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4/5页)

不罢休：“你是不是觉得我跟那些床伴不断的有钱人一样？”

    季沂摇摇头：“真不是，就算是也正常……”

    “我还真不是，”高彦打断他，以无比认真严肃的口吻跟他说，“我不希望在你心目中我是这样的人。”

    季沂略微犹豫了一下，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高彦追问：“那是什么意思？”

    高彦这会儿怎么不会看人眼色了？哦，高彦向来不用看人眼色，季沂想起来了，高彦平时只是让着他而已。

    “……我就是觉得不好意思。”季沂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休息室的灯光很暗，季沂垂下的眼睫挡住了他的目光，高彦看不清楚，他想问季沂为什么画自己，为什么不好意思，但答案仿佛呼之欲出。

    他手上仿佛拎着一根连着风铃的线，轻轻一动，就能听见悦耳的铃音。但线很细很脆，他生怕一拽就断，然后什么都听不到了。

    “……你怎么不说话？”季沂羞得想一头撞死，高彦还望着他不说话。

    高彦伸手进兜摸了摸那张画，“你经常给人画画？”

    “怎么可能，虽然我从小就学画画，但画得挺一般，没什么天赋，还是第一次给人画肖像……”季沂不经意又说出了了不得的话，他麻木着脸，干脆放弃抢救了。

    “哦，这样。”高彦低头笑了笑。

    季沂觉得高彦貌似很开心，见他不好意思这么快乐吗？

    天完全黑下来了。

    高彦牵着季沂的手往外走，“以后还能不能画我？”

    “可以，你喜欢？”

    “嗯，喜欢。”其实高彦还有句话，能不能以后只画我一个。

    季沂轻易就被高彦哄得开心起来，心道自己真没出息，又忍不住立刻在心里勾画起不同场景下的高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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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彦回头看了季沂一眼，季沂的眼睛很亮，像是天黑下最明亮的光，驱使着他追逐、靠近。

    ……

    高母的生日宴在郊区的一座度假别墅里办，请了不少名流，距离市区较远，高彦和季沂到的时候挺晚了，季沂有点担心，高彦却神色自若，说本来就打算送完礼之后就走。

    结果高母偏要高彦出去见一见她的朋友。

    高母嗔怪道：“哪有mama生日儿子不出现的，你以前不论时间长短都会露脸的。”

    高彦道：“你前一句这种情况还是很多的。”

    高母被噎了一下，季沂眼见谈话就要进行不下去了，对高彦道：“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高彦跟随高母出去前厅，一下就被围了起来，高彦竟然看见了一个不算很熟的熟人。

    江总热情爽朗，一只手抵在江修元后背，使劲把儿子往前推，“去跟高总打招呼，好好表现。”

    江修元想死的心都有了，半身不遂似的被亲爸推举到高彦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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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修元是个有傲气的艺术家，他本该看不上高彦这样的生意人，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高彦无法做到面对他人那样大方磊落。

    江总跟高母聊天，江修元插不上话题，和高彦又聊不上，突然的电话铃声救了他，那段铃声响起的时候，高彦偏头看向了江修元。

    只是一个sao扰电话。

    江修元按掉了电话，发现高彦在看他，他纠结着如何开口，高彦就说话了：“季沂的歌？”

    江修元心中诧异，点了点头，高彦又道：“那天听你唱过。”

    江修元：“……”这多少令人尴尬，他一心想唱给季沂听，没考虑过能从高彦这里听到什么评价。

    想到季沂，他神情柔和了许多：“对，这首歌，对我们意义很大。”

    我们？高彦挑了挑眉，问：“什么意思？”

    江修元觉得高彦实在有些奇怪，江修元认为虽然没有向季沂求证过，但跟自己猜测的应该八九不离十，而他此刻无端很期待高彦知道自己和季沂的渊源。

    “这首歌……嗯，是写我们的相遇的，我其实很久之前就认识季沂了，当时他帮了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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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彦“哦”了一声，面无表情地问：“你们是很久的朋友了？季沂怎么没跟我提起过你？”

    江修元被噎住，怔怔盯着高彦，高彦看他的眼神很淡，没什么情绪，江修元却十分难堪，因为据季沂所说，季沂和高彦才是认识很久的同学兼朋友。

    “那是因为……因为我们认识的原因有些特殊，我当时……”江修元拧着眉头，捏紧了手机，他自己似乎也不知如何解释。

    “你可能不太理解，”江修元道，“我们搞艺术的想法和其他人不一样。”

    高彦高冷地回应了一个：“哦。”

    江修元：“……”感觉很气人！

    高彦今天算是见识了粉丝的脑补能力，他肯定江修元是会错意了。

    倒是那首歌，高彦第一次听的时候，也回想起一些他和季沂的事，发生在七月的事。

    离开前，高彦跟母亲知会一声，在去找季沂前，搜索出《七月》这首歌的歌词。

    曾经高彦也自作多情过，季沂写这首歌的时候，是否与他有关，当然高彦很快就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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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匆匆扫了一眼，就熟悉起来，因为从前他就听过许多遍，如今又记了起来。

    高彦带着季沂从后门离开，季沂问他：“还回家吗？回去得半夜了。”

    季沂发现高彦不知道是走神还是在思考，等了几秒，他碰了碰高彦的手背，又问了一遍，高彦顿了顿，道：“去我之前住的公寓。”

    高彦毕业后就在b市的分公司任职，前两年才回去总公司，因此他在b市住了几年。

    他之前住在一个市中心的楼盘，私密性很好，季沂跟着高彦进去，不知道是不是屋子里已经收拾过，或是搬了些东西去他们现在住的家，这间屋子很空，家具设施都是一应俱全的，但就是不像有居住过的痕迹。

    高彦找了两套睡衣，一人一套。

    季沂很高，穿高彦的衣服依然有点大，衣袖垂下来盖过了手背，裤子也拖在脚后跟，像小孩穿大人衣服。

    高彦去洗澡的时候，季沂就到处转转，他想看看高彦生活过的地方，这里应该是有人定期收拾，东西摆放很整齐，没有灰尘。

    客厅的沙发旁边竖着一面书架，一盏落地灯，一张很宽的米白色单人沙发，季沂猜高彦闲暇时会坐在这里，捧着一本书看。

    他走到书架面前，书架上的书大部分是专业书，还有些经典名着，倒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