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剑精幽微》 (第1/5页)

    何霜真眼见情势有变，这样下去云剑随固然会气衰力竭，然而自己一手培植的「长白十六剑」，也不知道要Si多少人。他本来和风凝羽一战有必胜的把握，所以毫不紧张，然而此时已经不容他如此从容自定。

    风凝羽的刀法又变，她忽然使出了各式各样的刀法，liuhe门的「liuhe刀法」、风雷教的「五行刀法」、飞鹰门的「鹰扬刀法」、神凰派的「凤雷刀法」、丐帮的「泼风刀法」、崑仑派的「正反两仪刀法」、铁刀门的「玄铁断岳刀法」──各门各样，都是「魔尊」从来没教过她的武学。

    这些刀法虽然都不是什麽上乘绝学，但是从「刀魔」的手中使出来，却又无一不是绝学。

    何霜真所学渊源，只在风凝羽之上，她一连串使出这些刀法，虽不能让何霜真手忙脚乱，但也已让何霜真暗暗惊骇。何霜真问道：「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武功？」

    风凝羽淡淡苦笑，道：「你教我十几年的武功，从来只有那一套魔刀。我本以为你是因为要我专心致志的在这一套武功上，才能JiNg益求JiNg，而事实上这一套刀法，也足以让我叱吒江湖。现在我才知道，你只是不愿意让我的武功变得太高。虽然如此，我心里确实热Ai刀法，便在你派我行走江湖、探察各门消息时，顺带偷学了这些刀法，那时你对我管教严厉，我恐说出来会惹你生气，故而隐瞒。更何况……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这一生会与你为敌。」

    何霜真闻言黯然道：「凝羽……我教养你十余年，怎能对你没有丝毫感情？我终生未娶，这些年来，便当你如亲生nV儿一般，你总能感受得到。我一生追权逐利，错失了人生中的许多美好，若非有你陪在我身边，让我还能感受到一丝人情温暖，此时我恐怕也已成为一个冷血的疯子……」

    风凝羽闻言心头一紧，手上刀法渐渐慢了。只见何霜真的剑法也愈使愈柔和，似乎已无伤人之意。何霜真顿了一顿，继续道：「我在进行这个筹划时，心中挣扎数次，都想到倘若我的谋策当真成功了，不免要和你情绝於此……我知道你秉X善良，即使在血梅山庄中待了这麽长时间，你手下仍然不杀一人，甚至连当时害得你家破人亡的柳天涯、丐帮沈长老，你都狠不下心杀Si他们。倘若你知道我心中所谋，难道真能帮助我吗？更何况你现在和云剑随相恋，云剑随是非分明、义薄云天，他若知道我有心篡武林盟主大位，怎能不想方设法阻止我？那时你会帮他，还是帮我？」

    风凝羽鼻中一酸，摇了摇头，道：「魔尊大人，你又何必定要成就什麽丰功大业？我们可以找一处僻静所在，过着闲逸安祥的生活。只要你愿意，凝羽仍然永远在你身边，做你的乖nV儿……我心中Ai你，与Ai云大哥并无高低之分，我可以劝他不报你害Si殷掌门的仇，只要我们往後一起宁静的生活……」风凝羽说这话时，目光含泪，眼中带有盼望之意，实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何霜真心头一紧，神sE凄然，苦笑道：「晚了……事已至此，我们真的还有那样的机会吗？」他说到这里，手中剑法已然停了。风凝羽见此景况，看何霜真脸上表情，似已有被打动之意，当下也停住刀势，道：「当然有的！凭我们三人的本事，若要退隐江湖，天下谁能找得到我们？」

    何霜真面上表情踌躇不决，道：「你说的是……若能和你在一起安享晚年，那该是多麽幸福的事？可是我……我确实对你不起，更对不起云剑随。你说的对，我确实担心你威胁我的地位，这才只传你一套武功。那套魔刀其实本是剑法，是从我生平最得意的绝学化相五绝剑中所化来，刻意改成刀法，也是怕你练到了太高的境界。不料我虽将它改成刀法，却因你天生资质奇高，竟将它发挥到另一种气象，那是我始料未及的了。」

    风凝羽听何霜真连这事都坦诚说出，只觉开心，上前两步，微笑道：「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你於我如此大恩，这一点小事我又怎能放在心上？魔尊大人，要他们别打了，好不好？我们到一个地方去，远走高飞……你记得吗？我十八岁那年生日，你带我去蒙古大草原，躺在草皮上，看着蔚蓝的天空，鸿雁阵阵飞过，身旁牛羊低鸣，马头琴声悠扬响起，我开心的唱歌相和。那时真是我一生中最惬意的时光……」

    何霜真淡淡笑了笑，道：「我三十九岁那年生日，你织了一件鸟羽大衣，说要让我穿到长白山上御寒。那件大衣质地很好，保暖功效极佳，其实凭我内功，本没什麽严寒能冻伤我，但是每当穿上那件大衣，我的心里都感到很是暖和。那件大衣现下还放在长白派中，妥帖的收藏在我房中的暗柜，惟恐它被人拿走……」风凝羽点头接道：「我知道……後来你每年生日，都还会穿着那件大衣，告诉我你一直把它放在心上……」

    何霜真道：「是啊……就在去年，我还穿着它和你在长白派中大摆筵席。那天我们两个童心忽起，居然赌酒对饮，一口气饮尽了五大坛上好的nV儿红。还让梁家兄弟在一旁开了赌桌，博我们谁先醉倒，没想到竟然九成的人都认为你能喝得赢我。」

    风凝羽噗哧一笑，道：「那是他们瞧我必输，这才给我面子，哄我开心。饶是我们内功深厚，那天居然也醉得Si去活来，还是利先生和丁姊姊把我们扶了下去……」她回忆到此处，也没想到利寒川便是何寒真，仍然照着以前的称呼。

    何霜真把心一横，道：「凝羽……我跟你走罢！我不再理什麽雄图霸业，什麽武林盟主，你永远是我的乖徒弟、乖nV儿！」说罢走前两步，张开双臂迎向风凝羽。

    风凝羽喜极而泣，迎上去抱住何霜真，将头埋在何霜真x口，笑中含泪，道：「好，太好了……魔尊大人，你快让何寒真他们别……」风凝羽刚刚说到这个「别」字，忽地腰间一麻，随即全身酸软无力、动弹不得。风凝羽睁大了双眼，眼中已然流下两行清泪。

    她此时才知道，她所愿望的美好梦想，一切都已成空，早已成空。

    何霜真摇头苦笑，道：「凝羽，你跟了我那麽多年，终究还是不明白兵不厌诈的道理。」

    风凝羽抱住何霜真的双手已然松开，向一旁缓缓倒了下去，何霜真又道：「方才我和你说的，确然是我心中肺腑之言……」他顿了一顿，方道：「然而记得当初你易容成云剑随，闯上少林寺，我和你说了一句话──私情事小，霸业事大。我只希望你记得，也许以後你再也没机会记得了……」

    风凝羽没有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