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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刑室 (第2/2页)
言跪在鹅卵石铺成的地面上,他听到了铁门响动的声音,但无力做出回应。 他很不舒服,发烧带来的头昏脑涨是一方面,体力消耗带来的痛苦是另一方面,而最为致命是他跪了整整一日的膝盖无法经受住更多折磨。 “怎么了?”贺钦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蹲下身与连絮平视,“来我这儿跪着干什么?和家主吵架了?” 贺钦向来不会哄人,面对从来进退得宜,今日却不知为何闹脾气的连絮更是束手无策。 左思右想后,贺钦苦口婆心地劝道:“别跪了,家主没在这儿,你折腾自己他又看不到,你要是真不高兴了,我带你去找家主当面算账。” 按常理说,不会有哪个下属会失心疯到在家主面前表达不满,但连絮不一样。 依照姜沉对连絮的纵容,贺钦认为,哪怕是连絮指着鼻子骂人,家主都能笑着应声。 连絮不懂贺钦在犯什么病,明明前几天他们见面的时候,贺钦还恨不得他去死,现在却变成了好好兄长的模样。有必要如此吗?就他们两个人,虚情假意装给谁看呢? 见连絮无动于衷,贺钦继续碎碎念:“起来吧,如果不是我听到消息过来,你是不是要一直跪着,跪久了伤膝盖,现在不当回事,等老了就知道难受了。” 怎么还没完了…… 连絮扯了扯因高烧而干裂的唇角:“钦哥,我知道,因为萧哥的死,最近你们心情不好,可我不是送上门来让你们出气了吗。” 铁锈味弥漫在咽喉中,连絮沙哑着声音说:“你没必要捉弄我,如果你觉得刑讯的鞭子不够重,用其他刑具也没关系。” 他迫切地希望贺钦打他一顿了事,早点挨完打,或许还能抽出时间让他喘口气。 捉弄是什么意思?贺钦终于意识到了连絮的反常,若放在以往,连絮早该顺着他的话坐起身,而非像现在一样低声下气,说着他完全无法理解的话。 贺钦压下心中的诡异感:“怎么了了?家主骂你了?” 依然是不发一言。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贺钦拧着眉伸出手,试图将连絮从地上扶起,却在触碰到对方手腕的瞬间脸色剧变。 ——怎么这么烫?发烧成这样,可别把人烧傻了。 “快起来。”贺钦扶连絮坐下的同时忍不住在心中埋怨家主,连絮都烧成这样了,有什么事就不能等人病好了再说?非得急于一时吗? 贺钦说:“你先在我这歇会儿,我给家主发个消息,让他把你带回去。” 高烧之下的混沌思维并不足以支撑过多思考,连絮无法理解贺钦的意思,他只能凭借过往的经验进行猜测,贺钦并不满足于单纯的施加刑法,而是想让他更加狼狈。 对疼痛的恐惧令连絮来不及思索太多,在贺钦离开刑室前,连絮扯住了他的衣角,恳切说:“求你了钦哥,别给家主发消息,看在咱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饶我一次吧,我真的熬不住了。” 说到最后,连絮几近哽咽:“我会死的。” 他不敢想家主在收到消息后会有多震怒,会不会认为他没有悔改之心。 他习惯了在例行责罚时被刁难,但不意味着今天也能面不改色地咽下来自贺钦的恶意。 因淋雨而发炎的伤口,肿痛到难以活动的膝盖,还有从今早开始,到现在愈演愈烈的高烧……一切都在说明,他无法承受更多痛苦了。 怎么都烧到说胡话了?贺钦停下脚步,招呼手下人去找家主,自己则重新蹲下身,肩负起哄人的重任。 贺钦握上连絮guntang的手,安慰说:“没事了,一会儿家主就来接你了。” 事情似乎已经无法挽回,连絮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做点什么,才能让他不至于被活活打死。 求饶的话已经说了,他还能做什么?给他们下跪磕头吗? 连絮无力地呼了口气:“钦哥,我真的知道错了。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也很后悔。” “如果我和他一起跳下去就好了……”说到最后,连絮把脸深深埋在掌心,声音艰涩嘶哑,“如果我和他跳下去,就不会像现在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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