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偈-废佛残卷_第一卷杀僧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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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杀僧 (第12/38页)

犍上校阅台,当众赐酒并赏金弓一把,牧犍太子意气风发地离开校阅台,下台前不忘看了一眼嫔妃席上的李氏,好像在说:「我才是未来的王!」

    真正的压轴是禁军的连山八卦阵,以「震」为Y、「巽」为yAn,以「震」为首发动阵式,正好与魏朝军队常用的周易八卦阵相反,敌军困入阵中,浑然不知「生门」就是「Si门」。蒙逊对此出自恩师玄清子连山八卦阵法,非常细心观察,不时与「大都督」王杰讨论如何修正,「散骑常侍」达希庆是禁军的直属主管,只专注於禁军是否出错;而刚从张掖回京的赵柔,也在旁向沮渠牧犍解释阵式的变化,可惜牧犍并未仔细研究这不断YyAn变换的八卦阵,而是盯着阵中的世子沮渠菩提,心里诅咒他摔下马背,一命呜呼。

    晚上的庆功宴上,世子派与三子牧犍派很明显的各拥其主。事实上经过这七天的严格C练,世子的马术、刀法、走位都中规中矩,看来以「右近侍总管」刘元及「大都督」王杰为首的世子派,正用心的培养世子,希望他早日成为一国之君。而沮渠牧犍大致有足够的才能掌握兵权、守住西疆、抗衡北边的柔然,且蒙逊也知道牧犍正逐渐培养自己的势力。三子牧犍早晚会对世子派摊牌,蒙逊看在眼里,内心更加纠结,不知将大凉交给现在的世子,托刘元与王杰辅佐?还是改立三子牧犍为世子?

    星宿斗数多次推演显示,大凉国气数不出十年,这告诉他甚麽?凉国真正的敌人是东边的拓跋焘,拓跋焘延揽了多位佛教高僧与道教天师,朝中也不乏JiNg通忏纬之学的高人,不论是三子牧犍或世子沮渠菩提,势必都不是拓跋焘的对手。庆功宴才进行一半,蒙逊交代同席的王杰妥为犒赏官兵,即离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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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榆林泉畔的华严禅院,蒙逊坐在禅房的茶几旁,手中数着一串念珠,他很忏悔,可是他得不到清净。门外走入一位武士抱拳道:「末将苻骏向大王请安。」苻骏还是那身商旅装束,不过腰间配着一只宝剑,蒙逊起身相迎,搭着苻骏的肩膀笑着说:「大都督这一路辛苦了,坐下来谈吧!」

    苻骏在潜入禅院之前,已经绕了禅院一圈,确定院外没有伏兵。苻骏坐定後,双眼看着略带疲惫的蒙逊说:「末将幸不辱命,禅师已丧命在我的飞箭之下。」

    蒙逊双手紧握椅子扶手,双脚微微颤抖,虽然是早已做的决定,虽然是早已预知的结果,仍然由内心无法自主的升起一阵悲痛。心情稍微平息之後,蒙逊说:「苻骏,我是否错了?禅师不一定要Si,应该可以请他隐居深山古刹,让拓跋焘的人找不到他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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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逊的反应,苻骏看在眼里,也很惊讶蒙逊杀了人还会後悔,他回答说:「大王!禅师选择西行取经,而不是隐居山林必有其深意;况且你的判断没有错,拓跋焘为了得到昙无忏,特别动用了禁军总管姚朔风,带领g0ng中高手,至少分南北两路,阻止昙无忏的西行之路,希望半劝半胁迫的掳走禅师。」

    蒙逊急切的问道:「姚朔风见到了禅师吗?」这让人怀疑昙无忏的西行取经,是否只是个幌子。

    苻骏说:「据驼岭的驿站长回报,姚朔风确实见到了禅师,不过昙无忏在天未亮时就离开了驼岭,直奔午yAn峡,显然昙无忏拒绝了拓跋焘的邀请。」

    蒙逊沉默了片刻,以平静的语气问道:「然後你抢先在午yAn峡拦截了昙无忏?」苻骏没做答覆,只是点了点头,他实在不愿再想起午yAn峡三个字。

    又是一阵静默,近乎Si寂的静默,蒙逊首先开口:「姚朔风见到了禅师的Si吗?」

    苻骏知道关键时刻来了,该说他放走了姚朔风吗?还是说姚朔风来不及见到禅师的屍T?蒙逊睿智的双眼盯着苻骏,彷如暗示他不得说谎。

    苻骏迟疑了一下,决定还是照着剧本讲:「姚朔风见到了护法武僧扛着禅师的遗T,走入午yAn峡。」

    蒙逊如张满的弓一般,紧张的问道:「你杀了姚朔风吗?」

    苻骏不急不缓的回答:「姚朔风南北路合流的人马,加起来不b我少,如果冲突起来,被杀的恐怕是我,不是他。」

    蒙逊此时反而让情绪松弛下来,看着门外花园尚未开花的芍药与牡丹,想着下一步棋要如何下。倒是苻骏的这步棋是下对了,蒙逊心想杀了苻骏灭口,已经没甚麽意义,想必拓拔焘已经收到姚朔风的回报,不过还不至於因为得不到一个禅师,就兴兵讨伐大凉,只是违抗拓跋焘谕令之罪,平白添加一条讨伐大凉的理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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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逊还是看着花园,彷如自言自语的说:「你走吧!离开大凉,哪里都可以去。」

    对蒙逊而言,这是非常煎熬的决定,因为苻骏自蒙逊斩杀段业,自封凉州牧时,就已经投入他的麾下,三十余年的出生入Si、犯难与共知情,实在难以割断,不过他无法让杀Si昙无忏的人留在身边。此外,禅师是苻骏杀的,他不会将禅师的Si讯流传出去,否则凭昙无忏在臣民百姓心中的地位,杀害禅师的凶手将不容於大凉。

    苻骏眼里含着泪,拜别这位追随多年的长官,他知道如果蒙逊派人杀了昙无忏的事张扬出去,将会在大凉引起轩然大波,昙无忏的Si,他需要付出代价,而这已是最宽容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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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早上醒来,蒙逊感觉没来由的疲倦,好像连ShAnG之前脱的鞋,都忘了放在哪里,想了半天才叫出房门口近侍的名子。用膳之後,世子沮渠菩提的生母段氏来找他,讨论是否暂缓请道朗法师讲授佛法的事,蒙逊已开始语无l次,还问起段氏的父亲段业,近来身T是否y朗,惹得段氏热泪盈眶的说:「大王!我父亲在三十年前被你杀了,是我父亲化成鬼找了你吗?」段氏掩着脸夺门而出。这件事很快的传遍g0ng内。数日之後,大王的JiNg神状况没有恢复过来,他时而挥剑乱舞、时而久久静默不语,时而奔走於花园,口里喊着:「禅师!你不记得我吗?你走慢一点好吗?」

    沮渠蒙逊的王后孟氏也亲自探望过他,看着蒙逊衣衫不整、一脸茫然、时而自言自语、时而彷如稚子般哭泣,连平日足智多谋的她都乱了分寸。

    孟氏焦虑的说:「大王!你还认识我吗?你两眼直视,你看到了甚麽?」蒙逊大眼直视着王后,口里喊着:「禅师!你回来了?这麽快就回来了?」让孟氏吓得倒退三步,差点摔入池子里。

    当天孟氏旋即以大王的名义,下召暂时恢复单于台制,由大单于沮渠菩提及单于辅臣代理国政,大单于年幼,由孟氏亲自摄政,沮渠牧犍则暂留姑臧,封护国大将军,以安定他的心。且由於大都督苻骏不在姑臧,她令王杰暂缓回昌松的大都督任所,留在姑臧稳定京城防务。最後她再三嘱咐大臣与内侍们,大王的病情不得声张。

    国政安定之後,孟氏派自己的亲信「中常侍」允莫,跑一趟内苑闲豫寺,求助於闲豫寺住持道明法师。来的是寺监慧嵩法师,因为慧嵩法师在众高僧中持咒第一。慧嵩法师结跏趺坐於堂前,口诵楞严咒,手结降魔印,时而莲花拳,堂上的蒙逊开始安静下来,不过还是傻笑道:「禅师!这麽快就回来了?」慧嵩法师打从脚底一阵凉意,一路向上冷到头顶,慧嵩心知有异,唱诵回向偈之後,即向守候在偏殿的王后与王妃说:「我会请闲豫寺法师持续诵经祈福,同时与道明法师讨论化解之道。」

    话还没讲完,但见蒙逊手上握着一把不知哪来的剑,一路冲到庭院,左砍右斩的喊道:「大胆逆贼!竟然敢对禅师挥刀,意图杀害禅师,我跟你拚了!」一位侍中走避不及,手臂被划出一到血痕,一阵慌乱之後,蒙逊终於在数位侍从护卫的合力下,用一条长长的锦带五花大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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