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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哥哥独处的日子太过美好，我快乐得连录取结果都忘了查，不过有陈其可在，他比我更关心我的事。

    “你说什么？”陈其可在早晨六点的电话里问我。

    我走出房间轻轻关上门说：“我没查，忘了。”

    “你真忘了？这么重要的事你都能忘，你跟你哥在一块就降智了吗？”

    我被他吵得耳朵疼，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餐桌上，我倒了杯冰水喝，喝完我说：“我报了测绘。”

    对面安静一瞬后，声音穿透房顶：“什么？！”

    报了测绘专业所以不用担心录取结果，我的成绩报这个绰绰有余。其实前几天整理申请资料的时候我就在考虑，要报A大的王牌专业就不一定能拿到全额奖学金，权衡之下，后者带给我的东西是我更需要的，况且测绘虽然冷门也不是完全没有前景。

    “你呢？怎么样。”不想解释太多，我转移话题问陈其可。

    他呼哧呼哧气得说不出话，我知道他一直希望我上A大最好的专业，之前因为缺考失去保送资格他就为我感到惋惜，但其实离开怀县对我来说不是难事，我很清楚自己的下限在哪里，也从未放纵过自己偏离轨道。

    “我调剂了。”他说，我很意外，我记得高考前我花了不少时间给他补缺掉的知识点，前几次模考他也算稳定。

    我想了想，可能还是发挥失常。

    “没事，工大也挺好。”

    “我知道，但是工大离A大有点远，我还是……”他声音越来越小。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之前被霸凌的经历对他影响很大，即使换个地方他还是怕这种情况再次发生。

    我打开微波炉将牛奶放进去，拨动旋钮说：“你性格开朗，为人仗义，言行处事注意分寸不会有人闲着没事欺负你的，况且，这里不是怀县。”

    他半天没说话，我以为他挂了看了眼屏幕他突然嗷嗷叫：“你居然夸我呜呜呜呜原来最爱我的人是你，等着我明天就出现在你面前！”

    “再见。”我挂掉电话。

    通话结束后，耳边的嗡嗡声逐渐散去，厨房门被拉开，我转过头，哥哥站在门口，刚睡醒的脸色白里透红，头发乱糟糟的，光着脚没穿鞋。

    “怎么起来了？”我走过去理顺他的头发，我没穿上衣，他的手一碰到我就缩回去，左脚踩着右脚往后退。

    我走近他，不怀好意地问：“摸我干嘛？”我步步紧逼，逼得他背靠餐桌再无路可退。

    “把衣服穿上。”他冷着声说，眼皮垂下去，睫毛根根分明。

    “不要。”我低头看他的侧脸，距离极近，将他脸上的细微表情都看尽，我撑着桌沿，拎起他的一只手腕按在我的胸口，扣住他的手指抚摸向下，停在腹部，“等你能看见了，你会喜欢我的样子吗？”

    我又自顾回答：“我长得还不错，你应该会喜欢。”说完我偏头亲了一下他的脸。

    他不说话，表情不自然的变化落在我眼底，我忍不住又亲他的嘴，他转头躲开我就亲他的耳朵，他的脖子，他露出来的每一处皮肤。

    “你真的很烦！”他被我霸道地圈着，躲不及，只能气急败坏地凶我。

    我埋在他肩窝笑，一边笑一边用鼻尖蹭他发热的皮肤，笑完掐着腰把他抱起来放在桌上说：“别动，我去给你拿拖鞋。”

    到房间我套了件T恤拿着拖鞋出来，他乖乖地等我，低着头，耳朵上的红尚未褪去。

    我走过去蹲下给他穿上鞋，把他抱下来，“先去洗漱，洗完我们吃饭。”

    今天温度降下来一点，我准备带哥哥去超市。

    出门前我瞒着哥哥给他穿了和我一样的衣服，同一款式不同颜色的卫衣，他的是米白色和浅色的牛仔裤，我的是黑色，看起来特别般配。

    “还是那天的超市，给你买点零食好不好？”我牵着他往出走，“想吃冰淇淋吗？”

    “不想，今天很冷。”

    “买着等想吃的时候可以吃呀。”电梯到五楼打开，外面站着一个男的，抬头看见我他愣了一下没进来，门快合上的瞬间他突然往里走，眼看门快夹住他我快速抬手按住门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一遍道歉一边猫腰进来。

    我放下手没理他，转头继续和哥哥说话：“下午我们在外面吃吧，不做饭了好不好？”

    “都行。”哥哥说。

    “那就……”我刚开口，那个人突然打断我，“你好，你们是一对吗？”他问我。

    我先是愣住继而感到非常不爽。

    “有事？”

    “不是。”

    我和哥哥同时开口，气氛尴尬起来。

    叮——电梯到了。

    我拉着哥哥往出走，没想到那人居然追了上来，“哎等一下！”他拽住了我的胳膊。

    我回头甩开，对他说：“有病？”

    “你怎么骂人啊，我就想问你是不是A大的，住这一片看着年纪也差不多，说不定我们是校友呢，要不要认识一……”没等他话说完，我转头就走。

    快到超市门口时，哥哥突然开口：“他想干什么？”

    “嗯？”我没反应过来他问谁。

    “那个人。”

    说的是刚刚那个神经病，“不知道，怎么了？”

    “他想认识你。”哥哥说，“挺好的。”

    听着不对劲，我转头看哥哥，咂么出味儿后，我靠近他：“我不想认识他，我只想认识你。”

    “你叫什么名字？”

    “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三两句话逗得哥哥面红耳赤丢下我推着小车扬长而去。

    “哥哥。”我叫他，他不理，我抱臂停在原地，勾起嘴角提高音量，“宝宝，等我一下。”

    周围人的目光“唰”的一下转向我，再“嗖”的一下转向他。

    我看见他脚步顿住，背影僵直，头快要埋到购物车里。

    使坏适可而止，我厚着脸皮大摇大摆走过去，到他身边后抬手给他带上兜帽，摸摸他的头，卫衣帽子大，整个遮住了他的脸，他的肩膀逐渐松弛下来。

    “没人看了。”我小声说。

    他声音极其委屈，“你很讨厌。”

    我搂着他握着车把走到无人的货架低声应和：“嗯，我讨厌。”

    架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儿童零食，我拿下一个宝石糖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

    “我要给你买这个。”

    他取下来骂我：“你清醒一点。”

    我按着他不让他摘，“就要买。”

    正拉扯着，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一只手攥着哥哥两个手腕另一手接起电话。

    “喂。”尾音的笑还没来得及收敛。

    对面静了两秒钟说：“请问是李澈吗？”

    声音有点熟悉，我回答：“是。”

    “这边是怀县公安局，昨天在上城的林子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初步推断是李山，只能联系到你，麻烦你明天来确认一下……”

    我松开哥哥的手腕揉了揉被我捏红的地方，牵住他，等电话里的人说完，我问：“人死了吗？”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