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别开生面的X癖研讨会 (第1/2页)

    屋内弥散清新芬芳。

    波本向杯内叶片吹气。甘菊，薄荷，薰衣草。绝佳的宿醉缓解剂。

    奎宁系上围裙，准备起食材，准备做煎蛋卷。

    “请不要放洋葱、青椒和芹菜！”nV孩讨厌具有一切辛辣味。

    这当然是得寸进尺。平素的早餐可没有这般丰富，她虽然自称生活能自理，但实际上是白痴水平。铸造手艺纯熟，烹饪堪称灾难，煮个J蛋都能因为看书忘记时间炸穿锅底，更别提复杂料理。就算集中JiNg力关注火候，J蛋培根土豆泥，就便是水平极限。金尝试教导多年后无果，也不大在意饮食，只能放任她去。独自生活后，温饱便成为难题。所幸她捣鼓出自动灭火的定时煎蛋器，因此一年来，早餐雷打不动面包夹蛋。嗜甜如命的她自觉这很丰盛，毕竟每周佐餐配料都有轮换：巧克力，花生酱，莓果和蜂蜜。

    J蛋边缘煎至金h，内藏焦香口蘑与火腿，盘中点缀百里香叶。银叉搅动，r酪拉丝，放入口中，绵润丝滑，能咂m0出N油香气。

    “怎么了？”奎宁见她似神游天外，担心不合口味。

    “没什么，很…很好吃。”波本其实是在艰难寻找描述词。

    “吃起来像家！”她欢呼，把“mama的味道”吞入腹里。毕竟对母亲没有概念，担心形容存在偏差。

    “我来就好。”奎宁叫住正yu清洗厨具的nV孩，食指画圈，水流自发洁净碗面。

    波本钦羡，差点喊出“我想学”，强忍冲动才把话咽下去。反宗教改革——教会为对抗宗教改革运动而进行的改革运动后，任何人在那期间被诬告有使用魔法的证据就能被推上宗教审判法庭。新大陆也发生过一起着名审巫案，两位十来岁的nV孩生了不明原因的怪病，她们被医生诊断为受蛊惑，牧师要求她们指出使用巫术的人。最先被指控的是三个nV子，她们都被看作社会摒弃之人。第一位赤贫者，被指责不符教会自我约束的信条，未将她的孩子领向救赎之路；第二位鲜少参加教会集会，被指责任凭私利与契约佣工再婚，并试图经济，g预儿子在她前段婚姻中的继承权；第三位是另一种族的奴隶，因她的种族差异被视作目标，被指控用《nV巫之槌》中的故事引诱nV孩们，有趣的是，这本书恰恰是教导nV巫猎人和法官如何检验和刑罚nV巫的。随即指认扩大，人们将发生的一切不幸归咎于异类，上百人被指控关押，等待审判，其中大多数是nVX。最终二十余人被处于绞杀，或在狱中Si去。两百多年过去，枉Si者的Y影仍在盘旋。从事巫术依旧被看作避讳，而人们常用该借口对异端和弱者处以私刑。

    她清楚自己的冲动个X，怕偶然露了端倪，给老师招致不幸。

    波本两手拉扯打着卷儿垂至肩膀的双马尾，她真想改掉欠考虑的坏毛病。

    “你昨天说的，认真吗？”

    “什么？”nV孩惊叫，几根白发被薅下，疼得她直cH0U气。

    “讨厌，作为nVX的，自己。”波本第一反应是逃避这个话题。但奎宁语气平淡，并无价值判断。她瞠目，许久才开口。

    “我不清楚该怎么描述。我只知道这不正常。”缄口太久，竟不知如何发出声音。几乎所有人都暗示她该如何做nVX，仿佛特定行为模式是正常和必定，而她的反抗如此微弱且不合时宜。

    奎宁倾听。通常被厌恶的，是压制X的权力。它由暴力机构执行，b如隶属神权与王权的军队，警察，监狱，强迫我们去做我们不想做的事。而更高级的是正常化的权力，它让我们想去做我们必须去做的事。其无孔不入，家庭是源泉，学校和医院等产生和传播科学知识的机构也是来源。它决定了一个在社会上生存的人将什么视为正常。彵对世界和自我产生的看法是被构建的，并因此产生yUwaNg和愿景。彵会成为正常人，甚至不会考虑其他人可能走的路径——那不合乎正道。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人对他者显而易见的痛苦视而不见的原因。同理，被压迫者与压迫者都未能自由。男X与nVX，父母与子nV，权力两端在正常化的天平两端同时被规训。

    波本观察奎宁并无波动的表情，奇异地积攒起些许信心。

    nV孩m0索词汇，去形容错位的感觉。逐渐她找回了语言，将长期以来的T验一GU脑倾泻。她厌恶他人否定非常规X别行为，并强加凝视，进而不满nVX生理特征。但真正让她对自己X别由质疑转向不安焦虑，进而恶X高内耗循环的，是她深Ai的父亲。

    “金没有错。他做得很好…”波本眉头紧拧。她不愿质疑。但仔细想来，正是因为她Ai父亲，也相信他的Ai，想让其满意，不愿让他承担舆论转嫁的压力，才进而去迎合期待。而期待本身指定了她作为nVX的被动地位，让她无法畅所yu言。父亲是否同样囿于身份，放弃表达感情？也许正因如此，本是相互依赖的亲情在Ai的圆舞曲下变质成了有毒的不对等权力关系。

    “你的父亲，或许不理解，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奎宁顺应nV孩的开脱之词。社会观念未得到改变，人们缺乏相关的知识，于是自发排斥异类。彵如此解释。

    但彵清楚金是何种德X。即使和波本生活的男人没有多少对过去的记忆，但人的本质难以改变：只要你不超过特定范畴，金就能胜任身份：挚友，至亲，伴侣，上司，男人做得信手拈来；但只要你T现得未符预期，他便丧失了正常相处的能力。

    “我不认同自己的nVX身份。”奎宁曾被不吝展示的Ai慕打动，而且彵信赖金，于是在确定关系前坦诚秘密。

    “你这是诈欺。”金的第一反应竟是发怒。

    奎宁以为这出于迟钝，试图用坦诚化解误会，却愈发被刻意竖在不同身份之间的心墙隔离。归根结底，金Ai的只是假想的幻影。彵稍稍怜悯起nV孩。她的确长期以来饱受Ai的浸润，但悲哀之处是，这竟是她对亲密关系仅有的认知源泉。她默认即使表面再无私，Ai也是有隐藏条件的，于是竭尽全力揣测，想要满足对方，讨其欢心，直到不堪重负逃离。

    奎宁见证nV孩的紧绷逐渐松弛，但彵无法提供永久庇护。如果这是波本所期望的，在当前环境下，另一种身份可能更轻松。

    “如果你愿意，可以，转变成男X。”这是整晚思索后的结论。无论是声音，外观，还是生殖器，都能彻底置换。前提是nV孩充分知情同意后再做决定。

    “怎么做到？”

    波本的语气像是问假肢如何连接神经。奎宁神情柔和下来。不愧是彵的徒弟。

    “激素疗法，及X别置换手术。”经过长年研究和实验，彵能保证无痛，并将后遗症降至最低。

    “不用魔法吗。”

    奎宁沉思。魔法的问题在于可取消和时效X。如果只是T验，当然可以，但彵下定决心改变。

    奎宁始终难以忘怀金的两个眼神：

    贪恋，以至于要否决彵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