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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卷(3)  (第2/3页)
执木杖,勾着腰,步履蹒跚前行。    为保持鱼rou鲜美,路途上不能耽误,脚步稍慢,就会挨训斥。    越潜留在浍水南岸,目送常父的身影离去,他低头捡拾渔网里为数不多的杂鱼虾贝,这是奴人的食物。    他们的主食就是鱼rou,平日里也会摘些野果,采集野生的稗子、野麻食用。    住在苑囿里,山也好,水也好,林也罢,一切飞禽走兽,山木水源,都归融国国君所有。    奴人不被允许打猎,砍伐树木,也不许私下捕鱼,甚至不得在这里开垦田地。    越潜的生活艰难,同为苑囿奴,同住在水畔草屋的其他人也是。人们蓬头垢面,穿得破破烂烂,此时无不是拿着一只草篓,围着渔网捡拾食物。    捕捞上来鱼虾,最好的那一部分要上缴融国国君,运往融国都城寅都的码头,稍次些的那部分,归看守苑囿的官吏和士兵所有,剩余的才留给奴人。    剩余的部分,要么是些个头小,没啥rou的杂鱼,要么是士兵都瞧不上眼的杂虾贝螺。    越潜提着草篓,正打算返回住所,路上经过一栋草屋,草屋的主人向他行跪礼,尊敬地称呼他:波那。    那是一个头发花白,擀毡打绺,瘦得皮包骨的越人。    波那是云越语,一种尊贵身份的称呼。    近来已经很少有族人会这么称呼越潜,在苑囿两年,越潜和他们一样给融国国君当了两年的奴人,干着捕鱼的艰苦生活。    那人保持跪地的姿势,双手高举,将一条个头稍大的鱼献给越潜,越潜没接,谢绝:我食物足够,你留着自己吃。    见那人仍旧不肯起来,越潜说:以后别再这样称呼,以前的事我年幼记不得,如今我不过是个捕鱼的奴隶。    越潜说话时,其他的越人都朝他看去,每个人脸上的神情各异,有麻木,有失落,有难过。    为避开族人聚集的目光,越潜加快脚步离开,他心里谈不上有多大的波动,只是有那么一丝丝焦躁。    两年前,他失去亲人,远离故土,成为一名奴隶。    无论曾经有过什么样的身份,都是过往云烟。    把半篓杂鱼虾贝提回家,越潜用竹刀给杂鱼开膛破肚,将它们三五只穿在一起,放火上烧烤。    越潜正在长身体,需要营养,带回的食物不够他和常父食用。    不过不要紧,越潜懂得设置各种捕抓小动物的陷阱,他什么都吃,青蛙、松鼠、竹鼠,还有蛇类。    饥饿的时候,不会在意食材。    人们总是在适应,无论是遭遇再大的变故,总会为生存而改变。    曾经,越潜用的是青铜食具,而今只有粗陋的自制陶器;曾经,吃着美味佳肴,而今只是几条多刺又味腥,缺少调味料的烤鱼。    仔细吃完烤鱼,越潜拿来竹夹,从火塘里扒出几颗烧得通红的石子,将它们丢进一只装上水和虾贝的粗陶罐里。    数枚石子投入陶罐,陶罐里的水顿时沸腾,沸水煮熟虾贝。    待陶罐里的水不再沸腾,越潜捞出虾贝食用。    每每渴了,也会喝用这种方法煮熟的水。    生水里头有东西寄生虫,会使人生病,使人头疼,手肿脚肿,严重的会丧失劳动能力。    越潜熄灭火塘里的火,埋上沙土,保留火种,他准备离开。    从枕下翻出一把自制的石刀,把石刀握在手上,越潜离开草屋,往屋后的山林走去。    他打算去瞧瞧那些设置在林中,捕猎小动物的竹制陷阱,陷阱里也许会有收获。如果有收获,等常父送鱼返回,将有一顿饱食。    也许是几只青蛙,一条蛇,或者一只竹鼠。    越潜布置陷阱的范围较广,他一个个翻看,在其中一个陷阱里,发现一只大竹鼠。    竹鼠被困后,显然试图逃跑,把竹笼咬得遍体鳞伤,越潜没给它逃跑的机会,一刀结束它性命。    拎住竹鼠的一条腿,掂了掂重量,越潜心喜,正好用来改善伙食。    也许正是这一时的欣喜,还有不远处淙淙作响的水声,使得越潜没能留意到有一伙人正在接近他。    越潜毫无防备地站起身,突然,一条鞭子抽向他的背部,火辣辣地疼,越潜疼叫一声,立即转过身,出于本能,他一手抓住再次抽打来的鞭子,一手攥紧石刀。    十二岁的小少年,长得十分清瘦,衣衫褴褛,他猛地仰起头,双目睁圆,因疼痛而愤怒,然而很快地,他眼中的怒火就被按熄了。    手中的石刀当即遭士兵夺走,同时脸上还狠狠挨着一拳,越潜被打倒在地。    从地上爬起,看清来人,越潜感到惊愕。    不是因为那个鞭打他的虞官怒不可遏,手执鞭子正在训斥他,随时可能再打他;也不是因为虞官身边那些粗暴无比,经常欺负他们的士兵,而是除去虞官和士兵外,还有一位融国王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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