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往事[报恩有点惨] (第2/2页)

诉你。”

    花妖的另一半花，当然不是三除和尚打去的。

    那是天子撕开的。

    天子再怎么宠爱花妖，等西域一位美人进宫，花妖便跌落神坛。

    初时她还不觉什么，皇宫太大，花太小，花妖就在宫里逛。

    终于有一天，她发现皇帝很久没来了。

    也真是心想事成，翌日，皇帝便来了。

    皇帝的一位爱妃得了心病，心病嘛，自需心药治。

    妃子是在花妖得宠时得病的。

    于是，皇帝到来，花妖成了半朵花。

    再于是，她便从皇宫里逃了出来。

    花妖话音一落，庙中火柴哔剥作响，继而一股白烟冒出，小狐狸胡乱一抹脸，竟是他哭了。

    花妖慌道：“你，你这是干嘛……！”

    小狐狸这一路本来就在伤心盛琴，现在花妖说完，好了，他伤上加伤，又开始伤心花妖了。

    眼泪越抹越多，他索性不管了，任它滚落。

    忍声道：“你不是骗我的吧，你这故事……和盛琴简直出自一人之手……”

    花妖：“……”

    “你爱信不信吧！”

    结果小狐狸哭得更伤心了。

    花妖原本是最烦小狐狸哭哭啼啼，如今小狐狸真哭成这样，她反而心中一块大石落下，接着，细细密密地疼痛起来。

    她用叶子抱住小狐狸的脸。

    “好了好了，你看，这世道就是这样，男人根本就没一个好东西，你又何必为男人伤心？”

    她搬出小狐狸婚前，和他说的人妖虐恋圣经。

    “我早就说了吧，妖是不能喜欢上人的，一喜欢，绝没好事嘛。”

    虽然她暂时还不知道小狐狸为何这般，但是，肯定和那劳什么子杜公子脱不了干系！

    天杀的狗男人！

    她大jiejie地在地上一坐，拍拍叶：“说吧，你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啦？”

    小狐狸的眼泪已经止住，可眼眶鼻尖，俱是通红，还是一幅泫然欲泣的样。

    他心中还想把这事憋下去，可如今花妖敞开心扉，把她的悲惨过往都吐露了出来，他心想，即便作为朋友，他也不该再隐瞒了。

    于是他盯着火光，缓缓开口了。

    在那遥远的一百年前，小狐狸诞生了。

    小狐狸的狐狸娘和狐狸爹都没得道成仙，偏偏小狐狸天赋异禀，是个修炼的好苗子。

    在他们狐族，成人有两个法子：

    一是蒙头苦修，修个小几百年，怎么着也成人了；二是借助外力，种一株草。

    这草也不是天生地养的，是狐狸自己生自己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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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草叫狐尾草。

    小狐狸没爹没娘，对人间的热闹啊，真是向往异常，做梦都想。

    于是他拔下他九条尾巴里最大最美的一条，总归等到成人，这尾巴也要回他肚子，再长出来的。所以他拔时毫无犹豫，养时更是呕心沥血。

    如此过去小二十年，狐尾草成熟了。

    道士也来了。

    这世间的事还有道理吗？

    化形关头，小狐狸怎么打得过法力深厚的老道。

    于是不仅狐尾草被抢，小狐狸也是渡劫失败，奄奄一息地躺在草丛，白皮的狐狸染成红狐，一位形容华贵的公子到来，眼睁睁之下，那公子采去了小狐狸的草。

    小狐狸一口血吐，也就此两眼一闭，人事不知了。

    花妖听完，简直是把那口血哽在了自己喉间。小狐狸断尾求草，却眼看着被他人夺走，这得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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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愤恨道：“那老道是谁？！我杀了他！”

    小狐狸：“是三为。”

    也便是三除的师兄。

    他们连三除都敌不过，何况三为？

    小狐狸望着火光，毋宁说，是火光望着他。火在他漆黑的眼睛里烧，他本人倒镇静得多。

    “三为隐去了我的那段记忆，直到三除到来，除去了我脑中的禁锢，我才想起来。”

    至于采走草的人是谁，也无需说了。

    “那阵子老夫人正害急病，三为特意带着人，来寻药的。”

    小狐狸说着，忽然想起来那日大婚夜，他抱着碗边吃饺子边听杜公子说这事，这一幕幕，还和昨日画像似的。

    那时他想的是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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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杜老夫人治好了，那就太好啦！

    至于杜公子曾经所梦之人，与所梦春事，他是真的天真以为，就是他们“命中注定”的预兆。

    小狐狸鼻尖一酸，跟着眼眶一红，忍了又忍，泪水还是直在眼眶里打转。

    索性把杜公子曾经梦过一个和他长相相似的人，也说了出来。

    花妖一听，那时候小狐狸还没化形呢，怎么可能会是小狐狸？心头火大盛，纵声怒骂道：“他这不是把你当替身呢吗！？”

    这一声震得身后泥菩萨断手中的土坷垃都往下掉，空气中余怒未消，花妖还要再骂，一道幽凉而微带感叹的声音从他们头顶传来。

    “原来你们三个，都这么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