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劣的我们(中短篇合集)_困(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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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困(上) (第3/5页)

动,连手都抖了几下。

    冷不防眼泪滚了下来。

    他来自一个大家庭,自小什么都缺,只是不缺四处告帮的穷亲戚。

    父亲是废物,进长三堂子,三节里付不起账被打出来。而他是大哥,母亲死后也就是他了,尽全力维持着整个家庭的开销,出去搬麻袋、卸货,拉黄包车,单是为了供弟妹读书——自己却只是小时候读过两年私塾就没再念下去了,虽然还做着梦:指望着家境好一点的时候可以再去上学,但是随着年纪愈发大了,终于也就断了这个念头。

    因此他崇拜一切有学问有知识的人,有很大一方面的原因就是因为明知自己不可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所有体力活他都干过,不怕累不怕脏,决心只要鼓起所有的意志力,没有什么能绊住他的脚步。关于家计,却还这里那里都节省,到头来弟弟meimei没一个不埋怨他的,嘴上虽然不说,可心里总觉得是他多吃多拿。

    他是一直等着父亲改过自新的,因为心中始终抱着传统不敢撒手责任,然而最后却被卖了抵账。

    可即使这样,到头来,他也就不怨任何人——人穷志短,到了陌路,没有别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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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嫁过来,席逾准备好好跟朱明镜过——从未想过一个少爷,居然肯明媒正娶自己这个双性人,他从心底里感激这个素昧平生的男人,直到当天就得知了事情真相后,他几近崩溃。

    他们告诉他,有个游方道士给他算了一卦让他娶了他,让他怀孕,喝他的奶,说是能治好痨病。

    席逾没上过几年学可也知道这是无稽之谈,然而朱家上下却是深信不疑。

    朱明镜让下人干他,可没人能单独将席逾按倒在床上,朱明镜就指示几个男人一起合力按住他的手脚jianian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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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开始,他也逃过,这么大的个子,身手也不错,偷偷溜出来绕过屋角,在黑夜里扶着墙走,猫着腰,情愿放缓脚步走的慢些,也不能发出一点声音。自己都觉得自己是道没人看得见的黑影。手心早就发麻出汗,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下一步就踩到一个在黑夜里盹着的下人。

    终于看见了一堵两米多高的墙,上方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

    他犹豫着,最终也不敢去抽大门的门闩,一方面知道外面可能有人守卫着,另一方面也怕那吱呀刺耳的叫声会吵醒拴在不远处的狗。终于,他决定翻墙。

    脚底是软的,外面就是大街,隐约有光。

    席逾个子高,又是做惯了粗活的,猛地一跳便扒住墙头。忽然手心一凉,像是被什么直至扎穿了手掌,闷哼一声从墙上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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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朵贴着土地,脚步声传到耳朵里十分震动,太多的火把围了上来,晃得他什么都看不清。

    只感到有一只手揪住了他的头发,猛地把他往一个方向拖,头皮一阵发麻。另有许多脚往他身上各处招呼。

    “要你跑!要你跑!”他的头被扇打得左右摇摆,意识还在,很想反抗,然而手脚被麻绳捆了个结实。

    他们把他绑住吊在屋子最当中,看他挣扎着乱晃。毒打一顿,然后把他整个头按倒一个盛满水的大缸里。

    开始挨打他还还手,后来像是认命了,不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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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宅子成了他的牢房,铜墙铁壁,他得陪着自己痨病的丈夫一起在这里腐朽落灰。

    他们把席逾锁起来,任他疯了似的在房子里吼叫,乱砸乱踢。

    一到晚上就放四五个男奴进来干他。

    但他的力气太大了,简直想头垂死挣扎的疯牛,他们不得不联手箍住他的手脚,为他拴上锁链。他低沉的呻吟喉音很重,在床上很容易哭,身子异常敏感,呻吟粗哑。底下那两张暗红的嘴一齐一张一合,红得仿佛抹了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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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后来他只敢贴着墙睡,并且只要房门外响起噼啪的脚步声,就开始神经性地痉挛抽搐——受了太久这个声音的折磨,却又忍不住竖起耳朵时时刻刻去听。时间久了,总是幻听,整夜整夜睡不着。

    他抱着自己大哭——哭声是他唯一能证明自己还活着的动静。

    到了最后,连他仿佛都得了软骨病,男人们干他的时候扶他站起来换个姿势都不行,非得几个人合伙把他架起来,然而即使这样仍就像是栋随时可能坍塌的建筑。

    不知何时,他坚实的胸膛肌rou不受控制地一天天胀大,他们不让他穿衣服,无意间吹过来的风搔着他的颈项、后背和胸肌就能愈发瘙痒。

    席逾不知道,他的饭菜里每天都会被下催情和催乳的药。

    来这里的第二个月,他的肚子慢慢大了起来,这成果显然传到了老爷口中。

    仆人们极其兴奋地用团皱了的手绢去摩梭他的胸口,把黄白的乳汁挤到手绢上,擦脏东西似的挤按他肿大的rutou,一直到奶水将手绢涨饱,滴滴答答往下落为止,然后邀功似的给明镜看。

    “你怀孕了。”他们告诉他,一种看笑话的神气。

    绝望。全都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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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讽刺可笑的是,五年后的今天,倒是他需要rou体实打实的安慰——这世上唯一可以让他相信的东西。每次被男人压倒在床上,被什么东西直戳戳地顶弄身体,自己觉得很羞耻,可是也明白,被调教的下贱的身体并不是真心拒绝。

    “给我个孩子好不好......您不发话,他们都不肯再碰我......”

    有一天,他甚至跪在朱明镜脚边,用一种微弱,然而满含感情的声口向他哀求——因为活在自己的悲惨里,他亟需个从自己身体里爬出来的只属于他的孩子——一种矢志不渝的安慰,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主动去勾引男人跟自己上床,发媚犯贱,大胆轻佻,甚至想过自渎,把自己的jingye弄进自己的zigong。

    自己也知道自己可能是发了疯病——太缺爱,所以发了疯。

    他们挤进他的身体里,被他所引诱,然而只有rou体——末了,连他自己完全找不见自己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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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男人都是一个样”,席逾躺在床上想,“单只是有一个,好像是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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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逾坐在屋角的一张椅子上,房间里的光线灰暗,唯有身后那扇半阖半开的窗灌进来的一蓬阳光盖住他的半只脚,空气有点模糊,所有的一切都让人昏昏欲睡。

    狭长的房里,不远处躺着一张大床,一只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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