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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哆嗦,他立马哈哈大笑,人也坐了回去,恢复了正常的语气和声音,“你不怕我们也付出代价吗?” 尘沙惑听糊涂了:“我们会付出什么代价?” “说不好。”川玉很快就把盘子里的东西吃完了。他随手翻开桌上的一本诗集,随口念了句,“‘我的疼痛已经是祖父了:他生出了两代看起来与他相像的疼痛。’” 他抬起眼睛看尘沙惑,说:“疼痛就是一种代价。” 尘沙惑明白了,原来他身体里一阵一阵的神经痛就是一种代价。但他是为了什么才付出了这种代价呢?他和川玉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他想到他心通的话,他心通说川玉喜欢把爱分给路上遇到的每一个人,再把伴侣的身份颁发给他们。难道……难道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有了这个身份? 尘沙惑继续想,我记得川玉喜欢的诗人,也知道不少诗集的名字,我能判断出他念的每一首诗……就算判断不出,我也愿意听他念下去,讲下去,我有资格领取这个身份吗?他愿意把这个身份给我吗?我应该问他吗?如果我问出来了,一定会吓到他的吧……我应该好好掌控自己的大脑,尽量不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不问任何奇怪的问题。算了,还是不要问他了。 他放下杯子,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和川玉说话:“你参加过诗歌讨论会吗?” “没有。”川玉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手帕,擦了擦嘴角,说,“我更喜欢一个人在家里看书。” “我以为你会加入伊利西亚大陆的某个诗歌社团。”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在半夜三更走进地下室,再坐在壁炉前,和别人大声争论某一句诗的怪人?”川玉的声音带着笑意,“比起参加诗歌讨论会,我更愿意穿裙子,戴假发,去蒙娜丽莎剧场扮演茱丽叶或者维纳斯。” 尘沙惑看着川玉,在脑海中想象着川玉扮成茱丽叶的画面,说:“你不怕患上剧场综合症吗?” “剧场综合症有什么可怕的?无非就是我会有一段时间搞不清楚自己是谁,像茱丽叶或者维纳斯一样活着。”川玉合上诗集,也看着尘沙惑,“剧场里的很多演员都得过这种病,在地球时期,人们管这种表演方式叫做‘投入’。你在舞台上遇到一个人,感觉自己心跳加速,体温升高,手心出汗,你意识到自己爱上他了,于是,你的目光就一直追着那个人跑,你的台词也一直围着那个人打转。可是一旦演出结束,舞台的幕布被人拉上了,这种症状就会慢慢消失,你又变成你自己了。” 尘沙惑咬了咬嘴唇,后知后觉地重复道:“心跳加速,体温升高,手心出汗……是爱上一个人的表现吗?” “不然呢?”川玉笑着喝咖啡,“你以为它们是什么?” “我还以为是害怕……”尘沙惑揉了揉额头,“德卡德说害怕也是这种感觉。” 川玉一时睁大了眼睛,表情也凝固在脸上:“你真的没爱过任何一个伴侣吗?” 尘沙惑握住咖啡杯,说:“我可能只是模仿他们的样子,让自己装作很爱他们,像他们爱我一样去爱……但是每一次都失败了。” “看来你没办法转行当演员了。”川玉道,“表演是一件需要天赋的事。” 尘沙惑不知怎么又想起他心通的话了。如果川玉真像他说的一样有那么多爱,那些爱应该是从哪里来的呢?到底是他本来就有的,还是他表演出来的?他看着川玉,鼓起勇气问了出来:“你的爱是表演出来的吗?” 川玉笑笑,翘起一条腿,用手在头顶比划了下,又弯腰在脚趾附近比划了下,说:“我有很多爱,从这里到这里全都是。我走在路上,看到我觉得还不错的人,就拦住他们,随便从哪个部位取出一点爱,分给他们。我一直走,一直把爱塞给别人,等我走得很累了就停下,直到我觉得无聊了,又站起来继续走。”他顿了顿,摊开双手,说,“反正他心通肯定是这么和你说的,对吧?” 尘沙惑没说话。川玉夹着还没熄灭的雪茄,在空中挥了两下,说:“他觉得我是一个怪物,爱的怪物。” “那你爱他吗?”尘沙惑感觉大脑某处的神经又跳了一下。 川玉抽了会儿雪茄,回答道:“我遇到他的那天最爱他。”他又说,“但是那天已经过去了。” 尘沙惑又听不明白了。是不是会写诗的人说话都这么难懂?他只好再换一个问题,说:“那你还会爱上别人吗?” 川玉笑着看他:“那要看那个人是谁了。” 尘沙惑还想说些什么,刚一张嘴,就听被通讯器的响声打断了。他打开通讯器,看到他心通发来的一条消息,上面只写了几个字:德卡德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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