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眉目如画_6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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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又往下看了眼,虽然流了那么多血但应该没事,杜哥的冷静全来源于对老大的信任,听王卫国的口气就不需要紧张,只是让他来跑个腿。“别怕,我先看看,”他到底安慰了小孩,“你爸说不是大问题。”

    “我爸说的?”王也胳膊随着杜哥靠近自然吊住了他脖子,犹不相信,“是老爸叫你来的?那必然不能啊。”转了转眼珠,到底抬起了小屁股,让杜哥把内裤连同外裤一齐褪了下来,然后和爸爸的司机大眼瞪小眼。

    后来的话就全是听杜哥说的,迄今为止所接收的与自身性别相关的话语全是来源于杜哥。回去的路上轿车开得很慢,杜哥扶着方向盘,断断续续,想起一句就说一句:

    “这就是生理期,很正常,世界上一半的人都会来呢。

    “说明你长大了。

    “没必要在意,你就是你,不管身体怎么变。

    “也不是说完全不变吧,就是从今以后……那个地方注意清洁,它怕脏,明白吗?

    “也不能洗太勤好像……这个等我查一查再告诉你。

    “我再给你记个日子,这几天别碰冷水,别吃冰的。

    “再有就真没了,放心吧,它不会改变你什么。

    “要是痛啊,你再找我。”

    真是些不错的话,王也迅速抓住了它。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去求证,它们就像一波接一波温暖的潮水又缓又连续不断地漫上来,冲垮了岸上的堡垒,将它们碾作滚动的细沙,等潮水褪去,便只余平滑如初的滩涂——正如他腿间此刻正涌动的那些。那没什么好怕,他会重新变得干净起来——话语平复了他的恐慌,它就这样变得不那么讨厌了。

    他没有理由反对不是么?杜哥表现得完全从容、泰然,一如这真没什么大不了,真的很常见。杜哥是个大人,大人说的话总是可靠的,他又懂得许多生理知识,语速又寻常,又安定,又平缓。王也摆弄着他买回的那些女性用品,在后座上弄清了让血止在里边的方式,就彻底镇定,一点也不慌了。他欢快地拍了把杜哥的肩,朝后视镜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我完全懂了。又有什么好怀疑的呢?那是他半是长辈半是亲友,知晓他所有秘密,介于异人世界和普通人的世界两边,比亲生父母还要信赖些的人。

    后来就到了正式上山,他虽然才大四,早早修完了学分,半年实习期的地点也定在武当。走的那天,又是杜哥开车把他送到山脚下,一直送上山。走到不能再走了,王也冲他讨要行囊,“给我吧,”他含笑回头,得偿所愿,心情前所未有地轻松,“再见也能见,下次你来就是香客,你烧香啊,真武大帝面前我给你诵套《度人经》。”

    山门在望,顺着台阶登了十步,杜哥又叫住他:“小也。”

    “我想了四年你出家的原因,如果……如果你是因为那个才做的决定,我想说其实你不必,其实我可以照顾你下半辈子!”

    四年。武当山门的林荫道前,不知鼓了多大勇气才说出来。王也背着身,站了很久都没说话,再往下望时,脸上写了几分几乎是天真的疑惑,他问:“杜哥,你喜欢男人?”

    对方直接被问愣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只得摇头否认。

    王也还打量了他会儿,站在稍高些的地方。长成的青年已挽了道髻,山风吹得碎发舞个不住——这就是杜哥所留下的对王也最后的印象——他叹了口气,挥手再见,就再没回头。

    这段插曲,王也进了山门就忘诸脑后。对于杜哥,他想他不应该怪他,也没理由失望。疼爱他的年轻哥哥教他继续做个男人,本人却真心并未这么想——然而杜哥并无恶意,他的出发点全是基于保护,是照顾自己情绪。王也现在已然知道那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哄小孩的话,但自己从中吸取了力量,从而得以平稳地度过了青春期,这又是事实。就是现在,这种粉饰太平的做法,当他这两年在山上躲躲师父、睡睡懒觉的当口,也没觉出有任何不妥,而深以为然。

    “就这样给我就行,不用包了。”张楚岚钻出开在路边的纪念品点,撑伞,望了眼天色。雨后的沥青公路呈现一种吸光的深青,很美,因为景区卫生做得好,就跟一条黑夜里的小河似的,红色的的士就是一只渡河的船。

    他钻进后座,王也还跟他下车前一样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窝在一角,手缩进袖子,袖子挡住下半边脸。

    张楚岚挨着他询问:“雨停了,前边就有个度假山庄,我打听了环境不错。我们今天就不接着走了吧?这儿景致也好。”

    没传来王也的回应声,就连喘气儿也低不可闻,张楚岚不厌其烦,轻唤了声“老王”,又问了一遍,就见王也睁开眼,又闭上了,含糊道:“你决定。”神色还是很疲倦。

    这一段路,下车吹了冷风,王也感觉又要强一些。沿着螺旋状的上山路取道投宿点时,张楚岚就把刚买的对戒摸了一枚取出,塞进他手里。

    “什么玩意?”

    “景区卖的,就那种小玩意。”

    “我问的不是那个‘什么玩意’。”王也露出头痛的表情,对张楚岚装傻充愣的行径苦手。倘若以前淡如水的君子之交时还能胁迫他坦诚,现在就不行了。拈在指尖,运足目力去看一看,小路上光线暗弱,也能勉强分辨出是枚设计极为干净的纯色银质指环,指腹抡去,可以感觉出镂刻了花纹,是姓名首字母。

    “戴上试试。”张楚岚还在怂恿。

    王也作势把它收起来,他又抱起王也胳膊:“老王~戴上,戴给我看。”

    他们在路中间停了下来,王也到底很快就伸出手,角度刚好很正的缘故,银光一晃,就像接了一片圆圆的月光在掌心。他苦恼的是张楚岚总把他当异性哄,给予太多不必要的关心。他也理解张楚岚可能是初次恋爱,骤然敞开心扉,正在上头,有太多精力需要在他身上耗费,可能自己也不知该怎么消停。但清楚归清楚,这种讨人欢心的倒腾法,比如蜜月旅行啦,给他泡温水啦,送小礼物啦,这么细致入微又大张旗鼓的花哨法,真让王也消受不来。他像是这才反应出了张楚岚那副七窍玲珑和九曲十八回的比干心肠,放在恋爱里就是女孩子人人都夸的有心、细心了。

    他皱一皱眉就知道是哪不舒坦虽然很好,“楚岚……我不是女人。”王也终归说了出来,有点无奈地由张楚岚从背后将他揽住,举起他的手,亲自将戒指缓缓套了进去——严丝合缝,分毫也不差;夸了句好看。

    “你眼睛瞧的自然没错。”王也顺口接,对着月光让张楚岚转来转去看了又看,然后他们牵着手继续走,张楚岚脚步都轻快了,王也瞧了他眼说,“不过我要打太极,可不能戴这个。”

    “嗯?那没关系啊,”张楚岚的愣怔消化快得rou眼都辨识不见,他很快又笑了起来说,“那就挂这儿,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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