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上身_谢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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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 (第3/4页)

天涯海角了吧。

    幼弟的失踪给了一家人沉痛打击,母亲日日以泪洗面,患上严重的抑郁症,从一个阳光开朗的美人一下暴瘦了三十斤,几乎脱相。她只是天天抱着幼子的相片呢喃,默默流泪。最终父亲受不了了,抱了个和幼子有六分相似的孩子告诉妻子找到了,妻子那时候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见到一个孩子还以为真的被找回来了,又哭又笑,抱着孩子抚摸亲吻。

    本来事情到了这里暂且算是告一段落,只需要暗中再继续寻找失踪的孩子就行了。可随着那个孩子的长大,母亲逐渐清醒,意识到了不对,她愈发沉默寡言,有时候只是望着天空发呆。

    呢喃,“幼宁。”

    这时候,那个孩子总会跑过去依偎在母亲怀里,“mama,我在这里呀。”

    女人会抱着他流泪。

    母亲是一个好母亲,她不会偏心任何一个孩子,对每个孩子都是同样的爱。

    谢家看似风平浪静的生活,一直持续到那天。

    十六岁的少年躲在大哥身后,怯怯地露出一双和母亲如出一辙的明亮双眸。

    刹那间,女人好似一潭死水里落入了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鱼,骤然活了过来,满面春风。她咬着唇落泪,张开手臂迎接她的孩子。

    可那个少年只是用陌生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就低下头,沉默以对。

    那一瞬间女人崩溃大哭,听得人心肠都要断了。谢亦宁赶紧把找回来的弟弟推向母亲,用眼神鼓励他去给母亲一个拥抱。少年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抱住女人。

    女人抬起头,看着警惕恐惧的儿子,捂着嘴落泪。

    她感受不到孩子对母亲小心翼翼、失而复得的期盼,她从自己的孩子身上只感受到了抗拒与害怕。

    他在害怕什么?他在抗拒什么?mama在了啊,为什么还要害怕。

    女人忍住哭腔,说,“幼宁。”

    “幼宁,怎么不理ma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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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ma。

    少年显然愣了一下,在看到谢亦宁的暗示后,蠕动着嘴唇,眼里燃起些许光芒,正要答应。

    “mama,我在这里啊。”

    一旁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互动。

    少年茫然地转过头,那是一个被娇养出来的少年,有着和他相似的外貌,得体的礼仪,良好的教养,他浑身上下每一处无不在写着谢家人对他的溺爱。

    他是谢幼宁,谢家的三公子。

    谢幼宁反应过来,歉意地向他点头,“抱歉,习惯了,我以为mama是在喊我。”

    少年僵硬地后退一步。

    谢幼宁不是喊自己吗?

    那个“谢幼宁”又是谁?他是谢幼宁,那我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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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自己身上廉价的衣物,粗糙的皮肤,平凡的面容。

    他……不是谢幼宁。

    原来在他回家之前就已经有人替代了他的位置了。

    那他回家的意义是什么?既然自己不是谢幼宁,那他以什么身份留在谢家?

    他不是谢幼宁,他只是陈南期。

    少年夺门而出。

    那天之后,女人的抑郁症再次加重,她认为孩子不愿意再回到她身边,不愿意再叫她mama。她闭门不出,谁也不见,身体愈发虚弱。连谢幼宁都不能和她接近,只能站在门口干着急。

    谢怀宁原本对这个“陌生”的弟弟没什么大问题好感,只觉得对方长得还行。结果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不能再视事不理,于是他瞒着所有人,给年仅十六岁的陈南期使绊子。

    让学校引导学生孤立陈南期,让老师态度恶劣,指使校外人员恐吓霸凌陈南期。

    他以为陈南期会服软,会寻求谢家的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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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没有。他独自一个人,用单薄的身躯扛了起来,顶着所有的压力,念完三年的书,参加高考,成绩名列前茅,考上了全市最好的一所大学。

    谢怀宁气得直跳脚。

    要知道他当初,用着最好的师资和教育资源,最后只考上了一个普通大学。

    谢亦宁发现了他的小动作,警告他不许再sao扰陈南期,对方不想认祖归宗,那就随他便。

    到了陈南期二十三岁的那一年,谢怀宁突然疯了一样跑到他的教室内大吵大闹,逼迫陈南期停止学业,跟他回去。

    陈南期拒绝了。

    那时候他不知道的是,母亲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时候,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医生下达了病危通知书。母亲的遗愿就是最后再看陈南期一眼。

    谢怀宁就找上门了,叫出几个打手,就算动用武力也要把陈南期带走。陈南期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谢怀宁扇了一巴掌,骂他不孝、没良心,之后陈南期就被几个西装男架走了。

    但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母亲在谢怀宁出门的那一刻就断气了,她含着泪和爱,永远地离开了人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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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怀宁赶到的时候,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谢父悲痛欲绝,谢幼宁嚎啕大哭,谢亦宁抿着唇,眼角还有泪意。谢怀宁哇地一声扑到病床上哭喊,mama,我把幼宁带回来了,他回来了啊,你睁开眼看看他,你不是想再看看他吗……

    谢亦宁注意到陈南期的沉默,他给了打手一个眼神,对方连忙放开对陈南期的钳制。青年缓缓抬起头,露出半张红肿的脸,平静地扫视一圈病房内,“我可以走了吗?”

    就是这句话,让谢怀宁恨意骤起,用谢家的名头打压学校,迫使陈南期提前结束了学业。

    “一个不懂得主人叫什么名字的狗有什么资格享受谢家带来的便利?”谢怀宁是这么说的,“就是要让他尝尝普通人的经历,他才会知错。”

    陈南期每次听到这样的话都想笑,原来对方认为自己之所以能接触到这个位置,全都仰仗的是“谢”这个姓氏。

    不让他读书,那他干脆就去找工作。从第一份简历被退回后,陈南期就发现不对了。

    他不动声色,看着一份份被拒绝的简历,内心很平静。

    大不了他去摊煎饼,去卖烤肠,他学习起来又快又好,肯定弄得特好吃。

    于是陈南期放弃找公司,转而研究起加盟店的事情。见他受挫后干脆倒地不起,谢怀宁慌了,他想整陈南期,不是想害对方找不到出路啊。于是他赶紧让一家小公司录用陈南期,试用期三个月。

    月薪不高,陈南期过得很淡然,谢怀宁几次三番诧异这个人竟如此随遇而安,简直像颗墙头草,风往哪边吹,他往哪边倒。就这样,陈南期在各种明里暗里的针对下,还算是健康地活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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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南期前二十年的人生谢家未曾参与,十六岁后却处处受到谢家的磋磨,但凡换一个人来都要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了。但陈南期不一样,他的愿望很简单,只是攒够钱回老家待着,哪也不去,每天过着平凡、普通的生活。他习惯了苦痛,和田地里的瓜果蔬菜打交道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水浇多了,死。肥施多了,死。太阳晒多了,死。过于干旱了,死。大自然就是一目了然,非常明显,不给你整虚的。

    但是这个小小的愿望除了陈南期没有其他人知道,更别说谢家。

    陈南期对谢家只有一个印象:烂透了。

    从骨子里就是烂的。

    谢母去世后,谢怀宁曾逼迫陈南期去祭拜,陈南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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