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心悦君兮君可知 (第2/2页)

分失魂落魄，甚至身子都有几分摇晃，而rou眼看不到的青黑之气，则慢慢从他的体表外溢。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祁天童闭了闭眼，长长吐息一声，眼角瞄过自己此刻已是一片银白的发丝，看着俞珞寒的目光越发坦荡：”我并非成长于中州，我不是很懂或者说从未认可过你们中州人嘴里的那些纲常人伦。如果按照那些伦理，凛君与我结成道侣，在天下人眼中不已是离经叛道了么？“

    眼见俞珞寒沉默不语，祁天童又继续道：“珞寒你很好。而我也知你待我极好，且不仅是因为我是你师尊未亡人缘故。我其实并非没有考虑过……退一万步说，如果我厌恶你，天下我大可去得，为何还能在藏剑峰呆个百年之久，就凭这里有宋凛君的一把剑和一座衣冠冢？”

    似是打开了封闭已久的话匣子，男人很快又继续道：“于我而言，我喜欢宋凛君，便与他在一起，我不会管他是什么身份，不会管世人，包括他的师门乃至弟子如何看我。故若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也可以在一起，这有什么呢？这没有违背哪条天理，也没有伤害谁人。凛君已经死了，而我还活着，你也还活着，我们不都是自由的么？”

    提到了“自由”二字后，祁天童眼中的神采越发鲜亮，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嘴角甚至显出了几分柔和的笑意：“凛君从来都是懂我的，若他泉下有知，我不认为他会怪罪，那除了他之外，还有什么人的反对是有实质影响的呢？”

    深深看了俞珞寒一眼，直到对方狼狈地避开视线后，男人才坦然道：“所以我其实不理解你纠结、隐忍的点，不认同你的踟蹰、犹豫，我之前就想过，说到底，也许是因为你没有那么喜欢我吧？所以放不下包袱，迈不开步子。我是因为发现这点，才确认我们不是一路人，也不适合在一起。但这是因为我们本身气性不相合，而无关其他外力，故珞寒你也不必因此多想，徒生忧思。“

    眼见俞珞寒垂眸死盯着紧紧握住的茶杯，祁天童越发放缓了语气，如同一个长辈般宽慰道：“不管如何，你今日说出了自己的念头，我觉得是一件很好的事。这代表你正视自己的想法而不是一味压抑了。这很好，这会帮助你在道途走得更远，我很为你高兴。你的道途还有很长，我定是无法一直陪伴了，但你不妨，以后也对自己坦率一些，这没什么丢人、可耻的，我和凛君，都不需要你活成无欲无求无私心的圣人，你按照自己的想法活得自在便好。“

    到此刻，俞珞寒终于抬头直视男人的脸，开口的声音有些暗哑：“天童大哥你是第一次跟我说这么多话，我原以为，我们相处百年，已有无需言语的默契，我已足够懂你。原来……你说的对，我那些顾虑、纠结、迟疑，全部源自我的懦弱乃至卑怯……”

    此刻，往昔的回忆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父母叮嘱他无论任何时候都一定要听师尊的话，兄弟姐妹高兴于他拜入道门后少了一个爵位的竞争者，宗门中曾巴结又曾嘲笑他的那些师兄弟，还有师尊那张完美至极的脸上那怜悯的表情……

    思绪翩飞，俞珞寒暗自把牙关咬出血，方压抑着情绪轻声道：“但天童大哥，你说的有一点我不认同。修炼极情道，这些年进境飞快的我，怎么会不够喜欢你呢？我只是，只是因爱生怖，因爱生忧，因爱生惧。是我不够强大，不够理解你，也不足以匹配你……我……不过没关系，我的道途已不会很长了，所以，我这一生几乎都是有你陪伴着的……我足够幸运了……“

    俞珞寒这样说着，手指用力互相搅扭，脸上蓦然浮现诡异的青色纹路，祁天童皱了皱眉：心魔？珞寒一向严守格律，谨小慎微，不想已是有如此严重的走火入魔征兆！糟了，刚那番话会否刺激太过？都怪闭口禅已破，他忘了言多必失！现在得想法子稳住俞珞寒，否则一个元婴中期修士暴走，对玄星剑宗乃至整个道门来说，都是无法承受的。

    思忖间，只听“嘭“地一声，原是俞珞寒手中的青玉茶杯骤然碎裂，碎片在青年白皙的手指上划出一道道血痕，俞珞寒似是有些发愣，却缓缓抬起手，用染血的指尖摸了摸男人的脸，声音因为飘忽的语调显得有几分不真切：”天童大哥，我心悦你……原来你知道的，原来你考虑过的……那为什么不能再考虑考虑呢……你，可有某个时刻，对我，有半分的动心……“

    听得“动心“两个字，又对上了俞珞寒已变得幽暗无比的瞳孔和眸中难掩的悲色，祁天童积蓄的法力猛然消散几分，本打算施展擒拿手的动作变成抱住青年给予抚慰。温暖紧实的怀抱让俞珞寒怔然了片刻，很快泪水流出，浸湿了男人的衣领。他紧紧回抱着祁天童，带着咸涩味道的吻落在了对方薄软的唇上，察觉没有被坚决抵抗后，很快便入侵齿列狠狠扫荡。

    当祁天童察觉俞珞寒因心魔失控，毫不留情地使用修为压制着他时，他已然被压倒在床上，挣扎的力量被镇压，整个人状态都显出几分狂乱的俞珞寒失却了平日的温和理性，热切到没有章法的亲吻落在了他的眼角眉梢，嘴角锁骨，并试图一路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