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还记得我吗 (第2/3页)

后，便一直没能感应到自己的命匣罢了，谈不上对他有什么真切的负面影响，也没有说试图用命匣cao控于他之类的……

    反而是有了附魔的原因，命匣在亚恒手上，便不会被盗、丢失或者损毁，且亚恒自己的烙印，也刻在了这命匣上，可见那位大法师，在可能知道命匣来历情况下，对自己这位命匣原主人，也称不上怀抱明显恶意：否则当初便可以循着命匣找到他甚至打杀他了吧，再不济用这个命匣做个替命符什么的……如果说是为了示好，为了将来收服他这个巫妖，感觉也有些扯……

    “蓝大哥，既然现在你选择主动现身，而且暂时停下了咒术，哪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打算取回它，且决定让我之前不经意的冒犯一笔勾销了？当然，想如何做都是你的自由，旁人无权置喙。我只是想厚颜插一句，这个吊坠曾陪伴我走过许多日子，见证我很多经历，是重要的纪念物，所以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好好收着它，否则魔具有灵，想必也是会难过的。”

    “所以这是你明知我别有用心，这段时间也一直善待我的原因之一么？还是主要因为觉得亏欠，或者想变相求饶？”塞西尔的声音凉凉的，不辨喜怒，嘴上说得戏谑，紫色的瞳孔却有几分偏执。

    “求饶倒不至于，如果没有认出你，你出现后，我可能会直接放手一搏，哪怕宁为玉碎吧。至于其他……不管你是否相信，我的朋友一直都说我是个过分念旧的人，而你也是我的故人啊。虽然你那个时候似乎有些傻傻的，但我们一起玩得挺开心的……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留下的这个吊坠，但想来爸爸mama会交给我，也是留个念想的意思吧。”

    这样说着，亚恒主动递还了还带着体温的项链和吊坠。随着曾失落的命匣回到巫妖的掌心，曾经失落的记忆也一点点复苏：眼前这个人，曾以玩过家家为名，给满身邋遢的我上药，洗头发，剪指甲；曾以以教代学，温习功课为由头，带着我一起学说话，练字，做手工……

    原来院子角落蓝色的小花，是他当年栽下的，所以他现在还喜欢蓝星花味道的香薰；原来他们曾一起烤过小饼干，所以成为巫妖的他现在还对人族的甜食念念不忘；原来对方现在还在用的拇指琴，是跟他一起手作的，所以是一把与他发色一样的蓝色的琴；原来当初是他主动在命匣中投注了感知强化祝福的，所以在他离开后，这个命匣便遵循他最初的愿望，一直留在对方身边了……随着记忆的涌入，塞西尔一时有些恍惚，一时心中又闪出一个明悟：那时那个还未彻底转生成巫妖的我，一定很喜欢他。

    所以当初为什么离开呢？真奇怪，以前他离开故乡，离开族群，离开暗精灵这个身份，都是因为不喜欢；那时的他，为什么会离开这个明明该是很喜欢的地方及很喜欢的人呢？是因为担心对方会被生命教廷的势力株连，还是因为担心自己配不上也不适合一直在那人身边？

    骄狂如他，也会有如此瞻前顾后，乃至恐惧的时刻么？当时那个自己的所思所想，真的让现在已经完整转生为强大巫妖的塞西尔，猜不透又很好奇，甚至完全无法释怀——这分外执着的好奇心，真的是把他这个贪心的巫妖，彻底架在了冥火上烤！

    翌日，这位“蓝大哥”就主动离开了，但蓝晶石吊坠却被留了下来。看着吊坠压着的，写着“对不起”字样的纸条，亚恒目光有些复杂，凝视半晌后，终是稳稳地，重新把吊坠带回了脖子上——果然，魔力不再流失了，吊坠甚至被增加了加速回魔的祝福。

    而离开的塞西尔，在撤去幻术，带上面具，手套，穿戴好宽大的斗篷，变回那个高深莫测的宫廷顾问后，则跟希瑞尔说了一句莫名奇妙的话：“我好像有些懂了。你说，如果我不再是没有心没有血rou的亡灵，会不会能懂得更多？”

    希瑞尔自然没有搭理这莫名其妙的话，他的计划还需要巫妖的帮助，当然不希望对方出什么岔子。但对方说什么不再是亡灵，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从没听过巫妖的转生是可以逆转的，若是能做到，那得是神之领域才有可能发生的吧？

    然而没多久，北地兽人部落联盟越来越多返祖血脉战士的出现，则让国王脚下的王都，都出现了更多传闻：会不会是哪个邪恶巫师，在做血脉试验导致？而已经有一段时间，都只在王都见过塞西尔傀儡的希瑞尔，则忍不住怀疑：

    这疯狂的巫妖，此前不是说只是以此作为撬动战局的抓手么？毕竟只有战争，才能带来最多的血rou素材。但现在看这过于疯狂的势头，不会是来真的吧？这家伙真想通过人为手段，逆转生命形态？塞西尔他是单纯地在发疯，还是野心大到想成神？

    “亵渎生命女神权柄的异端么……”接到教廷清剿指令的艾文，此刻的语气有几分似笑非笑。这么多年来，巴尔斯大陆上被公认的神性存在，除了创世神，就只有生命女神，如果神权是可以被夺取的，那是否意味着，除了先天神灵，也有后天成神的可能？旁人不知，他身在教廷内，怎会不知，他们的神已经很久没有响应教廷的祷告了：别说降下投影，甚至连赐福，现在都只能由教皇依托教廷内的圣物完成……

    教内高层的说辞是，创世神和生命女神都已陷入了沉睡，只留下生命之树坐镇。但隐隐见识过生命之树邪恶本质的艾文却合理怀疑：如果生命之树是创世神的造物和象征，那么创世神估计是出现问题了。结合亚恒告诉过他的那些理论框架，他还有理由进一步怀疑：创世神的锚定出现了问题，导致祂可能失控了。

    他此前就有过推测：明明应是一同信仰父神和母神，为何他们叫做生命教廷，且主要信众也是生命女神单独创生的精灵一族，最多附带一个树人族？他们对生命女神的信仰确实更纯粹，稳定，但在精灵族主宰的教廷里，创世神又能收割多少信仰之力？这种状况得以存在，撇开为爱冲昏头脑这种失智因素，就只能意味着创世神根本不在乎，或者起码不怎么需要这些信仰之力，故教廷的存在，更多是服务生命女神，父神则只是顺带的。

    教廷中的圣典中提过，是父神创造了母神。艾文一直有个阴暗的想法：为何父神要创造另一个同等级的存在来分享祂的神权？只是因为寂寞么，还是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例如祂要通过与生命女神缔结的伴侣关系，实现所谓的锚定……如果神就是一种特殊叠加态存在的话，要成为保留有自己意识的叠加态生灵，锚定应是不可或缺的。有没有可能，就是因为生命女神因故无法直接反向锚定创世神，所以才创造了精灵、树人等种族作为自己的信徒？

    那现在的状况就很有意思了：被污染的生命之树，沉睡的两神，内部分裂的教廷，还有这突然冒出来的试图渎神的异端……此前人族牧首与他密谈，称这个异端者可能是枢机主教之前交过手的一名巫妖——有些血脉试验的风格实在非常相似，且制造战祸收割血rou素材和亡灵补给，也是邪恶的亡灵巫师常用的手段了。“以尼尔大人的能耐，当初都没能彻底剿灭异端，想来很是棘手啊。”牧首略有深意的话此刻浮现艾文脑海。

    尼尔主教与休斯教皇都有堪比甚至超过法圣的实力，传说中主教有半神之力，教皇甚至有准神之姿，而能跟恶魔大公手下魔神对战不落下风的尼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