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浓牛奶巧克力_10 求证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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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求证 (第1/1页)

    姜泽显敲了敲桌子,示意姜业坐下来。

    他心神不宁整整憋了两天才憋到周末,已经没有什么耐心,还没等姜业坐定就开始质问:

    “你周三晚上去干嘛了?”

    姜业表现得非常无动于衷,没有一点即将被戳穿的窘迫。他没有坐下,就那么站在桌边,居高临下地回答问题:

    “出去了。”

    “出去干什么了?”姜泽显很急躁。

    姜业走到客厅角落摆着的二手小冰箱前,打开柜门展示给姜泽显看:“买蛋糕,补偿给我十八岁生日的。”他突然笑了一下,问道,“你吃吗?”

    “就买了蛋糕?”

    “还做了别的。”

    姜业目光真诚坦荡,姜泽显甚至有点理解陈芳为什么会相信那段留下家长电话的鬼话了——他自己现在都要开始怀疑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质问面前这个眼睛亮晶晶的小孩是不是去嫖娼确实让人于心不忍。

    “先把冰箱门关起来,费电。”

    “你吃吗?爸爸。”姜业没动,还是站在冰箱旁边。

    姜泽显皱着眉盯着他看了几秒,不想让气氛变成纯粹的质问,于是点了点头。

    姜业满意地把冰箱里的两个小蛋糕端出来,用手肘关上冰箱,端到桌子上,和姜泽显面对面坐着。气氛甚至像是儿子要给爸爸过生日。

    “是巧克力味的。”姜业把塑料小勺递到姜泽显手里,又补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肯定句,“你喜欢吃巧克力味的。”

    姜泽显决定吃完蛋糕再谈。

    第一口蛋糕入口的时候他就有点后悔了:糖分很迅速地安抚了他的焦躁,使他有点丧失继续谈话的动力。刚知道事情时的怒火已经过去了,他现在已经没有那种愤怒到失控的感觉。

    不清楚是受激素影响,还是因为生活模式的改变,他现在实在是对那种剑拔弩张的对峙氛围有些厌烦了。

    姜泽显不希望自己需要和儿子来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他希望一切都能和平地解决。

    “买完蛋糕之后还去做了什么?”姜泽显大概吃了三分之一就放下了勺子,他尽量把语气放柔去询问,并告诫自己绝对不要反应过激。

    姜业低着头吃蛋糕,默不作声,混血特有的那种浓密纤长的睫毛使男孩整个人显得美丽又脆弱。

    “你是不是不小心跑去红灯区了?”

    一种带有明显的开脱倾向性的提问。

    姜业抬起头,用他那双蓝灰色的眼睛盯着姜泽显,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姜泽显慌了一瞬,眼神飘忽,耳尖有点泛红,好在红显露在深色皮肤上并不那么显眼。随后他突然反应过来其实并不用一五一十地说明一切,下意识声调就有点高:

    “都有人打电话给我了。”

    “怎么老鸨的电话你就接得那么快?”阴阳怪气地反问。

    姜业称呼陈芳的方式让姜泽显有些不太舒服,又或者说这种语气里的轻蔑感最终指向的是姜泽显自己。

    “姜业!你怎么说话的?”

    “下雨的那天,你没有接我电话。”

    “……那是我有工作,所以碰巧没听到。”

    “什么工作需要喝酒?”

    姜泽显是个卖力气的,没办法短时间内编出合理的瞎话,卡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

    姜业反客为主,语气简直算得上是咄咄逼人:“爸,你那天晚上为什么会害怕我?”

    这个的理由比较好编,姜泽显赶紧答题:“我没想到客厅有人,我只是被吓到了。”

    姜业突然站了起来。

    “爸爸,他是谁?你把我认成了谁?”

    姜泽显的身体不明显地震颤了一下,突然就站起来转身夺门而出。

    姜业有点懊恼,他或许应该至少让爸爸把蛋糕吃完的。

    攻防易位有时候在战场上就是一瞬间的事,不想被偷袭的关键就在于你得提前保护好自己的所有弱点。

    姜泽显做得很失败,所以只能逃跑。这是他避免矛盾激化惯用的手段了。

    雨夜惊恐的后半程,姜泽显是没有记忆的。他的记忆在挣脱开束缚后戛然而止。不确定是大脑的保护机制使他遗忘了这段记忆,还是微量酒精真导致他断片。

    总之最糟糕的情况是:姜泽显并不知道姜业知道了多少。

    他没做好把全部真相和盘托出的打算。

    但嫖娼毫无疑问是个严重的问题,这种坏习惯会带来很多风险,甚至会毁掉人的一辈子。黄赌毒基本不分家,一个没有自制力的小孩会被带成什么样呢?

    他当雇佣兵时去过太多那样的场所了,他见过很多堕落的年轻人,有一部分或许就是从小时候第一次尝试嫖娼开始的。父母或许一开始能通过限制经济自由阻止他们陷入深渊,但紧接着他们就可能会被狐朋狗友拖着学会了贷款和赌博。

    姜泽显不希望有一天看到姜业会变成这样。

    小孩叛逆期带给这位中年父亲的重大危机使他甚至都没什么精力去顾得上去考虑什么luanlun的羞耻心。至少只有他知道这是luanlun,不会给孩子之后的成长教育带来别的什么问题就好,反正他会保守秘密。

    luanlun反而是整件事情中最不严重的问题。

    他焦头烂额,被姜业抓住把柄意味着他不能直接地有威严地进行教育了。他自己都做不到坦诚,他没资格要求儿子说实话,也没资格要儿子向他保证什么。

    姜泽显最后想的办法是斥巨资本去买了台电视,租了个DVD机和几张性病纪录片碟片,打算进行恐吓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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