九耀星,及三界二十八天,高手之多,阶级之严,算做一国也不为过。”

    “大罗天与南北二斗踪迹无处可寻,三清天却各有洞府可依,其中玉清境清微天占了普陀山珞珈洞为道场,便称自己为慈航大士。上清境禹余天占了九莲山南少林为道场,称自己为灵宝大法师。太清境大赤天占了泰山府邸,称自己为泰山府君。”

    岁荣一时迷惑了,后脑勺胀痛不已:“不对啊,我娘年纪再如何大,亦不过四十二三,如何做得了那么多事?”

    “就如你白鹿庄的临月阁主一般,只是个称号,谁做了泰山府君,谁便是太清境大赤天。历代泰山府君皆由南斗选任,传洛书作为信物,历代慈航大士皆由北斗选任,传河图作为信物。”

    “灵宝大法师辖欲界六天,慈航大士辖色界十八天,泰山府君辖无色界四天,这无色界四天便以四灵为名,分号陵光、孟章、执明、监兵。”

    “原本三清天之间实力本不分伯仲,然而泰山府君一系的玄天一气道却能世代积累传承,故而与其余两人实力相差越来越远,你娘更是靠着玄天一气道夺了慈航大士的河图。”

    岁荣本就头疼难受,听神尘滔滔不绝说这许多事,只如听夫子上课,眼皮越来越重,最后竟是躺在地上扯起了呼。

    神尘好容易有个听众听他说这些,正在兴头上,忽闻一阵呼噜声,气得几次抬手想要将那蠢货打死,最终只盘腿在那火堆旁重重一坐,烤好的馕啃了半张就没了胃口。

    夜里倏然下起了雨,起先还是细细簌簌,而后便是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倾盆大雨浇得破庙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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