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婚礼 (第1/2页)

    裘德与裘安一人给一个孩子起了名，利狄希亚是jiejie，西纳是meimei。抚养新生儿的过程跟预想相近，果真是困难重重，两人焦头烂额。

    首先是经验的缺乏。从没抱过小动物亦或婴儿的两人，光是在调整姿势上就各自编排出十几种花样，依次让小“穿山甲”们试用过去都花了好些天，反复揣测后才敲定最适合的两种——要么托在怀里，要么拎在腰侧，并且后者更胜一筹，效果类似于封印，一拎就特别老实地乖乖不动了。

    其次是知识的缺乏。因为不知道她们究竟属于什么物种，例如适宜环境、习性、健康标准、常见病这类关键信息，两人一概不知。便只能密切地观察记录，运用上所有他们负担得起的检测仪器，汇总数据并拟合规律。与其说是养孩子，更像是搞生物研究。

    最后是精力的缺乏。跟人类的婴幼儿截然不同，两小只似乎并不需要多少睡眠时间，或者说，不需要完整的长时间睡眠。她们不睡整觉，每次浅眠半小时就能精力充沛地继续玩耍，并且目标非常明确地黏着裘德，即使裘德疲倦地打起瞌睡，也要在裘德身上爬来爬去。这种情况在她们熟悉裘安后好转了一些，两人轮流被爬，就可以换班休息。

    与这些比起来，主食是高蛋白昆虫，都算不上问题了。

    意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的是，她们发育的速度非常快，并且在第三个月时，相继转变了形态。

    那天清晨，发现房间里少了一只“穿山甲”，并多出来一个人类女孩，曾亲眼目睹格兰特出壳后形态变化的裘德表示接受良好。

    裘安啧啧称奇片刻，正打算给利狄希亚测测新数据时，西纳也完成了变化。

    “这种身体强度，怎么说呢，”裘安把报告递给裘安后，看着那两个并排坐在沙发里看电影的小小身影，眯了眯眼睛，迟疑道：“……应该不只有我会这么想吧？”

    “雌性波罗星人。”裘德扫了几眼，替哥哥把未尽之语补充完。

    客厅里的姐妹俩已经开始张嘴使用新形态的舌头模仿演员发音了，不时的咿呀声传到两人耳中。

    裘安想了想，抬手将电视里播放的魔幻片切换成语言情景教学录像，不过这个好心之举立即引起了利狄希亚和西纳的不满。

    西纳回过头以眼神抗议。

    “先、看、完。”利狄希亚捋直舌头极力表达需求。

    “好的好的。”裘安耸耸肩，换回之前的片子。

    姐妹俩花费半天时间适应了发音，还是穿山甲样子时她们就已经能听懂裘安裘德的话，现在转化出更合适的发声器官，便很快掌握了有效沟通的技巧。

    “为什么爸爸今晚不跟我们一起洗澡？”利狄希亚杵在浴室门口，拉着想离开的裘德不放手。

    “只有初态可以吗？”西纳歪着头，话音刚落就缩回了原先披着鳞甲的兽类模样，仰起圆锥型的脑袋，翠绿的小眼睛眨了眨，又立即变回人类样子，“啊，必须这样才能说话……是只有用初态才能一起洗澡吗？”

    裘德面露难色。

    裘安在一边看戏，利狄希亚与西亚现在都只是三四岁儿童的模样，智商虽高，但心理年龄还不成熟，本来没到需要避嫌的年龄段。

    显然裘德是有些心理阴影在。

    “你们长大了，就不需要爸爸帮你们洗澡了。”裘德只能这样解释道。其实帮穿山甲一样的她们洗刷刷还挺快乐的，看着那些鳞片在泡泡浴里被洗得闪闪发亮，格外有成就感。但现在既然知道了她们能使用人类形态，心态多少会受些影响。

    利狄希亚与西亚对视一眼，然后看向裘德，异口同声道，“好吧。”

    “长大”这个词触动了姐妹俩的心弦。她们很憧憬“长大”成裘德裘安那样的高大模样，所以才会特意积攒能量用来变化形态，不然的话大可以一直保持初态生活下去。

    变形可不太舒服。

    成功应付过去的裘德看着被关上的浴室门，松了口气。

    “我觉得你不用那么担心，”裘安安慰道，“由我们去正常引导，再借助书籍和其他文化作品丰富她们了解世界的视角，要培养较为健全的人格，没有那么难。”

    “……但不仅是格兰特，连帕克也……”裘德坐在沙发里，捂住额头，神态间有些颓唐，“我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避免……”

    “不是你的问题。他们的世界很狭窄，这也算是波罗星人的通病吧，因为傲慢而拒绝容纳，偏执追求单调的价值观。你遇到的那两个，撇开你们之间的天然关系，我觉得只是他们偏执的方向有所变化罢了。你的存在只是一个契机，顺势引发出问题的其他表现方式。”裘安淡淡道，“换句话来说，你就是单纯的太倒霉，撞到了枪口上。”

    “……”裘德汗颜。

    “运气，机缘，巧合，随便怎么概括吧，这种东西又没办法控制，遇到了就是遇到了，你只是做了你那时一定会做的事而已。最可笑的是，会反思的往往只有你这种道德标准太高习惯拷问自己的人，你看格兰特、帕克，他们有半点后悔吗？”

    “……”

    “我不是要对你说教，也知道你就这么个性格，劝都没用，你有你的活法，这没有对错之分。但是呢，如果有天你觉得受不了了，你得知道，你其实也有尝试其他活法的资格，明白吗？除了你自己，没人能指摘得了你。”

    裘安瞥了眼彻底安静下来的裘德，话到嘴边，犹豫一瞬，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比如我，前后加起来折腾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